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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云知下午去了學堂，她目前的進度跟不上太傅教的東西，便暗暗私下用功。
從最基礎的識字習字開始。
到了傍晚，書院下學，錦云知迫不及待帶著今日練得幾幅字回到琉璃殿。
一進門，她便沖向偏殿，揚聲喊道，“阿九！阿九！”
正在練劍的男人，聽到她的聲音，驟然停下手上的動作，“九公主。”
“你傷口還沒有好完全，怎么又在練劍？快些停手。”
錦云知踏入偏殿，把門關上，獻寶似的把今日被太傅嘲笑過的字拿出來，“這是我今日謄寫的幾首詩詞，你看看，如何？”
她今日練了一天，最后卻發現，還是最初謄寫的這份好。
字跡極有她的風格。
謝九聿容顏矜冷，黑眸深邃，一襲勁裝映襯身姿筆挺。
他的目光落在錦云知遞來的宣紙上。
當謝九聿看清楚那宣紙上的字跡后，眼瞳細細顫了顫。
這當真……是眼前這個明眸善睞的小姑娘寫出來的東西？
為何如此難看？
謝九聿對美丑并無濃烈的概念，但瞧著錦云知的字跡，生平第一次用難看，甚至想要用丑來形容。
謝九聿抬眼，正欲開口，卻撞進錦云知充滿期待的明眸中。
他呼吸微滯，到唇邊的話語，戛然而止。
沉思片刻，謝九聿蹙眉啟唇，“九公主的字……龍飛鳳舞。”
龍飛鳳舞？
錦云知思索道，“你這是在夸我？”
謝九聿：“……是的，九公主。”
錦云知懷疑了整日的心終于落下去，她就說，自己這字沒問題，就是那太傅沒有眼光！
她現在才剛剛開始習字，往后只會寫的越發漂亮！
“我要把這幅字裱在琉璃殿的屏風上，讓所有人進來第一眼便能看到。”
謝九聿：“？”
他連忙上前，攔住錦云知出偏殿的動作。
錦云知眼眸，望著眼前薄唇緊繃的謝九聿，“阿九，你攔我做什么？”
謝九聿微閉了閉眼，他掙扎片刻，啟唇，“九公主，這幅字能否送給在下？”
錦云知，“為何？”
謝九聿牽起唇角，“在下認為，九公主這幅字十分特殊，想留在身邊珍藏……”
珍藏？
錦云知的眼底有些詫異。
她倒是沒想到，謝九聿竟然想要把她的字跡珍藏，就算寫的不錯，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吧。
難道是……愛屋及烏？
因為對她頗為在意，所以她的一切，對謝九聿來說，都是珍貴的記憶？
錦云知的明眸一亮，定是這樣！
如果謝九聿對她不在意的話，前世他也不會來南闕求親，也不會在她慘死之后，殺了顧銜青那個畜生替她復仇。
這是錦云知和謝九聿相處這么久來，唯一覺得合理的結果。
錦云知收回思緒，彎眸，眉目如畫，眼眸澄澈純凈，“那便裱在你的屋內，讓所有人一進門就能瞧見。”
謝九聿：“……”
他頓了頓，墨黑的眸子落在錦云知四處找位置裱起來的背影，“九公主，在下教你習字吧。”
錦云知還未來得及應聲，謝九聿便牽著錦云知的手腕，走到了書桌前。
桌案上宣紙攤開，筆墨在一旁候著。
謝九聿把毛筆夾在錦云知手心，然后，大掌扣住她的手背，指尖用力，在宣紙上無墨描摹。
“習字，執筆要有力量。”
“身手頭足均正，不得歪斜身子。”
……
謝九聿的指腹覆在錦云知的手背上，她的眼神閃爍片刻，只覺得那相觸的地方，好似在發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