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危險瞇眼，“陸蓉，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少做點兒蠢事。”
“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為什么你從來都不回應我！”既然話說開了，陸蓉索性、也不再打啞謎，“我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希望你能多關注我！霍燃，十年了，我喜歡你整整十年了，你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
霍燃沒有太多耐心，“如果你想找人談戀愛，大把人等著你，實在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可是我只喜歡你啊！和你比起來，那些人根本就不值一提！”陸蓉急了，對著電話，低吼出聲，“霍燃，你要怎樣才能愛上我？”
“永遠不可能，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這話，霍燃準備掛掉電話。
“是你們醫院的那個醫生嗎？”
陸蓉捏著手機的手指在顫抖，“你一直以來，藏在心里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個醫生嗎？上次，我看到你們在一起了。”
霍燃本不想再和陸蓉多說，但是，聽到她提起姜怡，眼睛忽然危險的一瞇。
他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但是陸蓉了解霍燃，能感受到電話那頭他的變化。
盡管霍燃沒有親口承認，但是陸蓉十分清楚，就是她！
那個一直以來，被霍燃藏在心里的女人，就是她！
原本，陸蓉還以為，他只是玩玩，可顯然，并不是！
陸蓉緊緊地捏著手掌心，指甲都掐進了血肉里，整個掌心被她掐的發白，可她好像渾然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霍燃，你那么愛她，她也愛你嗎？”
陸蓉緩緩地說道：“我不相信，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比我更愛你。”
“不重要。”霍燃終于開了口，“我喜歡她，她是否喜歡我，并不重要。”
陸蓉一怔，顯然沒料到，霍燃在一段感情里，竟然會處于下位區！
這段感情，誰站在主導地位，一目了然！
“可是，這樣的感情只有你一味地付出，又有什么意義？”陸蓉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其實她這樣問霍燃，又何嘗不是在反問自己呢？
一味的付出，得不到對方的回應，這樣的感情，究竟有什么意義？
到底要不要繼續堅持？
陸蓉忽然很想知道，霍燃的答案是什么。
也是給自己找一個支撐下去的理由。
“當然有意義，”霍燃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中，溢出深邃的柔情，“我會讓她愛上我，這就是意義。”
陸蓉：“……”
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蓉笑了，她覺得，自己其實和霍燃很像。
一步步籌謀，讓喜歡的人，來到自己的身邊。
“那祝你成功。”陸蓉撩了下長發，將它們一股腦兒的夾在耳后。
還有沒說完的半句話是，也是祝我自己成功。
*
姜怡來到清城中心醫院內科，找到了蘇珊母親所在的病房。
她站在外面，往里看了一眼。
床上躺著的中年婦女，頭發全都白了，明明才五十左右的年紀，看上去卻有七十歲，長得和蘇珊有三分相似。
她的精神應該是不太好，一雙眼睛沒有什么神，此刻，她左手露在外面，正在打吊針。
周圍的病友，身邊都有家屬或者護工陪護，可是只有她，身旁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就連喝口水，顫顫巍巍的自己倒半天，也沒能喝上。
姜怡敲了兩下門，走進去，“請問，您是陳阿姨嗎？”
“你是？”蘇珊母親看向姜怡，眼底滿是疑惑，“我們認識嗎？”
“我是蘇珊的同學，”姜怡將帶來的水果和鮮花，放在桌子上，“阿姨，我們之前聯系過的，你還記得嗎？”
聽到姜怡這么說，中年婦女這才點了點頭，“記得記得。”
她強撐著要從床上坐起來，“瞧我現在的身體，也不方便給你倒水，旁邊的暖水壺里就有，你可以自己倒一下嗎？”
暖水壺的最外面一層是塑料的，有些老舊，上面滿是歲月的洗禮，掉了色，看上去用了至少十年。
姜怡連忙示意她不要多動，“阿姨，你不用麻煩了，我本來就是來看您的，你躺下休息，我不渴，您想喝水嗎？我給您倒。”
見姜怡不是在和自己客氣，蘇珊母親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我家老古董了，你別看它舊，但是保溫性能好著呢！比新買的都好用！”
姜怡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唇邊，對方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對了，孩子，你喜歡吃蘋果嗎？上次珊珊給我買的，我還留著，你大老遠的跑一趟，阿姨也沒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我們家條件不好，我又得了這種病，”中年婦女說著說著，眼眶紅了，仿佛是想哭，“對我家珊珊也是拖累！”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早就淹了吧唧的蘋果，朝姜怡遞過去。
姜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干脆打開自己帶來的水果盒。
“您千萬別這么說，蘇珊從來不覺得您是拖累，您別擔心，會好起來的，我帶來了我們同學的捐款，待會兒就打到您在醫院的卡上。”說完，姜怡將新鮮蘋果洗了一個，用小刀切成片，放到她的面前，“您吃。”
“謝謝！真的謝謝！”也不知道，是在謝姜怡給她削蘋果，還是謝姜怡說要給她捐款，中年婦女在床上給姜怡鞠躬。
姜怡一把把她按住，看出蘇珊母親臉色不太好，或許是病情過于嚴重，精神很差，滿臉的疲態，姜怡也不便過多打擾。
重點是，蘇珊的母親，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老實人，沒什么心機的樣子，蘇珊做的事情，她未必知道。
“錢在這張卡里，不多，但也是我們同學之間的一片心意，阿姨您知道繳費處在哪里嗎？”
剛好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了一個護士，手里拿著一張單子，正向隔壁床的病人家屬催繳費。
蘇珊母親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閉上眼睛準備裝睡，想想姜怡在這里，她還是作罷。
病房是四人間，護士一床挨一床的催下來，可到了蘇珊母親這里，護士直接越過了她，走出去了。
蘇珊母親滿臉驚訝，她的治療費，已經欠了有段時間了，護士幾乎每天都要來催個一兩次。
每次她都以女兒不在，自己身體不便，不能去繳費處，等女兒來了再說作為推辭。
可是今天，護士怎么突然破天荒的沒再催她？
“李護士？這是我女兒的同學，她今天來是幫我繳費的，可她不知道繳費的地方，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她？”
聽到這話，護士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姜怡一眼，“你女兒的同學？可是你女兒剛剛過來，已經把你后續治療的所有錢，全部都一口氣交了啊！”
聽到這話，蘇珊母親臉色大變，“這怎么可能！”
她們家條件差！根本就拿不出錢，她之前就咨詢過管床大夫，得了她這種病的，要想完全治愈，少說也要上十萬起步！
可是蘇珊一個學生，上哪兒一下子弄那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