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何良策?說來聽聽。”
霍巖青手一指旁邊地上被打暈的人:“啟稟圣上,這狗東西不是別人,正是東渠的探子,他潛伏在皇宮數年,給東渠傳遞了不少消息,說不定,那些人就是此人殺害的,目的就是為了抹黑圣上,傳出謠言以動搖咱們南夏根基!”
承玄帝眼中精光一閃,他自然懂了他的意思。
抓到一個東渠探子,正好將鍋甩給東渠,他便能恢復‘清白’了!
承玄帝不言不語,看了他半晌。
霍巖青任他打量,恭恭敬敬。
“你做這些事,你家慕王可知道?”承玄帝緩緩問道。
霍巖青突然朝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他對自己狠,下手毫不留情,不過三下,額頭就磕出血來。
“圣上英明,什么都瞞不過您!小的知錯,小的實在擔心我家主子,所以偷溜進天牢探望。”
“慕王心系圣上,看見小的什么都沒說,只問了您的近況,得知圣上被謠言困擾,十分擔憂,便出了這個主意,小的奔波三天,總算不負主子所托,揪出了這個狗東西,這就來獻給圣上了!”
承玄帝倏地抓住桌上硯臺,牙齒微搓。
他深吸一口氣,良久才強自平靜道:“慕王身在天牢還不忘為朕殫精竭慮,朕實在是......太感動了。”
“你起來吧,朕不會怪罪你擅闖天牢的事,去幫朕跟你家主子說,朕一定會想辦法放他出來,讓他暫時先忍一忍,這些時日,務必要好好保重自己,若他出了什么事,朕可是會心疼的。”
霍巖青又磕了個頭,恭敬的應下。
等他走遠了,承玄帝終于將那方硯臺狠狠砸在地上,黑色的墨汁濺的到處都是。
承玄帝胸膛劇烈起伏,氣的脖子都粗了。
他明知道這次的事就是慕霆淵故意暗算,他不僅不能找他麻煩,還得對他感激涕零!
這讓他怎么能忍得下這口氣?!
可是他不忍也得忍,只有用他出的這個法子,他才能安穩度過這次危機。
民間百姓們的風評,對上位者實在太重要了。
謠言不是刀,卻字字句句要人命的!
多久了,自坐上這個皇位,他有多久沒經歷過這樣的無助了?
七歲那年的重華宮大火,他差點死了,十九歲那年父皇意外逝世,兄弟們為了爭奪皇位,殺紅了眼,他是兄弟中最弱小的那個,差點就死在亂刀之下。
這些都是他平生所遇最最艱難無助的事。
但他全都一一挺過來了,最終還將那些從來都看不起他的兄弟們踩在腳下,坐上了這至高無上的位置。
承玄帝想,以前那么難的事他都安穩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
然而他似乎忘了,他所認為的這些艱難卻安穩度過的時光,都是因為有一個人默默的為他披荊斬棘,一步步流干了鮮血親手將他推上去的。
哪里是靠他自己?
第二日,他身穿帝王袞冕,威嚴莊重的走出寢殿大門,身后,張福瑞鉗制住那個東渠探子,面朝百官揚聲宣布。
“這幾日圣上一直在暗中調查事情真相,昨晚終于有了所獲,此人正是敵國奸細,圣上死的那些宮人俱是他所為,東渠狼子野心,竟用這種齷齪手段,想要抹黑咱們圣上的英明形象,動搖咱們南夏的根基!”
“大家千萬不要被東渠的無恥給欺騙了,不然就正好中了他們圈套!”
眾大臣面面相覷,又偷偷抬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承玄帝,還有那個依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是具尸體的‘東渠探子’。
其他小臣們都是上頭領導做什么,他們就跟著做什么,沒有那么敏銳的感官去分辨真假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