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看的鼻頭發酸,她跪坐在床邊的腳踏上,拾起他的大掌貼到自己臉上。
“我在呢。”
她在他大掌里輕輕蹭了蹭,他掌心因常年拿刀,關節處有著厚厚的繭子,觸感粗糙,卻寬厚溫暖,讓人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她又輕柔的說了一遍:“我在呢,我就在你身邊,你感覺到了嗎?”
原本貼著她臉頰一動不動的大掌,在她一遍一遍的輕聲中,指尖輕輕顫了顫。
慕霆淵無意識的摸了摸她的臉,終于緩緩睜開眼。
云窈起身,將腦袋枕在他胸口,紅紅的眼睛望著他,沒有說話。
慕霆淵大掌握了握她的肩,順著肩頭又在她背后輕撫了一下,最后移到她挺起的肚子上,確定她沒有受傷,目光才露出松快的笑意。
他手指在她通紅的眼角微微掃過,留下一陣麻癢。
“哭什么。”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剛醒的沙啞,還有傷重未愈的虛弱。
云窈吸了吸鼻子,悶悶的說:“看你這樣躺著,我心里難過。”
“心疼我?”他手指刮了刮她的臉。
云窈下巴在他胸膛上點了點。
慕霆淵唇角的弧度越發彎了,小丫鬟很少對他主動,更別提會說什么情話給他聽,這樣的已是難得。
看來這次是真的嚇到她了。
慕霆淵手掌移到她腦袋上,安撫似的揉著:“不難過,只要你沒事就好。”
只要你平安無事的回到我身邊,那就算受再多的傷都是值得的。
想到那時的兇險,直到現在他心口還是一陣心悸,那是一種后怕。
若再晚一步,若他再晚一步......
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他完全不敢想若阿窈出了事,他要怎么辦。
慕霆淵抱著她,感受著懷中充實的溫暖,滿足的喟嘆。
縱觀他的前半生,娘親的遺愿、家國百姓、數萬萬倚仗仰賴他的士兵們,都是他肩頭的擔子,是他不能推卸的責任。
可經此一事,他突然深刻的意識到,國也好,家也罷,在阿窈的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她重要。
如果他心里有桿秤的話,以前,是阿窈和國家一人各占一邊,兩者之間是平衡的。
而現在,那桿秤早已重重的偏向阿窈,任何東西都無法比她更重。
慕霆淵蘇醒過來,許少杰等將領得知后,趕緊過來與他稟告剿匪的進展。
因為這次鮫鯊幫是集結了淮江上所有的水匪幫派,兩方算是殊死一戰。
而在慕霆淵拼著兩敗俱傷的風險,將一半人射死在船上后,剩余的水匪,杜青柏指揮士兵們幾乎一網打盡了。
從今往后,起碼十年內,淮江上應該都能平安無事。
“不過可惜的是,鮫鯊幫的二當家血鯊逃了,末將已派人追蹤,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消息。”杜青柏不甘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