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崛起烽燧 > 第八十六章 長安與離宮(二合一)
  前些日子永和坊中乞丐流民被長安縣衙安插到了南山腳下,蘇莊和東宮家令寺司藏署各出了五千貫錢作為安置這些人的用度,當然名頭用的蘇莊。

  永和坊中零星的喊殺聲持續到了啟明星亮起才結束,第二天,各坊坊官沿街呼喊著昨夜南衙禁軍的戰績:“賊人伏誅!街禁解除!”

  當百姓們小心的推開家門,街面上昨天十步一人的南衙禁軍已經離開了,街面上南衙禁軍包裹戰食的油紙被風趕著跑。

  百姓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東西兩都,長安為國都,洛陽為次都,宵禁街禁,時有發生,昨天的街禁對長安城各坊中的百姓而言如同日常,沒有惶恐不安,更多的只是多了一筆談資。比如坊中哪家的倒霉蛋,鼓停沒有歸家,被記入了徭役的名錄,對于老百姓來說,昨天皇族被刺可能并沒有自己要多服一番徭役來的要緊。

  “慌手慌腳,為將在穩,人都安排好了?”蘇策坐在一處破舊的屋子中,看著姜瀾急匆匆跑進。

  姜瀾拿下頭上戴著的兜率,把兜率抱在側身,點了點頭:“都安排了。”

  兩千人昨夜潛入永和坊,戰馬被牡丹內衛的人帶走,兩千旅賁軍則留在了永和坊。

  今天圍在永和坊的禁軍也會撤離,只會留下穿著南衙禁軍甲胄的羽林衛,外松內緊,坊門處的羽林衛慵懶的倚靠在坊門處,而坊墻里面,兩千旅賁軍,分為兩批,一批在破舊不堪分宅院休息,另一批則守在靠近坊墻的民宅,手拿強弩,今天要是有不長眼翻越坊墻,趕緊來嚴查消息,旅賁軍不用出聲警告,便會射殺一切眼前的活物。

  今天就是四月初五,剿滅京畿螻蛄的時間,長安城昨天熱鬧一天,今晚就要見真章了。

  牡丹內衛的潛入長安螻蛄內部的三位暗樁,除了周正外,其他兩位暗樁傳出來的消息并不比周正的少多少。這兩位暗樁比周正潛入長安螻蛄內部的時間更長,已經有十幾年了,從青壯到中年,如果不是大乾需要徹底鏟除螻蛄,這兩位暗樁很可能像他們的前輩一樣,一輩子默默無聞。

  在蘇策的面前擺著一張很詳細的永平坊輿圖。

  薄薄一張宣紙,沒有絲毫宣紙的白色,暗紅色血液讓這份輿圖的來歷更為讓人崇敬。

  這是永平坊地下被螻蛄稱為“上京”的地下城輿圖,不過輿圖上還有一小半沒有畫出來。

  集合七位暗樁之力復原的“上京”輿圖,是剿滅北地螻蛄時由一名瀕死暗樁交給牡丹內衛的。

  這位暗樁在逃跑的時候,將用油紙包裹的輿圖丟到牡丹內衛在長安城的暗樓院中,便頭也不回的往前奔跑,被螻蛄的死士格殺于街面上,死士在暗樁懷里發現了一包戴府丟失的金器,戴德珍以為是手下人貪財,死了一個小嘍啰而已,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位暗樁在牡丹內衛記錄的都尉,是潛藏在螻蛄中的暗樁頭領,而長安縣衙,給這個暗樁定罪為偷竊,那名追殺的螻蛄死士直至現在還好好的在戴府做著家丁。

  牡丹內衛的人只能看著自己的同袍被丟棄在亂墳崗卻不能收尸,只怕引起螻蛄的警惕,大年除夕,整個長安城熱熱鬧鬧過年的時候,二皇子帶著牡丹內衛大將軍,將軍,中郎將,一共八人為同袍收尸。

  尸體裝入木箱運往乾州祖地,埋葬在大乾皇帝趙鈺民陵寢旁邊。

  大乾祖地為乾州,乾州中央是齊武帝的陵寢,而大乾的五座帝陵則圍繞在齊武帝的四周,乾襲齊之國祚,因此大乾將帝陵建在齊武帝陵寢周圍,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正統性不容質疑。

  大齊皇族改殷氏為姜氏,百年間齊國公府屹立不倒,甚至于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南衙十六衛和勛貴之首的地位也一并給了齊國公府。

  大乾歷代國君和歷代齊國公的君臣佳話,也造就了大乾百姓思想中充斥著尊禮守義,珍惜榮譽,崇尚勇敢,重視門第。

  因此,哪怕是黑暗中的暗樁也視使命為己命。

  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了,旅賁軍的平均年齡不過二十歲,年輕人總是耐不住性子,但是府兵出身的旅賁軍卻好像很有耐心,或者是骨子里纂刻著軍律,因此哪怕心中再不耐,表面上依舊是沉穩的休息等待。

