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宮。
楚云看著眼前的楚皇。
楚皇面前堆滿了奏折。
全都是反對這一次除掉和梁氏有瓜葛官員的奏折。
其中甚至還有不少老臣的奏折。
他們并非和梁氏有瓜葛。
而是他們感覺這陣子大楚死的官員太多了!
這才多長時間,這一兩年就沒有消停下來的。
現在很多官員面對進京的調令,都是各種找理由,能推就推。
根本不敢上京。
大楚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楚皇將奏折推開,“云兒,你二弟的事情……”
楚云開口道,“父皇,你就放心交給兒臣吧。”
“這段時間父皇你多休息,千萬別累著身子。”
楚皇啞然一笑,“我身子骨好著呢,不用你擔心。”
接著楚皇嘆了口氣,“對了,云兒,你去找你二弟的時候,記得帶句話。”
楚云疑惑道,“什么話?”
楚皇開口道,“梁貴妃自盡了……”
楚云的眼神隨之一凝。
“大獄自盡?”楚云眉頭一皺,“糾察司大獄看管嚴密,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楚皇搖頭道,“對于一心尋死的人來說,任何一點機會都可以實現,她打算一個人將責任全部攬下。”
“來換取楚衡和整個梁氏的太平。”
“這個毒婦,真的以為這樣一死了之,朕就可以讓所有事情都一筆帶過嗎?”
“可笑!”
“梁氏我現在抓在手里,我就不會放!”
楚云這邊告退后。
當天傍晚。
糾察司大獄。
囚籠之中,坐在一角雙眼發呆的楚衡看起來無比落寞。
頭發散亂,胡子拉碴,身上穿著沾染灰塵的衣袍。
誰也不知道楚衡現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牢籠外,一名看管囚籠的糾察司人員拿著鑰匙走了過來。
身后跟著一群太監。
囚籠打開后。
楚衡抬頭看著這名糾察司的人。
太監們走進來后,在牢里布置了起來。
鋪上長布,放上矮桌。
好酒好菜很快擺滿了桌子。
楚衡看著面前的這些酒菜,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現在要送我上路了?”
太監們退下后,這名糾察司的人沒有說話,而是識趣退開。
緊接著腳步聲傳來。
打開的牢籠大門口,一個人影出現。
“二弟,大獄的日子過得還舒服嗎?”
楚云閑庭信步走了進來。
楚衡臉色微變,“太子殿下親自來大獄,還真看得起我,怎么,你來送我最后一程?”
楚云無比隨意盤膝坐下。
拿起矮桌上的酒壺,朝杯子之中倒上滿滿一杯酒。
放在了楚衡的面前。
接著楚云又自己倒了一杯。
隨后放下酒壺,抬杯示意,“碰一個?”
楚衡迷惑,“不是毒酒?”
楚云撇嘴道,“沒想著要你的命。”
“上一次看到你這么狼狽的時候,還是在西漠吧。”
“二弟,我應該從沒有主動針對過你,為什么你總是一次又一次作死?”
楚衡輕哼一聲,“你我生在皇室,這就是躲不掉的宿命。”
“身為皇室子弟,沒有一個不想當皇帝的!”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難道往后你就真的會放過我?”
楚云摩挲著下巴,“那可未必。”
楚衡不耐道,“少在我這里說這些,不過都是虛偽之言,為什么還不殺我。”
“我都帶兵企圖殺入京城,現在把我關在這里大獄之中有什么意義!”
“在西漠的時候也是,為什么你要來救我,難道說我連被你看做對手的價值都沒有嗎,在你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楚云手指敲了敲矮桌,“先喝酒,喝酒再說。”
楚衡一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么在乎的。
楚云這邊又給楚衡倒上一杯。
“二弟,我這次來就是希望你我兄弟二人能好好談一談。”
楚衡不屑道,“談一談?少在這里惡心我,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
楚云自顧自繼續說道,“梁貴妃死了。”
楚衡拿著酒杯的手陡然一顫,眼神一呆。
“你說什么?”
楚衡難以置信地看向楚云,“母妃怎么會死,我不是和你說了這一切都是我的計謀,全都是我一人所為嗎!”
“是你們殺了她!”
楚衡站起身來,眼中殺意涌現。
楚云喝下一口酒,“她是自盡的,她想將一切責任攬下。”
“自盡……”
楚衡的身軀微微一晃,又坐了回去。
“所以說,我可以活?”
楚云搖頭道,“你們做的這些事情,真當父皇什么都沒有看見嗎?”
“不僅現在貴妃死了,梁氏也沒了。”
“你們這次行動,讓梁氏從此消失。”
楚衡一聽,反倒覺得沒什么。
梁氏對于他而言,本就沒有太多的感情。
他對于梁氏來說,也不過是剛好趁手的可利用對象。
“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楚衡冷笑著看向楚云,“那還得讓你煞費苦心了,我的大哥!”
楚云看向楚衡,“二弟,你想做王,我可以理解,放眼天下,世界之大!”
“你的眼光為何就局限于這里?”
“林明郡在我看來,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南邊未開化的土著,他們腳下的土地蘊含著許多人求之不得的資源。”
“二弟,你大可以將目光放的長遠一些。”
“貴妃死了,梁氏倒了,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束縛你了。”
楚云上前拍住楚衡的肩膀,“你可以做你自己。”
楚衡喃喃,“做我自己?”
楚云點頭道,“你是我二弟,不管怎么說血濃于水,我不想看著我們兄弟二人互相爭斗,我也想再給你一個機會!”
楚衡不解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殺我!”
楚衡內心的自責在這一刻爆發。
明明他這么多次針對楚云,為什么最后自己永遠是被原諒被拯救的一方。
楚云咧嘴一笑,“因為我知道,二弟你的舞臺絕不該在大獄之中!”
看著楚云眼中賞識的目光,楚衡咬牙低頭,只覺得無比羞愧。
實際上,楚云的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他又不是真正的楚云,血濃于水非他所愿。
對于他而言,其實更傾向于解決掉楚衡。
但眼下楚皇最近的確殺了太多的人,楚衡再死的話,真的會鬧得滿朝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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