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件的性質而言，接下來的談話應該在審問室里進行，畢竟這是涉嫌殺人的調查問詢。可那個警察卻將洛陽帶到了警局里的會客室門前，還替洛陽開了門。
胡不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見洛陽的那一剎那間，整張臉上都堆滿了笑容：“兄弟，快進來，我把茶都給你泡好了。”
洛陽走了進去，笑著說道：“胡大哥，你突然這么熱情，讓我心里有點不踏實啊。”
“你看你說的是什么見外的話，坐坐坐。”胡不斐看了那個警察一眼。
那個警察識趣地退了出去，把會客室的門也帶上了。
胡不斐這身份，放古代那就是欽差，見官長一級，只要不是出格的要求，地方上一般都會配合和滿足。
洛陽落座，端起胡不斐給他泡的茶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觀察著胡不斐。
胡不斐坐在了洛陽的對面，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兄弟，你和葉姿好好的，怎么會分手呢？”
洛陽微微愣了一下，他以為胡不斐迫不及待要問他昆侖山脈之中發生的事，卻沒想到胡不斐開口要跟他聊的卻是他跟葉姿分手的事。
這個問題比雪山槍戰的事還難啟齒。
“兄弟，你不會是因為那個扶桑女人年輕漂亮，胸比葉姿大，移情別戀了吧？”胡不斐自己來猜了。
“你看我是那種渣男嗎？”洛陽反問。
胡不斐直盯盯地看著洛陽的面孔，好幾秒鐘之后才點了一下頭：“像。”
洛陽：“……”
“十個帥逼九個渣，這話是誰說的來著？賊特么有道理。”胡不斐很確定的口氣。
“你說的。”
胡不斐皺了一下眉頭：“你不說是吧，回頭我打電話問葉姿，你要是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洛陽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她前夫臨死前立過一份遺囑嗎？”
“不知道，這種事情我上哪打聽去，你跟葉姿分手跟宋東山的遺囑有關嗎？”胡不斐很好奇的樣子。
洛陽說道：“宋東山在他的遺囑上說，她要是再嫁的話，她就自動放棄美琪的監護權，還有美琪名下的青山能源的股份。”
“不能嫁……你這么年輕，也的確不能一直等著她。”胡不斐嘆了一口氣，“看來你們終究是沒有緣分，可你為什么跟那扶桑女人好上了？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倒好，肥水專流外人田，我華夏那么多好女人，你跟誰好不比跟那個扶桑女人好？”
洛陽笑笑不說話。
他跟孫尚香交往的更多的細節就沒必要說了，沒那必要。
“算了，不提這事了，聊正事吧，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問？”胡不斐觀察洛陽的神色反應。
“還是你問我答吧。”洛陽說。
他自己說出來，那不成了主動交代了嗎。
胡不斐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一個本子和一支中性筆，翻開，略微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有人舉報你在昆侖山脈里殺人，死者之一是阮天罡，這是真的嗎？”
洛陽搖了一下頭：“假的。”
他的手機里有視頻，足以脫罪，可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他要展示雪山槍戰的視頻，那也是對方掌握了證據，正式抓捕他，啟動司法程序的時候。現在在一間會客室里問詢，這本生就是一個沒法立案的證明。這樣一種情況，他又不傻，交代什么？
這種處理方式也是為了保護孫尚香和草間侍姬，尤其是草間侍姬。
“舉報人還說出了另外八個人，都是雇傭兵，五個老緬，三個東歐人，對方甚至還說出了名字，都是從東歐過來的高加索人。”胡不斐話鋒一轉，“舉報人說得這么詳細，以我的經驗和直覺，這不是一個虛假舉報。而且，阮天罡完全有理由殺你。”
洛陽淡淡地道：“那個舉報人有證據嗎？”
胡不斐沒說誰是舉報人是劉又水的兄弟劉兵，他也沒有說穿，可雇傭雇傭兵來昆侖山追殺他的現任和草間侍姬，那劉兵和劉能叔侄肯定有參與。不然，資金和槍械誰來提供？
這筆賬不會這么算了，回去之后他會跟劉兵和劉能叔侄倆好好算一算。
“兄弟，有些情況你可能不了解，我建議你跟我說實話，我也好給提供一些幫助，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胡不斐說。
洛陽笑了笑：“根本就不存在的事，你讓我怎么跟你說？”
“好吧，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提說這事了，但我要提醒你，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舉報人也有一定的人脈關系，所以警方會啟動調查，那個時候就不是我來問你了，我能說的就這些了。”胡不斐繼續觀察洛陽的反應。
