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嫁權宦 > 第六百四十二章 桃面癭
  林氏說道:“可不能把老夫人當蠢人,她不喜歡亂七八糟的爭斗,卻不代表她沒見過爾虞我詐,李清懿頻頻引著我出手,不過就是想讓老夫人懷疑到我身上。紫顰和假持真的事,都與我沾了點邊,如果這次行刺李清懿的事情還與我有關,老夫人怕就不只是懷疑了。所以我才交給魏世成去做,只要沒有證據指向我,老夫人就沒有理由動我,我就仍能利用鎮北王妃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行事。”

  *****

  李清懿等人滿身鮮血進了大普渡寺,將寺院中的小沙彌們都驚的不輕,秦增說道:“你先帶著謝嬈找間禪房安置,我去找弘化大師。”

  李清懿點點頭,“那你快去。”

  弘化大師住在寺中十分幽靜的一處院落,院門前有兩個小沙彌守著,見了秦增十分熟稔地行禮,“秦施主。”

  “老和尚可在?”

  “師父正與沖虛道人對弈。”

  秦增哼了一聲,“這兩個老頭倒是清閑。”

  禪房內,弘化大師和沖虛道人聽見動靜相視一笑,紛紛放下棋子。

  弘化大師說道:“秦小友少見如此著急的時候。”

  沖虛道人捋了捋胡須,笑瞇瞇的說:“肯定是跟李家那丫頭有關。”

  外人都道皇上與弘化大師私交不錯,卻不知道二人還是受秦增的引見。之后秦增又通過弘化大師認識了沖虛道人。

  說話間,秦增已是大步進了禪房,抬手止住弘化大師的寒暄,開門見山道:“性命攸關,廢話就免了,老和尚,快跟我去救人。”

  弘化大師見他果真很急,起身說道:“道長醫術高超,不妨同去。”

  沖虛道人抬手,“請。”

  秦增見他們倆磨磨蹭蹭請來請去的,干脆拽著二人運起了輕功。

  兩個老頭功夫自是不弱,三人凌空飛躍,眨眼就到了李清懿等人所在的禪房。

  李清懿趕緊上前見禮,“弘化大師……道長?”

  沖虛道人笑道:“小丫頭,久未相見,你如今已嫁做人婦,真是……”

  “嗨呀,你這老道,還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快幫我看看阿嬈的傷!”

  沖虛道人與李清懿的二叔是忘年交,從前常往李家去,自是相熟。

  弘化大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秦增,話都寫在臉上。

  這兩口子,還真是一個脾性。

  沖虛道人被李清懿扯著到了謝嬈跟前,說道:“她流了很多血,匕首是從背心刺入,看著兇險得很!熱水棉布我都讓人準備好了!”

  沖虛道人聞言趕緊上前去給謝嬈看傷。

  弘化大師見秦增面色凝重,問道:“這位姑娘是?”

  “謝嬈是聶神醫的小徒弟。”

  “原來是聶神醫的關門弟子。你放心,沖虛道人的醫術尤在我之上,若謝姑娘生機尚存,道長定能保住她的性命。”

  秦增看著他,“還有一事,大師手上可有桃面癭?”

  “桃面癭?”弘化大師有些驚訝,“早些年是收了一株,怎么,你用得上?”

  李清懿在旁聽見,大喜過望,“是我的丫頭,中了美人枯的毒,唯有桃面癭能救,還請大師割愛,我愿用其他東西跟大師換。”

  “阿彌陀佛,李施主客氣了,我這就讓人去將桃面癭取來。”弘化大師朝跟隨在身邊的弟子招招手,吩咐了下去。

  很快,桃面癭被取了過來。

  秦增打開匣子,李清懿湊過去看,圓傘狀的植株靜靜躺在一只小巧玲瓏的紫玉蓋碗中,表面仍舊保持著濕潤鮮嫩,泛著淡淡的粉色,如嬰兒的面頰一般細膩紅潤。

  弘化大師說道:“這桃面癭必定要用紫玉盛裝,才能保持新鮮不敗,如若干枯,就失了藥效,切記。”

  李清懿激動道:“多謝弘化大師!”

  這邊沖虛道人一番忙碌,終于長長出一口氣,“還好這利刃是從下向上刺入,正好避過要害!真是驚險!”

  李清懿聽他這么說,一顆心總算放下:“道長,多謝你了!”

  “小丫頭不必客氣,回頭讓你二叔多給老道備幾壇子酒就是。”

  “我二叔如今是太子少師,忙得很,哪有時間給你釀酒……”

  沖虛道人拿手指點她,李清懿朝他擠眼:“不過,我二叔藏了幾壇子好酒,回頭我幫你偷出來!”

  “哈哈哈,好丫頭,最合我老道的心意!”

