西廂房里,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親親我我。
畫面十分寧靜。
云窈坐在桌案后寫字,慕霆淵歪在貴妃榻上看書,說是看書,眼睛卻一點沒往書頁上看。
他的小丫鬟真好看,以往的她羞怯嬌弱,如今慢慢蛻變,竟也有了掌權者的沉穩內斂。
但不管是什么樣的她,都讓他目不轉睛。
“她說她跟我親如姐妹?”
兩人聊到方才的事,云窈手下動作沒停,哼笑一聲。
慕霆淵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里面有內情,干脆放下書,撐起手臂準備認真聽故事。
卻見她半天沒下文。
“怎么不說了?”
云窈呼出一口氣,提筆沾了沾墨汁,然后繼續:“沒啥好說的,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
其實好像也沒過多久,算起來就是前年年底的時候,只是隔了一輩子再回頭,就感覺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對記憶中的那件事已經慢慢淡忘。
或許并不是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是現在的她對自己的人生很滿足,足夠幸福的時候,再回望過去的那段痛苦,更像是一種調味料,讓自己學會珍惜現有的一切。
但痛苦是真的,不會原諒也是真的。
慕霆淵手掌支著下巴,臉上的面具在進門時就已取下。
肌膚白皙,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眨眨眼:“可我想聽你說說你以前的事。”
云窈有些無奈,她感覺這家伙自從在她面前揭了那張假皮,就越來越喜歡利用他那張臉要求她。
她只好說了江晚容與他大婚之前跟劉公子過府相看的那事。
“王妃命我送劉公子出府,誰知他半路上拉著我言語輕佻,這一幕被落霞看見,不知她跟王妃說了什么,便認定是我蓄意勾引,之后......”
之后她被重打三十大板,差點沒挺過那個春天,也因此落下了腰背痛的毛病,一到冬日陰冷的時候就會犯。
但這老毛病在半年前已被星寶治好,只是不知怎的,最近似乎又犯了。
慕霆淵早就知道這事,不然那劉公子也不會被他揍的一個多月下不了床。
不過他卻不知道這背后還有另一段隱情。
落霞?
他記下了。
慕霆淵走下榻,去看她寫字。
見她是在記錄后宅庶務,認真看了一會,點評:“進步很大。”
她的字已經從最初的沒眼看,到現在的初見風骨。
猶記得當初她將江晚容寫給永寧侯府的家書偷偷抄錄下來,匿名送給他的時候,就是那手丑到天崩地裂的字,讓他立馬就懷疑到她身上。
云窈得到夸獎,得意的晃晃腦袋。
逞她停筆沾墨,慕霆淵眼疾手快的搶過她的筆和賬簿。
“好了,活是永遠干不完的,明天再說,過來陪我坐一會。”
他不由分說的,摟著她的腰走到貴妃榻邊躺下。
這棒槌一貫強橫,云窈早就習慣了,枕著他胸口安靜的瞇眼小憩。
可惜安靜沒多久,就聽門外的安總管好像跟人起了什么爭執。
門外的臺階下,德安皮笑肉不笑的攔住江晚容主仆。
“老奴說了,王爺正跟云尚儀說話呢,王妃娘娘最好不要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