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飛天放置的分散，每個展臺里只一個，最多的也只兩個。秦太算是前面沖進來的一批，本來她還抻著自己的儀態，但是不夸張地說也就一秒鐘。她就完全放棄了，去屁的什么貴婦形象吧！往前快跑兩步，免得后面的人超越了自己。拉住一名店員就走，“來來來，就你了。”
占據了一方展柜之后，她張開手臂，半圍住展示柜，宣示自己的主權，然后對店員道，“快快快，這里面兩個我都要了，給我包起來。”
“好的，您稍等。”
基本也就是半分鐘的時間，所有放有飛天的展示柜，都被洗劫一空。什么挑選，什么講解，完全不需要。大部分的人心滿意足地拿著東西，排隊結賬。小部分的人懊悔地看著別人手里的飛天，有的直接忿忿地離開了。有的留下來，看看別的首飾，這店里的都是李星河自己做的。搶不到飛天，買一個別的水晶飾品回去戴著玩，也是好的，趁著還沒漲價。再借此探探店里的情況，這漂亮的小老板，她到底是不是江南大神，保不齊一會兒就有人問了。收銀處前面排起了隊，這在開業那天都是沒有過的情況。那天雖然客人多，但是大家挑選時間長短不一，所以結賬的時間自然也不同。這一次雖然排起了隊，但是負責收銀的店員也不慌，一個一個地有條不紊地工作著。李星河看著這一波搶購結束了，大家沒吵架，也沒發生什么意外，稍稍放心。微笑著上了樓，躲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顧客們那充滿探究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她下意識地反鎖上辦公室的門，在自己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機恰好此時響起。“很累吧？特意給你打電話，快借機去辦公室躲躲。”
“我已經在辦公室了，而且還鎖了門。”
莫北笑笑，放心了。“人是不是有點多，沒出什么事吧？”
“很順利，又賺了一筆。不過，你怎么知道今天早上會有一批人來搶飛天。”
“本來還沒什么大事，只是昨晚秦老那邊有些風聲出來之后，這一晚上圈里這些人就傳遍了。大家好像都不要睡覺似的。”
莫北淡淡地講著，但是他也在壓制著內心的疑問與好奇。此刻，他的兩尊飛天，與之前李星河隨手送她的小獅子，都擺放在他面前。距離他接觸綠水鬼與《千里江山圖》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他比秦老更篤定，如果說小獅子的時候，他是覺得熟悉與奇怪。那么在拿到飛天的那瞬間，他就確定了。這幾天，他一直沉浸在這種不可置信的狀態中。但是他一直沒有問她。莫北說的秦老的事，李星河是不知道的。這幾天的風雨，誰都沒有舞到她這個正主面前。“秦老，就是拍賣會見到的那位？”
“嗯，江南大神的綠水鬼，就是被他買走了。記得嗎？”
莫北再一次，在李星河的面前，提到江南大神，心情已經不同于往日。“哦，記得。”
這妮子回答的語氣，還真的淡定，好像沒聽見江南大神這個名號似的。李星河認命地問，“所以，這位秦老，說什么了？”
“他說，你店里賣的飛天，與江南大神的作品綠水鬼，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李星河沉默出一座今晚的康橋。莫北忍了幾天了，終于再也忍不了了。手機對面的星河許久不說話。“星河，你是江南大神嗎？”
他終于問出來了！“莫北，我是。”
她開口，給出肯定的答案。本來坐在椅子上的莫北一下子站了起來。此刻的心情無處發泄，他對著空氣揮了幾拳，“yes！”
他一直以來仰慕的大神！竟然是自己的女朋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好事！他又用力地錘了一下桌子，疼！很疼！看來不是做夢！看不見莫北動作的李星河在電話那面屏住了呼吸，只聽見了捶桌子的聲音。“抱歉哦，一直瞞著你這么久，別生氣。”
然后默默地念，桌子抱歉了，替我承受怒火了。生氣？莫北早已經忘記了要生氣。這幾天一直徘徊在腦子里的事情，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怎么會！怎么可能！怎么會有這種好事！啊啊啊！莫北想昭告整個世界！他的女人是江南大神！坐在金字塔頂端的藝術家！這種瞬間的狂喜，讓平日里整天撲克臉的莫北也很難再保持淡定。“星河，先掛了，過一會我再打給你。”
李星河聽著聽筒傳來的嘟嘟聲，完了完了，莫北生氣了。這么久了，他第一次跟自己生氣吧？而莫北放下手機，正在辦公室內來回走著。他脫下西服外套，多解開一個襯衫扣子，呼吸終于順暢了些。星河就是江南大神。江南大神就是星河。這兩句話在莫北心里不斷地響起一次又一次。他從來沒這么激動過，即便是每一次商業談判成功，即便是看見恒龍優秀的第一次財報。百葉窗外的員工們，也都注意到了老板辦公室內來回走動的影子。大家都緊張了起來，吳秘書的飛鴿傳書又開始閃動。“吳秘書，莫總怎么了？我之前送進去的策劃書有什么問題嗎？”
“我也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莫總突然在辦公室內這樣，她也很慌啊。但是莫總不喊她進去，她也不敢進去查探敵情啊。就這樣，百葉窗內的人影又來回了十幾次之后，消失了。外面員工的心，并沒有放下來。他們第一次看見莫總這樣，但是按照人類規律來講，暴走結束之后，就是罵人發泄了，不是嗎？他們一直認為，老板已經做好了罵人的準備。雖然不知道具體為什么。此刻，早會之后交過工作材料的那幾位，最慌了。砰！老板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所有人的頭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臺風尾不要掃到自己！不等吳秘書站起來，莫北已經走出來，“我出去一趟。”
“好，好的莫總。”
男人風一樣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凌亂的員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