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元一行人晝出夜伏,一路向京城趕去。
沿途要是有大山,陸元元就帶著大花大胖它們出去狩獵。
有時候鄧大魁他們在官道上趕路,陸元元就帶著大花它們在山林中翻山越嶺,只要方向不錯就行。
即便錯了也沒關系,陸元元都能趕過來與大部隊匯合。
大花大胖也不用憋屈的裝在馬車里,見不得人了。
只有偶爾到了沒有大山的地界,只能坐車趕路,大花幾個都一副生無可戀的架勢。
陸元元每次看到這些家伙哭喪著臉,趴臥在馬車里面,就好笑不已。
不過也沒辦法,只能委屈這些家伙了。
又趕了半個月路,就到了福州。
福州是從北面過來,離京城最近的州府。
由于地勢原因,水陸通達,福州更加繁華。
進了福州城,大家先找了客棧住下。
一個差不多大的客院,價錢竟然翻了一倍,不過為了大花它們,陸元元毫不遲疑的租了下來。
解決了住宿問題,大家準備去外面吃飯。
福州的繁華自不必說,飯食也完全不同于北境,大家心情不錯的吃完飯,準備好好逛逛這福州城,買些特產。
*
卻說北戎使臣團在齊威的帶領下,晃晃悠悠的進了京城。
這一路上,這位北戎公主竟然因為水土不服,病倒了!
上吐下瀉不說,沒幾天竟然就形銷骨立,這位公主頓時不干了。
要求停下來好好休養幾天再說。
開玩笑,她可是帶著和親的使命出使大越的,這兩天把她整成這個鬼樣子,怎么見人?
關鍵是北戎大王子阿爾木也找到齊威,強烈要求減緩行進速度,讓公主先養兩天病再走。
齊威無奈,只得答應下來。
不料這位公主是三天兩頭的病,一路拖拖拉拉,兩個月的路程,硬是走了將近三個月。
等到了京城,已是八月中旬。
浩浩蕩蕩的北戎使臣團進了京城,沿途圍滿了看熱鬧的京城百姓。
北戎使臣團的人,也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
天子腳下,果真非同一般。
“這就是北戎使臣團的人,看著也就比咱們大越人稍微壯實一點罷了,也沒有啥特別的……”
“就是,你看他們長的也和咱們不一樣……”
“就是這些家伙,幾年前跟咱們大越開戰,打了好幾年呢!”
“就是,咱們兩國可是世仇,咱們干嘛還要夾道歡迎他們?不丟他們爛菜葉就不錯了?”
“切,爛菜葉,你舍得丟?不是還有喂你家的那兩只老母雞?”
“我就是舍不得丟,我家那兩只老母雞還等著爛菜葉填肚子呢!這些該死的北戎人,丟他們爛菜葉都算是客氣了……”
一路上,真是說啥的人都有。
阿爾木覺得大越京城就是不一般。
這里的人說話自己竟然能聽懂!
不用跟著自己的隨從翻譯,就知道他們說的啥。
這感情好啊!
只是越聽,他臉越黑。
這些漢人真是過分,竟然還想著拿爛菜葉丟他們。
他可是堂堂的北戎大王子,未來的大汗繼位者,竟然會被這些漢人指手畫腳的說道。
他怒目圓瞪,準備拿出他大王子的氣勢來,震懾這些沒見識的漢人。
旁邊的幕僚連忙阻止了他。
“大王子稍安勿躁,這里可是他們的地盤,您忘了臨行前大汗說過的話了?”
阿爾木壓下心頭的火氣,斜睨著幕僚。
“不就是盡量忍耐嗎?父汗到底是老了,沒有了當年的霸氣!”
“大王子慎言,這里到底是漢人的地盤,別忘了咱們是來干啥的!”
幕僚面不改色的提醒他。
“知道,廢話真多!本王子是那么沒有成算的人嗎?”
“是,屬下逾越了!”
“行了,別來漢人那一套虛的,本王子聽不懂!”
阿爾木沒好氣的斜睨了幕僚一眼,打馬趕上了前面的齊威。
“齊將軍,不是說中原乃禮儀之邦嗎?怎么這京城的百姓,竟然還想著扔爛菜葉子招呼我北戎使臣團?”
