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珠等人雖然沒想到慕容夫人會武功,并且非常靈巧利落,但柳予安的輕功也非常人所能媲美的,最終一個慕容夫人并不難。
柳予安很快就帶回了慕容夫人的消息,與她一起合作的人竟然是北燕的郡王蕭馳。
這蕭馳嚴格來說是蕭怒很遠血緣關系的同宗兄弟,按照爵位制度,他應該已經沒有爵位了,但前些年,蕭馳立了大功,驅逐了入侵北燕的金人,并在各種瘟疫爆發的時候貢獻了不少藥材和方子,蕭怒便看在同種同姓的份上,封了他做郡王。
而今想想,原來從那個時候,這蕭馳就在設計他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蕭馳啊……”蕭怒瞇眼道,“來人,給朕查!”
區區一個蕭馳,當然不可能謀朝篡位,他倒要看看這蕭馳的背后還有多少人。
一個一個,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是!”
暗衛領命退下,慕容芊芊則靜靜看著陸沉珠,半晌才道:“我父親……他真的還活著嗎?”
陸沉珠低聲道:“就算活著,我也勸你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知道的……”
“早點睡吧,明天估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
看著慕容芊芊的背影,陸沉珠輕輕嘆了一聲,抬眸看向蕭怒道:“我還是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詭異,這幕后,我是說蕭馳和慕容夫人的背后,應該還有第三人……你能把這個人找出來嗎?”
蕭怒輕笑道:“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只能說……盡力吧。”
陸沉珠起身,靜靜望著蕭怒:“不僅是這件事情要盡力,你也要盡力地活著,否則蕭鉞會傷心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以身涉險。”
蕭怒:“……”
這的確是蕭怒的想法,在得知對方可能在沃城埋下天雷子的時候,這可能會造成無數百姓無辜死亡的時候,他的確動過“引蛇出洞”的念頭。
所以他去看了蕭鉞,好好看了看他,這才發現了好多好多的遺憾……
他和她心愛的孩子,不知不覺已經長大了啊。
他沒能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后來又為了治理國家錯過了他的成長。
若是將來,能看他久一點,再久一點,那該多好。
所以他又取消了引蛇出洞的計劃,但沒料到陸沉珠竟然猜出了他的想法。
陸沉珠這個女人啊,聰明得太過分了,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除了柳予安,這世界上那還有男人會喜歡她?
“哼,你放心,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你也早點睡,明天給我好好演戲。”
蕭怒:“……”
可惡,到底他是皇帝還是她是皇帝啊?
……
翌日,有人給白芷宮遞上了求見的拜帖,落款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夫人。
哪怕早已做好準備,慕容芊芊還是沉默了許久。
果然啊,自己和落雨在她心中,都只是工具罷了。
“讓人進來吧。”
“是,娘娘。”
經過重重宮門,一襲工整裝扮的慕容夫人緩緩走入了白芷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團錦繡之中的慕容芊芊。
這白芷宮慕容夫人不只來過一次,從前每次過來,都覺得這里分外冷清,宛若一座囚牢。
而現在的白芷宮和從前截然不同,不僅擺滿了不合時令的、讓人眩目的鮮花,各色珍貴的瓷器、擺件等物什將這里點綴得宛若仙宮一般。
琉璃香爐中還有裊裊香氣傳出……
慕容家的人都不知道慕容夫人懂得醫術,并且非常不俗,一聞就知道這香是凝神安胎的,非常珍貴。
慕容芊芊竟然真的懷有身孕了?
呵呵……
她竟然真的懷了蕭家的野種?!
慕容夫人低頭給慕容芊芊行禮,語氣平靜輕緩,可下垂的眼里是無盡的、陰狠的恨意。
既然慕容芊芊敢懷蕭怒的野種,那就休怪她不留情面了。
“參見娘娘,娘娘千歲。”
慕容芊芊連忙上前,親自扶起了慕容夫人,低聲又焦慮地讓一旁宮人退下,道:“娘親您告訴我,慕容家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上次皇上允許我回家,我卻發現老宅已經被賣給別人了?那個澹臺府是怎么回事?我爹爹呢?您是什么時候賣的祖宅?您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接連不斷地問話,把一個擔憂父親和母親的女兒演繹得淋漓盡致。
慕容夫人抬頭,輕輕抹了把眼淚,道:“你有所不知,你爹他……唉……”
“我爹怎么了?”
“你爹他染上了賭癮,越賭越大,最后把整個家業都賠了進去,我百般勸說他也不聽我的,最后我們欠了澹臺老爺的貨款給不了,無奈之下,只能將祖宅賣給了澹臺老爺。”
慕容芊芊臉色劇變,“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爹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染上賭癮?”
“是真的……”慕容夫人輕輕握住慕容芊芊的手,看似在安撫她,實則暗地里探了探慕容芊芊的脈搏,果然是滑脈。
而且月份并不久,只有月余,剛好和那幾個老大夫來的時間碰上了。
該死的,慕容芊芊和蕭怒的命竟然這么大,恰好碰到了會解前輩留下的蠱的大夫!
“那您以前怎么不告訴我啊。”慕容芊芊一邊哭泣一邊道,“您如果告訴了我,我還可以和您一起勸說父親,現在……”
“你自己都深陷囫圇,我怎么舍得讓你為難呢?”慕容夫人苦笑道,“倒是你,什么時候和皇上感情更進一步了,也不告訴娘親,娘親還在為你祈福呢。”
慕容芊芊臉色微紅,面露嬌羞道:“其實女兒和皇上的感情一直不錯,只是從前皇上身體不好,便留有余地,只是后來您也知道,女兒遇到了醫術高超的大夫,她替女兒和皇上瞧了瞧,這不,就把我們瞧好了。”
慕容芊芊似乎并沒看到慕容夫人難看的臉色,徐徐道,“三位前輩真的太厲害了,哪怕是我慕容家的醫術,也不及三位前輩啊……”
慕容夫人沉默片刻,道:“那三位前輩呢?我想親自向他們道謝。”
“他們在慕容府呢,沒進宮。”
“原來如此。”
“是啊……”慕容芊芊又道,“娘親,女兒這里有一筆錢,是皇上給女兒的,您用這筆錢把祖宅贖回來吧。”
慕容夫人嘆息道:“如果你爹的賭錢的毛病不改,贖回來也沒用,依舊會被輸掉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懇求皇上來見見你爹,你爹從小到大最疼愛你了,說不定會回心轉意呢?”
慕容芊芊面露為難:“娘親,不是女兒不愿意去,您也知道,女兒現在身懷六甲……這……”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慕容夫人輕輕垂眸抹淚,“所以我說,你不要管我們就成,現在我們有瓦遮頭,餓不死的……”
不得不說,慕容夫人極為擅長把握人心。
她今日穿著的衣物也不似從前那般雍容華美,非常普通,和她現在這個被“敗家男人”拖累的、可憐人的形象十分契合。
果然,心細如塵的慕容芊芊見狀,面上果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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