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極門
三天后，城主府。
封無極站在后院一顆蒼翠的古樹下，深邃的目光眺望遠方天際，華陽站在身后，靜靜等待。
“你說他們三人的真氣都恢復了？”封無極言語中充滿了疑惑、驚異。
華陽恭聲道：“恢復了一兩成，全部恢復也只是時間問題。”
“到底是什么？”
封無極眉頭皺的更深，“繼續觀察，不，還是我親自去看一看。”
當封無極和華陽找到方白的時候，他正在院內散步，方白很清楚，那日事情說不明白，天極門不會放他走。
“感覺怎么樣？”封無極一掃臉上陰霾，堆滿笑意，大步走來，仿佛對方白十分關心。
方白心底冷笑，嘴上卻笑吟吟說道：“好多了，多謝封前輩關心。”
“那就好。”
封無極笑著點了點頭，目光緊緊盯著方白問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晚輩也不清楚。”方白臉色淡然道：“暮秋陽不停把真氣送入晚輩體內，晚輩根本無法抵抗，何況后面還來了一個暮君昊，晚輩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前世身為窺道強者，又怎會讓一個凝神境的人看出端倪？
封無極失望之色一閃即逝，安撫道：“那你先好好休息，等恢復好了，我們再回天極門。”
天極門？
方白暗暗苦笑，前幾天拼死拼活的想要進入天極門，如今機會擺在眼前，方白卻再也不想去天極門。
三天前的事情，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封無極這是打算把自己帶回天極門慢慢研究。可他沒有拒絕的權利，想要在凝神境人手中逃走，無疑是癡人說夢。
“唉！造化弄人，何至于斯！”
方白想起了母親白語芙，本打算用天極門弟子的身份來保護母親，現在反而自身難保。
天極門他必須要去，至少在旁人眼中看來，他這個天極門弟子的身份是真實的，這就足夠了！
三天來，藥王神鼎沒有任何反應，方白也沒敢拿出來研究。丹田內的真氣在緩緩恢復，看樣子再有三五天就差不多了。
如今被軟禁在城主府，方白正好籌劃以后該怎么辦。
他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母親有留下的一百顆靈石，暫時生活不是問題。方白有天極門弟子的身份，沒人敢打擾白語芙的生活。
走之前要不要回去看看？
方白有些猶豫不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弱點，可這在云水城并不難打聽。如果天極門有心，不過是隨口一問的事情。
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天極門真要用這些手段，早就該想到了。方白干脆不再去想，反正他也無法改變什么。
天極門選拔弟子的比賽無疾而終，最后八人，白良哲淘汰，剩下七人中最強的當屬暮秋陽、白千雪、方白。
最重要的是，七人中僅有他們三人是十六歲，天極門的目的達到，選拔自然沒有繼續的必要。
天極門不說，也沒有人敢問，此事就此作罷。
五天后，怪鳥落在城主府外的空地上，封無極帶著一行人走出城主府，暮秋陽、白千雪、方白三人就在其中。
怪鳥體型龐大，馱著六人一點都不顯得擁擠，雙翅展開，沖天而起，眨眼穿過云層，向東飛馳。
狂風呼嘯，撲面而來，方白運轉真氣，防止從掉下去，今生第一次到如此高空，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身旁的暮秋陽走出城主府的時候看過方白一眼，然后就好像忽略了方白的存在一般。白千雪對暮秋陽和方白同樣視若無睹。
不知為何，方白忽然覺得，白千雪比暮秋陽更可怕。
怪鳥速度奇快，等到正午時分，已經飛出三萬多里。前方群山疊巒，云霧繚繞，山頂一片金碧輝煌，天極門終于到了。
怪鳥落在山頂，封無極帶著三人朝一座大殿走去，大殿正中掛著氣勢磅礴的兩個大字，天殿！
進入大殿的時候，華陽和女子留在了殿外，封無極帶著方白三人走了進去。
殿內布置反而異常簡單，兩側分別擺放了一排座椅，正中立著一座一人高的雕像，一個面目清瘦的老者持劍而立，舉頭仰望。
雕像下放了一個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方白三人。
“封師弟，幸苦你了。”中年男子淡淡說來，聲音低沉、威嚴。