齊威自然是聽到了一路上百姓的議論聲,還是一張冷臉,聲音更是平淡無波。
“大王子想多了,你不是也聽到了,京城百姓覺得,爛菜葉子不能糟蹋了,要留著喂老母雞呢!”
“?”
阿爾木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徑直走了的齊威,滿頭問號。
他轉頭問跟上來的一個幕僚:“齊將軍這是啥意思?”
“……大王子,屬下不知!”
此時,之前勸過阿爾木的那個幕僚打馬跟了上來,低聲說道:“王子,齊將軍的意思就是咱們不配被丟爛菜葉子!”
阿爾木怒目。
真是豈有此理,這些漢人真是該死!
然而,他瞪著街上行人,路人依舊對他們指指點點,對他的怒火視而不見。
身邊幕僚繼續勸說:“王子息怒,這里是大越京城,咱們站在人家的地盤上,莫要惹起眾怒……”
“哼!”
阿爾木怒氣沖沖的一夾馬腹,手中馬鞭恨恨的抽中座下的馬兒。
馬兒吃痛,發出一聲嘶鳴,向前沖去。
“……大王子,快停下來!”
幕僚急了,忙大聲喊叫。
受驚的馬兒哪里會聽指揮,撒開四蹄在大街上橫沖直撞。
一時間,街上人仰馬翻,驚呼連連。
齊威震怒不已,這個北戎大王子,這是把京城街道當成他那荒蕪的北原了!
他一夾馬腹,趕緊追了上去。
然兒阿爾木坐下的馬兒可是草原上的神駒,發起瘋了可不是一般的馬兒能追的上的。
寬闊的京城街道上,夾道看熱鬧的京城百姓可是遭殃了。
在驚馬的沖擊下,紛紛向路邊躲閃。
“蠢貨!”
阿巴查爾罕暗罵一聲,也打馬追了上去。
他們初來乍到,連大越的皇帝都沒見到,就當街縱馬傷人,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前面的阿爾木,可不管傷沒傷著人,他就是胸口憋著一團怒火,想發泄出來。
對后面的大喊聲聽而不聞。
要是在草原上,他一定抓幾個奴隸,綁著他們的手,拉在馬后面,讓他們跟著馬跑。
京城百姓自然不比其他地方,本來就人口密集,幾條街上都有不少百姓圍觀。
阿爾木這樣不管不顧的當街縱馬,老百姓始料未及,腿短的當場就被馬撞倒在地,運氣好的蹭破點皮,運氣不好的,不是被踩斷腿,就是撞的頭破血流。
阿爾木越發興奮起來,又抽了馬兒一鞭子。
馬兒更跑的加快了。
街上驚呼聲,叫罵聲不斷。
眼看著沖出朱雀大街,來到一個十字路口,不少百姓聽到“嘚嘚”的馬蹄聲都紛紛駐足觀看。
這是何人,竟然在這條街上策馬疾馳,活的不耐煩了?
眼看馬兒疾馳而來,眾人卻忘了躲避。
等反應過來,馬兒已來到近前,頓時都驚呼連連。
此時,只見一道身影從遠處踏風而來,腳踩墻壁樹木借力,從眾人頭頂飛過,一個側踢,狠狠的踢在疾馳而來的馬脖子上。
馬兒發出一聲嘶鳴,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又滑行了一丈多遠,再沒有站起來。
馬背上的阿爾木一個不防,也跌出去老遠,半天爬不起來。
“你是何人?難道不知道四大街不準策馬疾馳的嗎?”
一個偉岸的身影背光而立,厲聲喝問倒在地上的阿爾木。
“你又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的馬?”
“是羅少將軍!是羅少將軍!太好了,是羅少將軍救了我們!”
路人劫后余生,看到正氣凜然的救命恩人,有人認出來是這兩年在京城風頭無兩的少年將軍羅冠杰。
都激動的大喊起來。
“羅少將軍好樣的,羅少將軍厲害!”
“哼!”
羅冠杰冷哼一聲,指著阿爾木說道:“過了今日,莫說是你的馬,就是你,說不定都要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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