洛陽很平靜，面帶微笑。
“行。”胡不斐將本子和筆放在了一邊，“那跟我聊聊天空之鏡里的事吧，這個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顛覆你的認知，但句句屬實。”洛陽先給胡不斐打了一針“預防針”。
“你說，我有心理準備。”
洛陽說道：“殺死田國龍和蘇教授的人叫姬重，秦朝人，是一個實力不俗的巫。”
“啊？”胡不斐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夸張的表情，他的確有心理準備，可他那點心理準備根本就不夠用。
“姬重約我在天空之鏡見面，是想殺我，我故意示弱，從他的口中套出了一點古老會的情報。”
“快跟我說說。”胡不斐催促，他已經顧不上驚訝和錯愕了。
洛陽說道：“古老會是始祖是蚩尤，傳承至今，它分兩部分，圣靈殿和九黎部落。之前那個殺手羅覺星只是九黎部落的戰士，這個姬重卻是圣靈殿的成員，但身份未知。”
那個夸張而又奇怪的表情又出現在了胡不斐的臉上，就洛陽這幾句話顛覆的豈止是他的認知，就連他的世界觀、人生觀，還有十幾年的科學文化教育一并都顛覆了。
“我說想到，你說的這些……你讓我這報告怎么寫？”胡不斐蛋疼地道。
洛陽說道：“我是實話實說，你也如實地寫就行了。我是這樣理解的，那圣靈殿都是一些古代的強人，生前十分強大，死后留靈。而九黎部落是現代人，有酋長、戰士、農夫、商賈什么的。那個羅覺星是九黎部落的戰士，劉又水是部落商賈。你們所調查的神秘組織，它的復雜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姬重說的是真的話，那么我們面對的可不是什么犯罪組織，而是人類歷史上最神秘復雜的隱形帝國。”
胡不斐愣愣地看著洛陽，好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說的這些實在太玄了，我要是把你說的這些拿去跟老鄭說的話，我估計他會給我一腳，你有什么證明嗎？哪怕，一點點也行。”
洛陽早就準備好了：“那姬重就埋在始皇陵四號坑，他說那里清凈，而且是個風水寶地，你們可以找人去挖開試試。”
胡不斐面露難色：“兄弟，那可是始皇陵啊，那豈是說挖就挖的？”
洛陽聳了一下肩：“我已經把情報提供到這個份上了，而且這可是我拿命換回來的情報，你們要是不去挖，以后就別找我幫什么忙了。”
他其實也想著知道始皇陵四號坑下面究竟埋葬著什么樣的秘密。
“行，我馬上給老鄭打電話。”胡不斐起身離開了會客室，出去的時候把門也帶上了。
洛陽靜坐了一分鐘，閑得無聊，暗中激活大禹御水牌，然后對著自己的茶杯勾了一下手指頭。
一股水箭從茶杯里懸浮了起來，慢慢地向洛陽飛來。
洛陽張開了嘴巴，那股水箭直接飛進了他的嘴里。
玩水達人。
洛陽的視線落在了胡不斐的茶杯上，又輕輕勾了一下手指頭。
又是一股水箭從茶杯里懸浮了起來，然后在會客室里飛來飛去，一切行動聽指揮。
洛陽對大禹御水術的掌控是越來越嫻熟了，從浴室洗澡開始接觸到現在，他已經能做到精密操控了。
叮鈴鈴，叮鈴鈴……
有電話打進來。
洛陽的指頭指向了胡不斐的茶杯，那股水箭筆端地飛了進去。出去的時候是多少，現在還是多少，一滴都沒有浪費。
洛陽將羽刃之眼手機掏了出來，一看是孫尚香打來的電話，跟著劃開了接聽鍵。
“洛陽桑，你現在在哪？”不等洛陽開口打個招呼，孫尚香便著急地來問了，聲音里滿是關切與擔憂。
洛陽溫聲說道：“我在……酒店，我沒事，不用擔心，你和侍姬現在在哪？”
他不想說警察局，那樣她會更擔心的。
“我和侍姬現在天竺新德里，機場加點油，然后飛扶桑，你那邊真的沒事嗎？”孫尚香還是不放心。
洛陽笑了笑：“真沒事，的確有人舉報，警察也問詢了一下情況，我說根本就沒有的事，你們也別擔心，不會有麻煩的。”
“那你……什么時候來扶桑？”孫尚香的聲音變得溫柔，“我想你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就過來，我也很想你。”洛陽的心里其實也感覺少點什么東西，心欠欠的。
“嗯，我給你一個電話，你有什么需要就打那個電話。那人是我們家的人，名叫青田大地，他知道你，他會給你提供任何你需要的幫助。”孫尚香說。
洛陽心里暖暖的：“嗯，如果我有需要，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洛陽桑，你不親吻我一下嗎？”孫尚香的聲音里帶著點撒嬌的味道。
洛陽對著手機話筒“吧”了一下。
剛好，會客室的門打開，胡不斐進來，也正好看見洛陽對著手機“親吻”。
“好了，有人進來了，我先掛了。”洛陽掛斷了電話。
“孫尚香？”胡不斐問。
洛陽點了一下頭。
胡不斐一臉嫌棄：“渣男，肥水專流外人田。”
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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