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兄弟們，給我殺！”
“殺死這幫禍害涼山的家伙！”
火布曲力既然決定幫助劉錚，自然曉得，今日他和涼山，更沒有退路可言！
他是猶豫過。
但現在，卻是無比的堅定！
因為他看到了那罌粟下的惡鬼，他看到了那幫人，從那昏暗潮濕的地窖中爬起來的模樣……他們是惡鬼，他們是惡魔。這幾萬人出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涼山人，個個都應該是英雄好漢，上山入林的高手。
為何要成這樣？
就是這個蜀王！
他率先沖鋒在前，手起刀落，那被沖散陣型的蜀軍，已經開始慌忙逃竄。
“殺！”
剩余的三萬涼州軍，這個時候也是憋著一口氣的，剛才他們損失了兩萬兄弟——這本應該是不用損失的，但他們人實在太少了！這個時候，復仇心切，自然殺起人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秦長風，沖鋒在前，程凱，裴千云，跟在其后。
這三個將領，身先士卒，涼州軍更是士氣如虹。
蜀軍。
徹底開始潰敗。
即使是老將周成，這個時候也已經無力回天。
“噗！”
秦長風率先來到他的跟前，和這周成大戰一百多回合，最后一槍入喉。
這蜀中第一梯隊的名將周成，就這樣慘死當場。
領軍大帥一死，蜀軍更呈退散之勢。
七萬……
六萬……
五萬……
蜀軍的人，一點一點在損失。
整個越西平原，這個時候幾乎是血流成河，橫尸遍野。到了最后，尸體已經沒有人可以收拾了，騎兵的速度都受到了極大影響。然后，騎兵就從馬上跳了下來，繼續干，繼續干……
“這……”
“這這這……”
幾乎全軍覆沒。
今日謝震，眼睜睜看著自己帶來的十萬大軍，就在這一天內，全軍覆沒。
他不敢相信。
但這一切，都切切實實發生在他眼前。
“不……”
“不可能，不可能！”
他瘋了一樣，歇斯底里吼著。
然而這個時候，秦長風，已經帶著一批人，慢慢來到這蜀王謝震跟前。喊殺聲，哀嚎聲，嘶吼聲，終于慢慢停歇下來。
農場那邊的火，也已經足足燃燒了一天一夜。
是的。
一個晚上，一個白天。
當這一戰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近黃昏。
死亡，鮮血，饑餓，恐懼，疲憊，充斥著整個越西平原。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不要，不要，我是蜀王，孤是蜀王！”
謝震剛才就想逃。
但他知道，當蜀軍開始潰敗的時候，他已經逃不掉了。越來越多的涼州軍，越來越多的涼山人，已經將他去路堵住，將他身下的馬給射死。
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圍了過來，他們眼中，皆是殺意，他們眼中，皆是恨意。
這其中，自然包括剛剛從瞭望塔走下來的劉錚等人。
離自己這個結拜兄長越來越近，劉錚的心情，就越壓抑。
是的。
他曾經，是真心將謝震當成自己的兄長的。他曾經真心認為，謝震表現出來的仁義，和愛民，是真心實意的。當時，他認為，他在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同輩的親人。
然而。
謝震的演技太好。
好到讓劉錚，都覺得可惜無比。
可惜什么？
可惜他站錯了隊，可惜他選錯了路。
謝震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在涼州施行的各項政策，都是對的，都是先進的，但是……他沒有因此和自己一路走下去，而是想殺死自己。
這一次。
他選錯了。
謝震看到劉錚走來，已經惶然跪拜在地上：“二弟，二弟，不要殺我，不要殺愚兄，是愚兄錯了，是我錯了，是孤錯了……再給愚兄一次機會，再給一次！”
劉錚冷冷看著。
所有人，都冷冷看著。
“二弟，二弟……”
謝震真的慌了。
為什么他會敗？
為什么！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那南詔軍，那大褲腳，中褲腳的族群，還有自己的十萬大軍，還有這花費不知道多少，買來的武器裝備，而劉錚這邊，只有五萬，五萬，還有一幫烏合之眾。
他為什么會敗？
不應該的！
然而，他確確實實敗了，敗得一塌糊涂。
兵敗如山倒，他這個時候，只想活下去。
然而這一雙雙充滿殺氣的眼睛，已經注定了他的結局。他已經失去了所有人心，所有……
劉錚看著他，不發一語，而是回頭看向那火勢漸漸減弱的農場，背負雙手，自己兀自走了過去。
“將他帶過來！”
“帶過來！”
火布曲力，這個時候，眼眶也是紅的，用力吼著。
很快，火布卓力等人，就將這蜀王謝震，給拉扯到了農場門口。
濃濃黑煙，沖天而起。
殘骸處處，骨灰密布。那剛才在這場大火中死去的人們，這個時候依然保持著死之前他們的姿勢，或張牙舞爪，或痛苦至極，或吞云吐霧，或互相搶奪……
太慘了……
現場所有能活下來的人，這個時候，臉色都是白的。
火布曲力等人，更是看得目眥欲裂。
這里面，他們涼山的人最多……
沙馬卓毅，乃保日則，大褲腳，中褲腳，他們都是涼山人啊！
一場大火。
燒盡的似乎是這涼山所有的罪惡。
撲通一聲。
謝震被迫跪在這些人的前面。
鑄就這所有罪惡的人，此時還在求饒者。
劉錚算是一個對戰爭比較癡迷的人，是一個比較冷靜，不讓自己被這戰爭的負面情緒影響到的人……然而，在面對這些大火中死去的人的殘骸，他依然覺得，心有戚戚焉。
鴉片。
這個曾經讓華夏民族背負恥辱的東西，就應該嚴格控制，而這謝震，甚至是謝靈，為了自己的爭權奪勢，卻想讓這種東西，進入龍炎！
他怎能忍？
“不要，不要……”
“二弟，愚兄錯了，愚兄以后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好不好？”
謝震已經嚇得哭了出來。
劉錚呵呵一笑，蹲在他的身邊，看著那些死去的人，這個時候，天空中，飄來一簇不知道是何物燃盡的土灰，劉錚將其輕輕抓在手里，而后捻弄，任由土灰在手中成了粉末……
他輕聲問道：“兄長，除了阿陸巴，你還有拿得出手的子嗣嗎？”
轟！
這一聲，問得謝震五雷轟頂。
【作者有話說】
補一章，再來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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