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烏云密布。
人們似乎已不記得上次天氣放晴是什么時候。
李園前院，府門大開，客人絡繹不絕，常昱身為主角，接客接的口干舌燥。
事實證明，接客這個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多日來，常昱似乎成為了整個都城最忙的人，接待的人不是儒門的師弟們，就是太學宮的學子。
總之，這個時候，權貴圈或者文人圈就是一個圈，大家總能托到關系，各種奇特而又復雜的關系網，令人眼界大開。
李家，只需要知道誰來托關系，請帖上加誰的名字，就掌握了關系網的終點和源頭，剩下的東西，便好說了。
于是，整個李家，最忙的人，除了常昱，暗地里，還有一人，也許更是忙的不可開交。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李園內院，玄冥一屁股坐在了門廊下，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說道，“桃桃姑娘，快給我一杯茶，我要渴死了。”
后方的房間中，桃桃斟下一杯茶，揮手送了出去，神色溫和地問道，“怎么樣了？”
“全挖了出來。”
玄冥一口將茶水喝了干凈，說道，“有常昱先生幫忙問出的情報，加上我們的調查，整個都城的關系網基本都縷清了，不得不說，有些情報，真是炸裂。”
“哦？”
桃桃聞言，面露異色，問道，“簡單說說。”
“海青公，桃桃姑娘應該知道吧。”
玄冥隨口舉例說道，“有一個叫做邵文華的讀書人，在都城也算小有名氣，但是，這種人在都城實在太多了，我們的請帖，他肯定拿不到，桃桃姑娘你猜猜怎么著，那邵文華有個嫁人的姐姐，和一個最近才靠買官翻身的權貴有染，而這個權貴的夫人，又是海青公一個寵妾弟弟的老相好，通過這一層層關系，那邵文華方才勉強拿到了請帖。”
“好亂。”
桃桃聽得腦袋直疼，說道，“這都什么跟什么。”
“我現在才明白，還是小公子厲害啊。”
玄冥感慨道，“小公子此舉，等同把都城所有人全都分了層，無權無勢，關系又不夠硬的人，直接就會被過濾掉，省去了我們自己篩選的麻煩，那些平時注意不到，卻又對都城局勢有所影響的一批人，則是全部主動跑了出來，通過層層關系，把關系網主動呈現在了我們面前。”
雖說文人圈和權貴圈就是一個圈，但是，沒點本事或者關系，還真進不了這個圈子，外人也不知道這個圈子，到底有多少大魚。
而他們的小公子，只憑看似平常的一個手段，就已經把這個圈子中平時看不到的那些大魚，全都撈了出來。
當然，可能也會出現邵文華這樣的小魚小蝦，不過，小魚小蝦的背后，可都是有些分量的大魚。
同樣長一個腦袋，為何小公子就如此優秀。
“玄冥。”
就在這時，內院外，李子夜、小四一同走來，機關椅上，李子夜看著門廊下正在喘氣的玄冥，微笑道，“大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事情都辦完了嗎，在這偷懶。”
“天地良心啊，小公子。”
玄冥苦笑道，“屬下可是好幾天眼睛都沒閉一下了，青樓的姑娘，都沒有屬下這么敬業。”
“呵。”
李子夜輕笑道，“能者多勞，多掙點養老錢，才能早點退休，如何，大商的文人雅士和達官貴人的圈子，是不是開拓了你的眼界。”
“何止開拓，簡直是顛覆了屬下的認知。”
玄冥一臉無奈地說道，“太亂了，窯子的窯姐都要比他們干凈。”
“習慣就好了。”
李子夜笑著應了一句，轉動機關椅回了自己的房間。
玄冥見狀，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跟了上去。
“小公子。”
房間中，玄冥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請求道，“屬下想學領域法則。”
“想學就學，我不是把領域法則的拆解都留下了嗎？”李子夜倒了一杯茶，平靜道。
“看了，學不會。”
玄冥如實回答道，“所以，想要請小公子指點一下。”
“我的建議，先淬煉靈識之力。”
李子夜提醒道，“靈識之力越強，掌握領域法則，便越容易，兩者雖然沒有絕對的聯系，卻是相輔相成，若是領悟法則之力，遲遲無法入門，不如改變一下方法，先從靈識之力入手。”
說到這里，李子夜端起清茶喝了一口，繼續道，“九宮飛仙圖的拓本，你去領一卷，待小有所成后，再去觀摩真跡，不然，容易變成白癡。”
“多謝小公子指點。”
玄冥聽過小公子給予的方案，面露感激之色，謝道。
“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煙雨樓修煉，那里有龍脈，對于淬煉靈識有幫助。”
李子夜笑著說道，“但是，不能耽誤正事，最近，你是沒時間回去了。”
“小公子放心，屬下知道輕重緩急。”
玄冥應了一句，想了想，好奇地問道，“小公子，屬下聽說，你把武安王打傷了，而且，只用了拳腳，這不可能啊，您是怎么做到的？”
小公子善劍，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若是小公子使用了兵器，或許還能解釋，僅憑拳腳，實在匪夷所思。
“有一種東西，叫腦子。”
李子夜不耐煩地揮了揮，說道，“好了，和你說你也不懂，快去做事吧。”
“那屬下先行告退。”
被小公子打擊了一頓，玄冥也不敢再問，恭敬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小公子。”
玄冥方才離開，小四邁步走來，輕聲道，“老爺那邊剛剛傳來消息，歲月禁的研究，又有了進展，距離實際應用只差一步之遙，老爺的意思，小公子若有時間，盡量回渝州城一趟，畢竟，普天之下，曾親身體會過歲月禁的，就只有小公子一個人，這最后一步，可能還需要小公子的指點。”
“回渝州城嗎？”
李子夜輕聲呢喃了一句，應道，“我抽時間吧。”
歲月禁，應該是他留給李家最后的禮物了，臨行之前，盡可能完成。
（p.s:兩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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