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八十七章 誰的錯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出多大麻煩？又有多少人會被你牽連？”
“以為殺了他有多了不起么？你有沒有替別人想過？”
那一對男女走向方白，淡漠說來，神情凝重無比。
“哦？”
環視人群的表情，方白早已了然于心，赤虎一族很強，至少對北牧城來說非常強，足以造成一場滅頂之災！
“依你們的意思，應該放他離開，下次來的時候，雙手把你們的親人朋友當做食物送上去？”
“試問北牧城夠他們吃多久？人族何時淪為妖族的食糧？”
“狡辯！”
入道境男子冷聲說來，嘴角血跡未干，“這次不過是例外，為了兩個死去的人，賠上更多的生命，值得嗎？”
“要不是你的魯莽無知，怎會出現這樣的局勢？北蒼山赤虎一族震怒，該如何平息？”
方白笑了，詭辯之人見多了，還從未見過如此詭辯之人，堂而皇之，言辭鑿鑿，偏偏周圍人群舉得理當如此。
要不是忌憚方白的實力，說不定現在已一擁而上，把他拿下送往北蒼山請罪。
生死面前，人性卑劣于斯？
就在剛剛，人群怒發沖冠的圍住紅衣大漢，誓要將其碎尸萬段，而得之紅衣大漢身份，滔天怒火瞬間熄滅，好像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甚至覺得方白站出來都是一種罪過，給北牧城帶來天大的麻煩，把他們置身險地。
多年遭遇讓方白早已習慣，但眼前局面還是讓他無比憤慨，原來這才是人性。
轉身就要離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無論這些人怎么做，堅持本心就好，不該受別人困擾。
淡漠的目光掃過那一對男女，無喜無悲，“要是怕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北牧城不用你們擔心。”
“你……”
那女子還想開口，卻被身旁男子拉住，想起剛才一聲怒吼就把他們逼退，再看此時冷漠至極的神情，心底不由一寒。
“我們走！”
兩人轉身離去，四周人群立刻慌了，“城主、夫人，你們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赤虎一族兇殘至極，你們要是走了，我們拿什么來抵擋？”
“請城主、夫人留下，我等誓死追隨，一起抵抗赤虎一族。”
人群俯身請命，而那一對男女毫不猶豫的離去，遠方飄來一道聲音，“諸位稍安勿躁，本城主去請援兵，少則半月，多則一月，必定返回。”
人群徹底呆住，北牧城僅有的兩個入道境離開，萬一赤虎一族殺來，還有誰能抵擋？
援兵？
哪里會有什么援兵，誰會為了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北蒼山赤虎族？
忽然想起剛才一聲喝退城主夫婦的方白，哀求的目光紛紛回轉，卻發現早已不見方白的蹤影。
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傳遍北牧城每個角落。
此刻方白早已出了北牧城，不想再看令他厭惡的一幕，再看下去方白擔心自己會轉身離去。
無論如何，此事也算因他而起，不能坐視不理。
停在北牧城十里之外，靜靜等待，看看這赤虎族到底有多少能耐。
至于等多久，方白不知道，也不在乎！
事實上，早在方白出城之前，也就是在紅衣大漢被殺之時，一道身影悄悄溜出北牧城，朝著北蒼山的方向飛馳。
; 赤虎族的人死在北牧城，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偏偏就有那些擔心連累到自己的人，為了能夠置身事外，前往赤虎族通風報信。
北蒼山離北牧城不遠，人妖兩族表面上也能做到和平相處，背地里有些損傷，只要不是太過分，人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磐荒妖族勢大，緊鄰的南域妖族更加勢大。
人族遭受欺凌是事實，但妖族也不敢太過分，畢竟荒莽如今是人族的天下。
可一旦讓妖族抓住把柄，絕不會輕易罷休，這里是磐荒。
吼！
遙遠的北蒼山深處傳來一聲怒吼，魁梧的男子赤發飛揚，妖氣沖天，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窺道境男子，瑟瑟發抖，差點匍匐在地。
“敢殺我族人，我要血洗北牧城！”
魁梧男子充滿殺意的目光掃過，獰笑道：“你能前來通風報信，老夫很滿意，作為獎勵，給你一個好去處。”
呼！
那窺道境男子松了口氣，剛準備開口，立刻感覺到凜冽殺意撲面而來，駭然抬頭望去，只見魁梧男子伸手抓來。
“不！”
窺道境男子驚呼一聲，朝后退去，瞬間發現自己再也動不了，眼前血盆大口張開，腥風撲面而來。
魁梧男子背后浮現赤色虎頭，血盆大口直接就把那人吞了下去，滿意的點點頭，“難怪那些小崽子跑出去獵食，人族的味道果然美妙。”
說到這里，目光冰冷，環顧身邊眾人，獰聲道：“所有族人集合，血洗北牧城！”
“是！”
轟鳴聲落下，道道身影四處散開，隨后群山間回蕩起一聲聲怒吼咆哮。
吼吼吼！
北蒼山天翻地覆，強大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走出來，有的是滿頭赤發的男子，有的是高達十幾丈的赤色巨虎。
群山間奔騰呼嘯，朝著同一個地方聚集。
短短一個時辰，數萬人聚集一起，妖氣沖天，充斥群山。
魁梧男子凌空而起，俯視人群，冷聲道：“人族殺我族人，罪該萬死，今日血洗北牧城，揚我赤虎族威！”
“血洗北牧城！”
“血洗北牧城！”
怒吼聲回蕩群山，殺意滔天，妖氣彌漫，隨著一聲聲怒吼，群山間萬獸奔騰，地面顫抖，草木紛飛，腥風撲面。
“殺！”
魁梧男子一聲怒吼，凌空前行，道道身影騰空而起，向南飛馳。
地面，萬獸奔騰，呼嘯而過，赤虎一族稱雄北蒼山，萬獸俯首，一聲令下，傾巢而出。
妖氣滾滾直沖天際，遠在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數以百萬級的妖獸呼嘯前行，所過之處，山峰崩塌，巨石滾落，煙塵彌漫。
大難臨頭，北牧城亂作一團，人潮出了城南，爭先恐后，一路向南。
誰也不敢相信城主夫婦能不能請來援兵，更不敢相信有人能擋住強大的赤虎一族。
人聲鼎沸，哀鴻遍地，娘喚兒，兒哭娘，紛紛亂亂，悲慘至極。
方白眉頭輕皺，收回神識，細細想來，他們也沒有做錯什么，不過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那么，到底是誰錯了？
妖族錯了？
城主夫婦錯了？
又或者是自己錯了？
方白不知道！
要是他沒有抵擋赤虎族的實力，是不是只有眼睜睜看著北牧城覆滅？
到底是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