  睡不著的便找個角落磨刀,又或者寫寫家書,總是能找出來一個人可以做的事情。

  凡有戰,必有折損,這是每一個從折沖府走出來的府兵們的共識。

  兩年的艱苦,塑造了府兵們堅毅的性格,面對死亡也能做到坦然面對,國力富強的大乾,免去了府兵的后顧之憂,即便是相應官員難免有所疏忽,活下來澤袍也會照顧彼此的家人。

  府兵,敢戰,不怯死傷,但是卻不愿意枉死,因此僅靠勇武做到都尉就到頭了。

  每個府兵在立下功勛的時候都會考評述職,目的是評判此人是否可以為將,在此至上還有將種,說是將種,其實是因為大乾沒有元帥,很多人口中的將種說的是可以統帥一方大軍的主將或者主帥。

  凡為將之人,需有五強八惡。

  高節以厲俗,孝悌以揚名,信義以交友,沉慮以容眾,力行以建功,此將之五強也。

  謀不能料是非,禮不能任賢良,政不能正刑法,富不能濟窮阨,智不能備未形,慮不能防微密,達不能舉所知,敗不能無怨謗,此謂之八惡也。

  兵部將種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記錄,在三省,皇宮,南衙禁軍有三批人對將種的一言一行進行評價,最后綜合考量,等到品階年齡合適的時候,便會外放為一軍主將。

  蘇策被很早之前就被齊國公告知自己是兵部將種,因此蘇策做事的時候越發謹慎,因為將種并不是唯一,大乾很多的年輕將領都在名錄中,要是因為某事被劃掉了名字,那么前程就到此為止了。

  中午的時候,兩千旅賁軍啃著干糧后,又開始輪流睡覺。

  寅時剛過,蘇策踢了一腳在旁邊酣睡的姜瀾,讓他起身去叫其他人:“姜瀾,你去通知其他三位衛率過來,另外還有各團校尉也一并過來,時候差不多了!”

  為了保密,蘇策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始布置晚上的行動。因為等到這些人將晚上的任務下派到自己手頭的旅帥隊正,剛好時間應該在閉門鼓敲響的時候,六百聲閉門鼓敲完,坊門關閉,旅賁軍便會從永和坊離開,去旁邊的永平坊,殲滅這股螻蛄主力。

  而同一時間,在延興門的靈感寺旁的民宅里,二皇子帶著本該宿衛十六王府的右清道項岸領五百旅賁軍準備夜里對靈感寺動手。寺廟的密宗番僧并不是螻蛄,但是其所做之事公布出來怕是會讓所有人毛骨悚然,因此二皇子趙載校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拔掉這顆長在大乾腹地的毒瘡。

  至于太子這會兒則帶著世子去了掖庭宮去見太子妃鄭氏,反正再過幾天東宮內宮無主的日子到頭了,世子這些天跟著太子,夜里跟著太子睡覺,夢里喊娘的聲音,讓太子聽得心碎。

  左清道劉安聯領五百旅賁宿衛東宮,本來是保護太子的,但是現在卻攔住了東宮屬官不讓外出,要是誰把太子不在東宮而是帶著世子去掖庭宮的事情傳出去,可就貽笑大方了。

  旅賁軍既是府兵,也是東宮親衛,以圣人對太子的看重,不管是兵部還是文官們都知道,這三千旅賁軍就是太子的私軍,不過這支屬于太子私軍的軍隊不花太子一文錢,所以圣人趙鈺民不止一次給隨侍三十多年的太監說,自己這個皇帝都沒有太子過得舒服。

  想想也是,戶部尚書明里暗里的“克扣”圣人趙鈺民的月俸,圣人趙鈺民還拿那個老算盤沒有辦法,不過戶部尚書給東宮的供奉可是每次都會從優從先,全額全資的運進東宮。

  不然朝堂文武別看在“克扣”圣人的事情上紛紛夸贊,膽敢少了東宮一文錢,一斗米,大把仗著白胡子的文官敢噴戶部尚書一臉唾沫星子,而勛貴武官就斯文很多,畢竟他們更喜歡在宮門外給人套袋,外加一頓悶棍。

  圣人趙鈺民在離宮數著日子磨時間,又給太子添了幾個弟弟或者妹妹,索性過了今晚,大乾這幾年的動蕩就要歸于平靜了,心情好,胃口也好,中午趙鈺民都多吃了半碗飯,下午出離宮,游山玩水倒也自在,要不是看著身后亦步亦趨的聞器老頭,趙鈺民心情可能會更好。

  聞器吐血是個假消息,前些日子都說熬不過四月了,說是長安有名醫,來了長安卻不入城尋醫,轉頭去了離宮陪著圣人趙鈺民,說話依舊中氣十足的聞器哪里有吐血,命不久矣的樣子。