封無極急忙抱拳道：“出了些意外耽擱了幾天，請門主責罰！”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笑道：“倒是找了些好苗子 好苗子，不枉封師弟跑一趟了。”說著，目光停在方白身上，方白頓時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此人好強！”
如果沒有猜錯，此人至少是凝神巔峰。
“封師弟，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中年男子淡淡說來，封無極當即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甘，看了方白一眼之后，轉身出了大殿。
瞬間，方白明白了，封無極不會把當日比武的事情說出來，他想占為己有。方白暗暗松了口氣，對付一個人自然要比整個天極門要容易多了。
“你們愿意拜我為師嗎？”
中年男子話音落下，三人當場愣住，天極門是方圓數萬里之內最強大的宗門，本來和云水城這種地方永遠不會有任何交集。
如今，他們不但加入了天極門，天極門門主親自開口想要受他們為徒，這是何等榮幸？
“弟子暮秋陽拜見師父！”
“弟子白千雪拜見師父！”
短暫的驚愕之后，暮秋陽、白千雪急忙拜倒，一旁的方白猶豫不決。
拜天極門門主為師，無疑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暫時不用去擔心封無極，母親白語芙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但是，方白兩世為人，心中只有三個人，兩個親人，一個仇人。
仇人，也是他最好的兄弟伏忌。親人，一個是前世的師父，一個是今生的母親。在方白心中，師父和母親的位置無人可以代替。
如今，要他拜天極門門主為師，不要說一個凝神境之人，就算是圣人在此，方白也不愿。
“你不愿意？”
中年男子有些好奇，身為天極門門主，想要拜他為師的人猶如過江之卿，其中不乏許多天才弟子，而他都看不上眼。
因為在十六年前，他有了弟子人選。之所以想要把三人都收歸門下，一是他不確定到底是三人中的哪一個；二是這三人確實都不錯。
在云水城那樣的小地方能有這樣的成就，放在天極門，這三人至少都突破了聚氣境。能收到這樣的弟子，他很欣慰。
但是，眼下有個人不愿意。
方白想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修煉固然重要，心中的情更重要。他冷漠，那是因為他不在乎。
而他在乎的，熱血時刻沸騰。
師父，前世今生，僅有一人！
跪在地上的暮秋陽，頭低下去，眼中得意、陰毒之色閃爍，他沒想到方白會拒絕。這樣也好，以后要對付方白，那就簡單了。
白千雪面色淡然，無喜無悲，心里卻是掀起滔天波瀾。
方白的驕傲對她是一種羞辱，曾經她俯視的一個人，橫空而出，從人盡皆知的廢物成為不遜于她的天才。
此刻，她與暮秋陽都選擇了拜師，而方白拒絕。在白千雪看來，方白在人格上已經超越了她。
而真正讓白千雪擔心的是，方白到底憑什么？憑什么崛起？憑什么拒絕天極門門主？
“罷了！”
中年男子嘆聲道：“或許你我沒有師徒緣分，強求不得。你先下去，自然會有人安排你。”
方白轉身出了大殿，早有一個面容蒼老的老者守在殿外，老者一言不發，帶著方白向山下走去。
山峰陡峭，山路婉轉，換了普通人行走都十分困難，那老者前面帶路，速度不急不緩，方白速度提升到極致，勉強跟上。
到了半山腰的時候，老者帶領方白走進了一座兩層閣樓，執事殿。
殿中空空蕩蕩，一個面色灰白的中年男子見有人進來，抬頭一看，急忙起身，“枯老，您怎么來了？”
“這是新晉弟子，你安排一下。”老者說完，扭頭就走。
等老者離去，面色灰白的中年男子看著方白道：“既然是新晉弟子，我就替你介紹一下我們天極門。門內共分三宗，武、陣、丹。武宗主修武道，陣宗主修陣道，丹宗主修丹道，三宗各有所長，想要加入哪一宗，由你自己來選。”
武！陣！丹！
武道，方白前世是窺道強者，對武道的理解豈是天極門能比，這一方面，他做天極門的祖師都綽綽有余。
陣道，不比武道若，強大的陣師比武道強者更恐怖。但人力有窮盡，想要二者兼修太難！
丹道，方白本來不會考慮，現在不同，身懷上古宗門藥王宗的鎮宗之寶，怎能輕易浪費？
更何況，武道一途，少不了丹藥。當初方白之所以去藥王宗探險，就是覬覦藥王宗的丹藥。
“我選丹宗。”
“嗯？”面色灰白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年輕人，有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