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么會離開......”云窈頓住。
是因為誤以為他要娶懷淑公主,既是傷心也是失望,更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兩個孩子,不得不選擇逃離。
“在我懷了孩子時,得知圣上有意讓他娶公主,那位公主是個不能容人的,我害怕她會趁他不在時對我和孩子下手,便走了。”
她語氣清淺,簡單的幾句話就將她這一路的心酸委屈,全部說完。
裴英娘看向她的肚子,更加震驚:“這、是慕王的孩子?”
云窈苦笑:“除了他,還能是誰的。”
裴英娘震驚的神色慢慢轉為憐惜。
做人家妾室有多難,同為女人,哪能不理解呢。
越是高門大戶,越是爭斗的厲害。
那些內宅陰私,揭開來看,俱是一層又一層的鮮血,想必像慕王這樣豪勛貴族的后院,更是白骨累累吧?
她拉起云窈的手:“你沒有錯,我娘從小就告訴我,好人家的女兒絕不會去給人家做妾,推己及人,若我是你,也是萬萬不肯的。”
但還有句話她沒說,可那是慕王!南夏除圣上之外,地位最高最有權勢的人!
慕王的妾,遠比普通人家的正妻尊貴。
如果被看上的是她,她恐怕根本抵擋不了那樣的誘惑。
哪怕明知道,入了后院便是踏進修羅場,也會懷著僥幸,想要為一輩子的榮華搏一把。
很快就是清明這天,一大早該掃墓的掃墓,該祭拜的祭拜,忙完之后,幾個友人便相攜著去踏春游玩。
聽說她要出門,德安前一天晚上就安排了輛馬車過來,好供她出去玩。
云窈便先去了縣衙,然后再順著路去接魏思煙。
她的來歷既已暴露,就沒再多此一舉繼續偽裝。
天漸漸暖和起來,許多人都脫下了厚重的長襖,換了單衣。
云窈也不例外,她穿著寬松的衣裙,外罩了一件披風。
臉上脂粉未施,卻足夠清麗媚人。
裴英娘看見掀開馬車車簾,伸手來拉她的女人,一只腳踩在馬車上,一只腳還在地上,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云窈的真容。
等回過神,心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難怪能得慕王殿下念念不忘,這樣的容貌和氣質,連她這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將她捧在手心里寵著。
馬車寬敞穩固,內里還布置了厚厚的毛毯,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的顛簸不適。
裴英娘自上了車后便來回打量車廂的布置,暗暗咂舌。
慕王屈尊在窮鄉僻壤的楓歌縣,許多東西都只能臨時添置,但能在短短的時間里,安排出這樣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不僅僅是需要各種人力財力,更是能看出其主人是花了多大的心思。
只看她們屁股底下、腳下踩著的廂底、包括左右車廂上,都用足料的邊疆羊絨毯子包裹起來,生怕里面的人磕著碰著哪里,便可見一斑。
裴英娘看看云窈,嘴上不敢說,卻在心里暗暗道:慕王對阿云可真好啊!
魏思煙就住在‘八方來客’的二樓,是以馬車徑自去了飯館。
飯館門前,魏思煙早已等在門口。
上馬車后,她先是看了云窈一眼,接著便將帶來的食盒打開,里面是她一大早就起來做的阿膠紅棗核桃糕。
將阿膠糕塞進她手里,只說了一個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