  聞器去離宮可不是陪趙鈺民,他不為別的,就為了沒事在趙鈺民面前晃蕩,左一句太子處事公道,右一句太子圣德,然后看著圣人趙鈺民的一張苦臉,他能樂一天。

  趙鈺民還拿聞器沒有辦法,畢竟聞器是三朝老臣,還是太子太師,這個太子太師不是其他人那種虛名,而是實實在在的傳承衣缽,傾囊相授。

  聞器做尚書令,做了七載,每天上午處理完公事,下午就拿著折子讓十七八歲的太子再批一遍,晚上則會和太子交談,點明下午太子的遺漏,亦師亦友,從不嚴厲,兩人關系比起太子和自己這個父皇還近。

  甚至趙鈺民還能想起來,五六年前,聞器這老不休夜里帶著剛剛二十歲太子去了平康坊,雖然沒有夜宿,但是這是一個尚書令加太子太師能做的事情嗎?

  趙鈺民自己委婉的提了一嘴,太子去平康坊不合大體,才說了幾句,聞器一句:“圣人年少也去過!”把趙鈺民一肚子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趙鈺民知道聞器來離宮的目的是什么,大乾紛爭過些日子就要平息了,而自己這段時間偷懶已經歇夠了,該是回到長安處理國事的時候了,聞器就是來監督自己回長安的。

  一想到每天堆積如山的奏折,趙鈺民就感覺腦袋發漲。自他即位后殫精竭慮十二載,年年大戰,國內民生,邊地征伐,每天一睜眼就是政事,活生生把一個有些慵懶的太子變成了一個勤奮的圣人皇帝。

  趙鈺民每天被朝中老臣“驅趕”,不敢有絲毫懈怠,這不是幾個月,一年兩年,而是整整十二載,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能離開長安城,來離宮休養些日子。還得掐著時間算日子,趙鈺民以為到年底,這場紛亂才會結束,不過誰想到自家二小子這么能干,這才四月初五就把事情要做了結了。

  “圣人,準備什么時候回長安啊!”聞器的聲音傳了過來,趙鈺民此刻的安寧,瞬間變成了悲憤。

  “朕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就回去!”趙鈺民不耐煩的嘟囔著。

  聞器嘿嘿一笑,從袖中拿出來一把金尺,看了一言,拍了拍腦袋:“老嘍,老嘍,拿錯了,嗯應該是這把!”

  看著聞器從另一只子掏出來一把金尺,趙鈺民四十多歲的人,猛地跳了起來,面露驚恐:“朕都四十多了,聞器你不要欺人太甚,莫拿先皇金尺,朕是九五至尊,你這是欺君!欺君!”

  趙鈺民大聲呼喊起來,欺君之罪,誅一族,夷三族。

  只是聞器卻把趙鈺民的置于耳旁,右手攥著金尺,用金尺拍打著金尺,忽然留出寂寥悲苦的表情,一雙老目涌出淚水:“圣人都四十多了,今日手拿金尺,與十五六歲的鈺民太子秉燭夜談仿佛就在昨日,人老了,糊涂咯!”

  說完話,聞器沒有和趙鈺民行禮告退,佝僂著身子,彎著腰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眼前聞器老邁的背影,趙鈺民眼眶一熱,當年自己身在東宮之時,四旬的聞器身為太子少師。

  多少個夜晚,從先賢典故到為政之道,從民間小事到治國方略,兩人秉燭夜談,抵足而睡。

  轉眼間,自己早已經到了當年聞器的年紀,而聞器也已經是年過七旬的老翁了。

  “少師!”趙鈺民快步走到聞器身前攔住聞器,喊了一聲二十幾年的稱呼。

  聞器看著趙鈺民沒有說話,一雙老目訴盡了一切。

  趙鈺民環視周圍,宮女侍衛離得很遠,四十多歲的人了,老臉一紅,伸出左手:“朕沒有犯錯,就破例,允你一次!”

  看著趙鈺民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聞器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喊了一句:“兵不厭詐!”

  “啪!”

  “啪!”

  “啪!”

  聞器手中金尺落下在趙鈺民的左手心上,力道不大,趙鈺民還能忍受這點疼,看著聞器老頑童的樣子,趙鈺民只覺得心中悲傷異常,聞器老了,聞器沒有騙自己,太醫給聞器把過脈,聞器真的老到發糊涂了。

  趙鈺民扶著聞器,往離宮走,四十多歲的趙鈺民讓宮人先送有些疲倦的聞器去休息,自己去了書房,揮退宮女太監,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眼淚嘩嘩的流淌,老齊國公姜徹年后摔了一下,腿骨摔斷,臥身床榻,現在親眼目睹聞器的老態,聞器已經老糊涂了,只想著能陪在鈺民太子身旁。

  他,趙鈺民,再也沒有遮風擋雨的長輩了!

  武將臥床,文臣智昏,何其悲哉!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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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