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子哭著說了云窈擔心慕霆淵帶人上淮江的事,又把后面遇到的,包括她是怎么跌落進水,又被沖到這里來的都一并說了。
就怕他們懷疑她說瞎話,不愿意救她。
幾人在聽到她說跟著慕王在船上和水匪打仗時,便已經信了她所言。
兩個士兵皆看向梁寶光。
按理說這人是絕對不該救的,甚至得直接送她上西天,畢竟現在他們可是逃兵,若被這婆子知道身份說了出去,那就遭了。
誰知,一向心狠手辣的梁家小少爺,這次卻一反常態。
瞇著眼定定的看了這婆子一會,就吩咐他們救人。
——
水匪的事告一段落,剩下的清繳營寨是個輕松活,還是個肥差。
這趟水師營死傷不少,朝廷能派發下來的補償很有限,慕霆淵清楚這一點,便將任務交給了杜青柏,暗示他帶著弟兄們去收刮財物,按傷亡情況自己分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杜青柏幾乎是震驚的看著他,良久才服氣的低下頭應聲。
抄家剿匪這種差事,雖然有的貪,但沒人敢光明正大,這位慕王,不僅公然貪污,還貪的干干凈凈,一點都不給朝廷留。
可他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辛苦勞碌,替朝廷百姓賣命的將士們。
這一刻,杜青柏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慕霆淵帶過的兵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甚至不認當今天子,只知異姓王。
這樣無私,大膽,還能力超群的將軍,再桀驁難馴的兵士,也會心甘情愿的對他俯首稱臣。
過了小暑,天氣就要開始炎熱起來,冰塊在夏天是個金貴的東西,價格高昂又耗費銀子,是以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耗得起的。
太守府比不上慕王府,在這些事上面各種不方便,不過哪怕再不方便,底下的奴才們也得想辦法讓主子舒服,于是德安便花了大價錢在距離太守府不遠的地方置了冰窖,就等主子覺得熱,就將冰鑒安排上。
慕霆淵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躺的渾身煩躁。
他剛起身掀開被子。
云窈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繡東西,見此,一個冷眼過去。
慕霆淵動作一頓,默默地又把被子自己給自己蓋好。
除了幾年前為了救馬忠被巨箭洞穿差點沒命的那次,他還從沒躺在床上躺了這么多天都沒下過床。
“我就是想下去走走。”他輕咳一聲。
云窈在陽光下做繡活,纖纖素手在白色的絲綢布料間上下翻飛,像蹁躚飛舞的蝴蝶一樣,賞心悅目極了。
她看也不看他,淡淡的說:“傷還沒好,不許下床。”
受了那么重的傷,一點數沒有,不老實休養動不動就想偷跑下床,她不得不每天陪他坐在屋里,什么也不干就專門盯著他,她想理他才怪!
慕霆淵想嘆氣,小丫鬟最近的路數好像越來越往悍妻那方向走了。
怎么辦,有點害怕。
嘴上說怕,他看著窗邊安靜繡花的阿窈,卻色心大起:“那你過來讓我摸摸,我不覺得無聊便不想再下床了。”
云窈哼了一聲,不理他。
慕霆淵耍無賴的威脅:“你不陪我,我就出去練武去。”
再不活動活動筋骨,人都要養廢了,他才沒有那么嬌氣。
在他眼里,只要傷口不再出血,就算好了。
云窈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敢?!”
她的肚子已經快六個月了,懷著雙胎讓她的肚子看起來就像快生產了一樣的大,這樣肚子一挺,滿臉怒容的樣子,十分有震懾效果,起碼慕霆淵是一看到她這樣,就不敢再惹她。
他果斷認慫:“好,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