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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有很多種,介紹起來就是醬油壇子了,像程冬弈這種屬于暫時性失憶,可能是在掉下懸崖時大腦受到了震蕩,丟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是完全有可能恢復的,只不過需要些時間和提示而已。
車子停在了記憶中的小飯店門前,兩人牽手下了車,程冬弈站在門前皺眉駐足了半晌,仿佛在尋找記憶中的契合點,塔娜安靜的站在一旁,心中激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她手掌伸入了包包里緊緊握住那塊溫潤的翡翠,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小男人很快就會康復,找回以往的記憶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各自想著心里的事兒不知不覺竟然在小飯店門口站了一刻鐘有多,那飯店老板都親自迎了出來,他見到程冬弈的第一眼就感覺眼熟,多看兩眼立刻想起了對方身份,堆了副笑臉迎了上來。
“哈哈!您又來了,歡迎,快請進……”店老板笑著彎腰把兩人迎進了店里,泡上普洱茶,擺上竹筒酒,有條不紊的張羅著。
程冬弈笑問道:“老板,你還記得上次我跟誰一起來的么?”旁敲側擊好過直來直去,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一旁的塔娜正端茶抿到嘴邊,聽他這樣一問忍不住心頭一緊,茶水潑灑出來幾點。
老板笑道:“我當然記得,孟總現在可是這里的常客,每個周末都會帶著老婆來這里吃飯,上禮拜還來過。”
程冬弈掏出煙盒遞了根給老板,自己叼上一根,男人交流最好的共同語言就是兩樣,煙酒研究,這兩樣最能拉近感情,原本兩個陌生人酒杯子一端香煙抽上兩根,轉眼就能變成無話不談的老友。
“老哥,上些下飯菜,順便幫我把孟總的電話寫一個下來,前段時間手機丟了斷了聯系。”
程冬弈找了個很隨意的理由套起了店老板的話,他知道只有找到那個叫孟總的熟人或許能彌補記憶中那片空白。
店老板笑呵呵的說道:“孟總留了兩張名片,我這就去幫你拿。”話剛落音,只聽得啪嗒一聲脆響,塔娜手中的茶杯直接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有沒有燙著……”程冬弈趕緊一伸手把塔娜冰涼的柔荑握住,眼神中滿是緊張關切之色。
塔娜搖了搖頭,嘴唇翕動了兩下眼圈兒竟濕了,側身把頭靠在了程冬弈懷中。店老板連忙叫人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干凈,又換來了一杯新茶。
“冬子,回去好嗎?我有些不舒服。”塔娜情緒有些低落,身軀在程冬弈懷中瑟瑟發抖。
程冬弈莫名一陣心痛,揮手對那店老板說道:“麻煩你把弄好的飯菜打包,我們帶回去吃就行了。”
店老板尷尬的點了點頭:“那行,我馬上叫人打好包,剛才的事情真對不起了,杯子沒洗干凈,滑手……”
不可否認店老板是個不錯的生意人,剛才的事情擺明了就跟他無關,但還會主動把責任往身上攬,光這點就能博得不少明眼人好感了。
程冬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叫臺車,我老婆不太舒服。”
塔娜心里很矛盾,她在想要不要告訴程冬弈他的身份,還有以往所做的一切,或許他知道以后就會選擇離開,如果他真的回去了,那個把他打下懸崖的家伙會不會再次找上門?到底該怎么辦?想起程冬弈獲救后背后那個清晰的掌印塔娜心中又是一顫,我該怎么留住他?那怕是多一天。
過了約五分鐘,店老板已經把飯菜全打好了包,還照例配送了自釀的竹筒酒,并幫著攔下了一臺的士送兩人上了車,當然還附送上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孟氏珠寶行總經理孟士誠的字樣。
程冬弈一路上都在柔聲安慰塔娜,他心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小嬌妻剛才在車上還生猛異常,怎么到飯店后就判若兩人了?到底問題出在哪里呢?
回到兩人居住的小竹樓已經是日暮西山,剛進門塔娜突然眼圈一紅一把搶過程冬弈手中的塑料袋子丟在了地上,湯湯水水的灑了一地。
程冬弈詫異的望著一反常態的塔娜,正想張嘴發問,冷不防紅唇主動貼了上來。
……
窗外的偷窺風兒輕輕的拍打著樓門,漫天繁星仿佛在羞怯的眨著眼睛,長長的鼻息聲伴著喃喃夢囈般的夜話入眠,人兒倦了,連晚飯也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