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痛感較強的人,別人覺得一般般疼的,她就會覺得格外的疼。
當下,時然受傷嚴重,還在一直克制著自己,可終究心理戰勝不了生理的痛,克制不住眼淚越流越多,打濕了紗布,浸入傷口上。
那種痛,堪比傷口撒鹽。
一旁的擎默寒立馬轉身走出病房,對外面喊著醫生。
沒一會兒,醫生小跑著過來,看了這種情況,當即讓護士拿剪刀過來,“你倆讓開。”
唐肆雖然不會隱語,但戴著翻譯器,也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他跟孟婉初立馬走到一旁。
護士走上前,按住時然的雙手,醫生則拿著剪刀剪開時然臉上的紗布,避免紗布上的淚水導致傷口感染。
紗布剪開,時然的傷口暴露,一旁的幾個人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時然天生肌膚白皙,生的一張初戀臉,五官精致小巧,甜美可愛,一顰一笑都撩人心弦的美。
而今,她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臉腮幫直到鼻梁上,甚至眉骨都有傷痕。
紅色的傷口,因為被線縫合,顯得傷口猶如一條蜈蚣似的,又紅又腫,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面目。
那模樣,哪兒還有一點點當初的甜美?
眾人只知道時然臉上縫合了十八針,但當他們親眼看見時然臉上的傷口,還是覺得觸目驚心,汗毛倒豎。
唐肆雙拳緊握,心頭再多努力,也都隱忍著。
孟婉初與擎默寒兩人四目相對,他摟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醫生重新給時然臉上消毒,上藥,包扎。
過程中,醫生的動作很輕,但時然還是疼的雙手緊攥著被褥,雙手的骨節處泛著白,手都跟著在顫抖著。
唐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平生第一次會因為外人讓他感受到那種痛心疾首。
他站在床位,雙手握住扶手,盡量保持聲音柔和,“然寶兒,醫生說了,你的傷在臉上,千萬不能哭。一旦哭起來,傷口就會沾染淚水。不僅會很疼,還會增加感染的風險,知道嗎?”
唐肆也是醫生,接觸過醫美行業,知道時然臉上的傷不可能再修復。
而她,唯一的方式只有整容。
他轉身,對擎默寒說道:“二哥,你讓醫生給然寶兒打一針鎮定劑。”
“嗯。”
擎默寒應了一聲,便翻譯著唐肆的話,轉告一聲。
醫生點頭,吩咐護士去拿鎮定劑,沒多一會兒護士回來,便給時然打了一針鎮定劑。
醫生離開,時然漸漸睡著,病房里再一次恢復了寧靜。
“阿初,你也躺會兒。”
病房里正好有兩張病床,擎默寒攙扶著孟婉初去旁邊的床上躺下,悉心的為她蓋著薄被。
躺在病床上,孟婉初看了一眼時然,問著唐肆,“她臉上的傷,可以整容修復嗎?”
唐肆皺眉嘆了一聲,“只要不是疤痕體質,做個微整,不會有問題的。”
雖說如此,但時然傷口這么嚴重,也不是一時半會就會恢復以往模樣的。
“那就好。”
孟婉初十分內疚,“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終究是老沉頭的錯,她不可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