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可是這次秦老又來了，咱們可是又難得手嘍。”
秦老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你們覺得對手是我？誒，錯啦錯啦。這一次啊，未必是咱們坐第一排的人拍到手。”
“哦？此話怎講。”
“那些個國外的大老板，大財閥，據說也有看上這‘那時青綠’的，好幾家都委托了人來代拍。代拍嘛，他們又不會坐到第一排，但是人家可是用dollar來拍的，懂吧？不光dollar，還有英鎊。”
說完，另外那幾個人臉色明顯黑了些。莫北并沒有參與他們這些后續的討論，心里想著，三分鐘時間應該到了。他左右都找不到星河，回頭才發現她站在后面，“星河，怎么站那么后面。看完了？”
“嗯！我看完了。”
“那咱們出去吧，到時間了。”
“好。”
莫北把手套摘下來，依然不忘伸出胳膊給星河，讓她穩穩地挽住自己。莫北跟李星河掐著三分鐘的時間，從出口出去了。而剩下那幾位第一排的大佬，也沒有這個時間意識。在一旁的安保人員，臉色是晦暗的著急，趕？又得罪不起，不趕？后面那么多人拍著呢，未必人家就是拍不起的主。就這樣安保人員如站在針尖上一樣，熬過了難捱的一分鐘。好在秦老想起了這件事，“咱們走吧走吧，別耽誤后面的人來看。”
那些個安保人員，不約而同地輕出了一口氣。莫北扶著李星河，“你還是去那里坐著，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給你拿過來。”
“不要，我想自己去挑。上次一起吃完自助餐，我覺得自己拿東西吃的感覺特別爽。”
“腳又不疼了？”
莫北笑話她，明明剛剛還偷偷放松腳丫來著。李星河對吃這件事情，一如既往的虔誠，“在吃的面前，這點疼痛不算什么。”
看著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莫北忍不住笑了出來，難得的笑地露出了牙齒。看著她眼睛盯著前方甜品臺發光的模樣，莫北自然是只能帶她自己去選了。甜品臺很長，占據了大廳的整個后側寬度。也是由于來吃東西的人并不多，所以甜品臺前并不擁擠。莫北什么都沒拿，連喝點都沒拿。站在不遠的地方，眼神黏在星河的身上，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李星河此時可是完全感受不到莫北目光的注視，她左手端著盤子，右手拿著夾子，眼前的甜品臺才是她一心一意，全身心投入的戰場。各種精致小巧的糕點，一塊一塊又一塊地被她夾進自己的盤子。咸口的統統跳過，甜口的，尤其是巧克力味道的，永遠是她的最愛。飲品區有服務人員在現場制作飲料，橙汁西瓜汁葡萄汁各種顏色的果汁整齊排列。看起來視覺十分舒適，“咖啡？”
李星河站在一個機器前，好奇地問。“是的，女士。我們這里提供美式咖啡，需要給您制作一杯嗎？”
“嗯，好。”
這東西李星河還沒喝過，看起來也是巧克力顏色的，這顏色引得她很感興趣。“女士，您要冰的還是熱的？”
“冰的。”
“好的，您稍等。”
咖啡師手腳麻利地把早就磨好的咖啡粉末，倒進過濾手柄，然后把手柄扣進咖啡機出水口。在咖啡機萃取黑咖啡的時候，那位咖啡師拿出一個好看的玻璃杯，在其中加入冰塊與純凈水。等待片刻后，把萃取出來的黑咖啡倒入冰水中。巧克力顏色的液體進入冰水中，慢慢起舞融合，看得李星河饞死了。“女士，您的美式咖啡。”
“謝謝。”
李星河甜甜一笑，端起咖啡與自己選好的點心，回頭尋找莫北。莫北見她的工作，知道這丫頭選完了。上前接過她手里的盤子，讓她可以有空余的手挽住自己。兩個人回到第一排的座位上，此時其他人依然都在聊天，或者打電話，或者排隊等待近距離看拍品。唯有李星河，像是來吃飽肚子的，拿了一盤子的食物，坐回到沙發上開始吃。“你這次連喝的都不拿？”
“嗯，這里有礦泉水。”
莫北指著茶幾上的礦泉水回答。李星河已經習慣了莫北超級低的，關于吃的世俗欲望。開始低頭苦吃。莫北看著身邊女孩可愛的吃相，一邊陷入沉思。這種拍賣會的第一排最中心位置，為什么呢？星河不是這種花冤枉錢的人。他的內心閃過幾種可能，但是都沒有找到答案。這時，女孩放下了手中的盤子，拿起了旁邊的玻璃杯。李星河對這個巧克力顏色飲料的味道可真是太好奇了。“這個，是不是跟巧克力差不多的味道。”
她喃喃自語。怎么這么可愛，看見巧克力的顏色就忍不住要嘗試嗎？“星河，這不是巧克力味道。”
莫北忍不住提醒她。“哦？”
李星河發出疑問，然后喝了一大口。“唔。”
靠，這什么味兒啊，但是此刻，她也不能吐出來啊，也沒地方吐。只能屏住呼吸，關閉自己的味覺與嗅覺通道，然后梗著脖子硬咽了下去。“我靠。”
她忍不住，發出了一句語氣強烈的感嘆詞。“星河，我都說了不是巧克力味道，還喝那么大一口。”
“什么鬼東西啊，比中藥湯子還苦。”
她嫌棄至極地把那杯咖啡推得離自己遠了一點。“要不要給你拿一杯果汁，西瓜汁還是什么？”
“就西瓜汁吧。”
“嗯，慢點吃，去給你拿。”
莫北去后面的給她取了一杯西瓜汁回來，李星河一口氣灌了半杯，這才把從舌頭到嗓子眼的苦澀給沖刷下去了一點。莫北看著咖啡杯上，留下的紅色的唇印。他手不受控制地拿起那杯咖啡，拿在手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這你也能喝進去？”
“嗯，喝多了就覺得還挺香的。”
他真的不正常，好吃的不愛吃，這東西倒喝得很香。就這樣。別人社交的時候，莫北在看李星河吃東西。別人交流拍品的時候，莫北在看李星河吃東西。全大廳，仿佛只有莫北與李星河在做與拍品無關的事情。李星河吃完第一盤，又加了一盤，直接喂飽了自己。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拍賣師李玲再一次出現了。保安們也撤走了警戒線，舞臺上再次飄起干冰。李星河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那時青綠’的拍賣，終于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