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眸光一頓。
那人著一身絳紫衣袍,衣袖為了行動方便被束起,年輕的眉眼處露出欣喜之色。
“顧將——顧大哥!”
魏柔看著禹王葉行興致沖沖地走到顧奚面前,街上人多眼雜,他沒敢暴露顧奚的身份,忙轉了稱呼。
顧奚淡淡地朝他點了點下巴。
“嫂子也來了!”
魏柔給面子地喊了一聲“禹王”。
葉行對于顧奚的到來并不算太意外,想來兩人之前便有過招呼。
作為東道主,葉行自然是使出了十分精力來招待顧奚夫婦。
進入雅間落座,葉行一度欲言又止。
顧奚給魏柔夾菜,才不緊不慢地對葉行道:“柔兒不是外人,禹王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魏柔眼皮一跳,沒去看葉行的臉都能猜到他神色尷尬,低頭吃菜,并不出聲。
葉行果然有一瞬的僵硬,但顧奚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藏著掖著,于是低聲說了自己的來意。
“聽說司幽國出了亂子。”
顧奚只是應了一聲,似乎并不驚訝。
葉行見狀反倒吃驚極了:“將軍已經知道了?”
顧奚繼續往魏柔碗里夾菜,看著魏柔因為咀嚼鼓起的腮幫子,輕輕一笑,隨后抿起唇:“知道。”
葉行急道:“那將軍應該知道,這個時候司幽國內亂,是一舉殲滅的最好時機!”
顧奚抬眼看他,目光平靜。
葉行卻莫名地覺得后背升起了一陣寒意,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將軍難道不打算趁這個大好時機動手嗎?”
魏柔恰好在這時嗆了起來,顧奚先一步伸手撫在了她的后背上。
“慢點吃。”
魏柔搖搖頭:“我沒事。”
顧奚又倒了杯溫水給她順氣,見她的確沒什么事才重新看向葉行。
“禹王以為,我又憑什么將司幽國一舉殲滅呢?”
葉行幾乎沒有思考這個問題就回道:“以將軍的能耐本事,統領大軍踏破司幽國不是輕而易舉嗎?”
顧奚突然笑了笑。
“那禹王又憑什么以為,能輕而易舉踏破司幽國呢?”
葉行一怔。
他一時間不明白顧奚的意思。
顧奚本就是不愛多做解釋之人,只道:“連禹王都知道此時的司幽國有機可趁,那旁人又會如何以為?”
接連的問句砸得葉行暈頭轉向。
好半天他才像是明白過來,不由心驚不已。
顧奚說的對,連他一個藩王都能看出這是個好機會,其他國家又如何看不出來?
反過來想,或許這是司幽國故意賣的破綻,就等著魚兒上鉤。
他差點就上鉤了!
葉行后怕不已。
魏柔看到葉行白了臉,忍不住出聲道:“禹王恐怕要好好徹查一番,究竟是誰將這消息透露到你跟前。”
葉行會意:“我明白,多謝嫂子提點。”
葉行又和顧奚聊起松城的情形,近日有不少外邦人出入松城,打得是貿易的旗號,但是否當真做貿易不得而知。
他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妥,但命人去查了以后也沒查到什么有用的訊息,便想讓顧奚幫忙瞧一瞧。
等葉行走后,魏柔笑瞇瞇地看向顧奚。
“我倒是不知,將軍如今也會心甘情愿替人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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