  謝嬈性命無礙,眾人都放松了幾分,其他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要盡快處理。

  寺中有不少僧人都會一些醫術,弘化大師將人都叫過來幫忙處理護衛們的傷口。

  長寧的傷勢最重,沖虛道人一邊替她縫合一邊嘖嘖不休:“長寧姑娘小小年紀,竟如此……嘖……如此生猛,令人佩服!”

  “你這老道,快快縫你的,我都要疼死了!”

  “哈哈哈,小丫頭莫要激動,縫歪了就難看了!”

  李清懿見長寧痛的一會哭一會叫,連忙過去詢問,“道長,長寧身上這么多傷口,不會有事吧?”

  沖虛道人縫合最后一針,說道:“傷口雖多,深可見骨的地方就這一處,平日定要好生注意,一會老道為她開幾貼清熱消炎的方子,按時服用,免得傷口潰爛發炎。”

  李清懿看見長寧的傷口,頓時覺得自己手臂上的傷都沒那么疼了,連忙應承下來。

  沖虛道人似乎很喜歡咋咋呼呼的長寧,笑道:“我給你留下一些止痛的藥,若是痛極了,涂在傷口周圍,可以減輕痛楚,十分有效。”

  “那就多謝道長了!”

  這時,秦增身邊的長容匆匆進來,“大人,人都找到了!”

  李清懿聞言一個激靈,強忍著懼意問道:“菘藍……還活著嗎?”

  “活著!她還活著!”

  李清懿聞言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轉身就往外沖,“人在哪?”

  “正往這邊來呢!”

  李清懿迎面便看見菘藍被人抬著往這邊來,“菘藍!”

  “大奶奶!”

  菘藍躺在架子上,一見李清懿便笑起來:“奶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傻丫頭!”李清懿想到她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下馬車那一幕,眼淚便如決堤一般:“你這個傻丫頭!”

  “哎喲!”

  菘藍見了李清懿太過激動牽動了傷處,痛得臉色一白。

  李清懿趕緊按住她,趕緊問:“傷了哪了?”

  “奴婢胸口痛,一喘氣就痛。”菘藍不敢再亂動,老老實實躺著,臉頰有些紅,“長容說……大概是肋骨摔斷了,修養幾個月便能好了。”

  李清懿見她的模樣,看了眼一旁站著的長容,

  長容針扎了一般蹭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李清懿揚了揚眉頭,指揮人將菘藍抬進屋子。

  其他走散的丫頭婆子也跟在后面進來,劫后余生,大家又是害怕又是興奮,都七嘴八舌地再說剛才的事。

  李清懿走到秦增身邊,“今日駕車的是王府的車夫,叫做劉二小的,才十五六歲的年紀……”

  秦增沉聲道:“我會讓人厚葬他。”

  李清懿萬分難受,眼前一幕幕閃過的都是小六被刀劈開的那一幕,“那些人都是死士?”

  “那些黑衣人身上雖然沒有明顯的東西可以識別身份,但從尸首的手腳,以及身上的疤痕等各處痕跡來看,有行軍之人的特征。”

  李清懿不解,“王妃手里怎么會有行伍出身的人為其辦事?”

  秦增神色凝重,“出主意的人興許是王妃,但這次動手的應該是魏世成。你想在老夫人面前揭她的短怕是拿不到證據。還有你所說的那家香料鋪子,昨天死了個伙計,是毫無預兆的突然暴斃。”

  李清懿咬牙,“林氏還真是滴水不漏。”

  秦增說道:“百里竟和假持真的死,想必激怒了林氏,所以這次她利用魏世成,明刀明槍地刺殺你。”

  李清懿想到那個刺傷謝嬈的小女孩,不禁問道:“先前攔住我們馬車的那對兄妹是什么人?那小女孩還那么小,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怎么會做這種事?”

  “你怕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二人的身份。這對兄妹,是趙氏無意中救下的。”

  “趙氏?林奕的母親?”

  秦增點點頭,“那個小女孩,你怕是更加想不到,她是百里竟的徒弟。”

  “這……”李清懿大驚,“怪不得她一心只朝著阿嬈撲過去,連連幾次都發狠要殺了阿嬈。想必是要為自己的師父報仇,可是,她怎么會被趙氏所救,又是怎么知道阿嬈殺了百里竟?”

  “這對兄妹之前經歷了什么曲折我們自是不知,不過,顯然王妃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趙氏救下他們,應該只是巧合。或者說,這對兄妹原本就想找謝嬈報仇,碰巧被趙氏收留,又被王妃看中利用,兄妹二人則順水推舟。”

  李清懿有些唏噓,“那小女孩才多大一點……”

  秦增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對兄妹是什么身世來歷,但百里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謝嬈不殺他,他也早晚會死于非命。至于這個小女孩,才七八歲的年紀,就能對人下如此狠手,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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