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凈放下來的蠟燭還燃燒著，一點燭光堪堪將墓室照亮。
洛陽掏出羽刃之眼手機，將攝像頭調制到30x倍數，對著墓室盡頭的石棺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在手機屏幕上呈現出來，卻沒有透視到石棺內部的情況，是一張布滿灰黑色顆粒的照片，就像是七八十年代，沒有信號的黑白電視機的畫面。羽刃之眼手機攝像頭30x倍數是透視照，拍個人還行，但是它的“功率”顯然達不到穿透石棺的程度。
洛陽刪除照片，將羽刃之眼手機收了起來，然后往墓室盡頭走去。
橫七豎八躺在石棺周圍的骸骨應該是建造這座墳墓的工匠，洛陽看見了一些朽壞的工具。不難想象出當年這里所發生的罪惡事件，這些苦哈哈的工匠被騙到這里修建墳墓，建好之后被姬重的后人封了墓室，窒息而死。也許是古老會的人做的掃尾工作，無法確定。
洛陽的視線掃過墓墻下的陪葬品。
有青銅器皿，有陶瓷器皿，青銅戈和青銅劍什么的，還有一只鐵鏟。
秦代雖然已經有鐵器，但是數量稀少，青銅器很普遍，但鐵器卻極其珍貴。那只銹跡斑斑的鐵鏟按照當時的價值來看，應該算得上是這些陪葬品中的貴重物品了。
洛陽對那些陪葬品沒有興趣，超感感知力一掃就過了。他主要是想看看那些陪葬品里面有沒有蘊藏靈能的巫器或者物件，可惜沒有。
洛陽來到了石棺前。
棺體上雕刻了大量的水紋，還有龍。
棺蓋上刻著一個巫家法印，位置居中，是一個圓的形狀，由符號、圖案和巫咒組成。
洛陽仔細觀察了一下，可是法印上面的巫咒是用小篆寫的，他認不出來。他猶豫著要不要叫白凈下來看看，她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法印中的文字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不過想了一下之后他還是沒叫，打算先感知一下，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洛陽探出太初醫指壓在了法印上，也就在接觸的一瞬間，靈力悄無聲息地侵入了石棺之中。
這一個手段要是用在病人身上，那就是祖巫版“內窺鏡”，就連病人內臟是什么情況也能完全掌握。
進入石棺內部的靈力，就如同是洛陽神經的延伸，而神經又包括了視覺神經、嗅覺神經、聽覺神經、觸覺神經等等。這也就意味著，他雖然是隔著石棺，可在這個手段之下，他等于整個人都鉆進石棺里看過、聽過、摸過了。
洛陽的腦海之中呈現出了一個畫面。
石棺之中躺著一具尸體，根據靈力所獲得的信息，石棺里的尸體還真是跟已經被射殺的楊光福一模一樣。棺材里裝了三分之一容積的桐油，它對尸體起到了很好的保護左右，石棺里的尸體幾乎沒有腐爛。
身份確認，那是姬重的尸體。
姬重的手里拿著一件東西，材質不明，烏鴉的形狀，因為浸泡在桐油之中，影響了靈力的感知，所以細節也不明，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它是一件巫器，蘊藏著很強大的靈能。
洛陽收回太初醫指，雙手抵在棺蓋一側，試著發力將它推開。
棺蓋與棺體之間灌注了三合土，紋絲不動，需要用工具才能打開。
洛陽試了兩次沒能成功，回頭叫人：“小白，你下來一下！”
“好叻！”白凈的回應干脆利落。
幾分鐘后，白凈下來了，頭上帶著一只礦工燈，雪亮的光束將墓室照得亮如白晝。她的腳上套了一次性鞋套，手上也帶了硅膠手套，很專業的樣子。
白凈看了看墓墻下的陪葬品，隨后來到了洛陽的身邊，她一眼就看見了棺蓋上的巫家法印，不等洛陽跟她說讓她干什么，冰雪聰明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師父，你是想讓我給你翻譯棺蓋上的小篆，對不對？”
洛陽點了一下頭：“你有帶筆和紙嗎，最好是寫在紙上。”
棺蓋上的巫家法印好幾十個小篆，內容肯定也是晦澀難懂，學過文言文的都知道，洛陽擔心自己記不住，而寫在紙上就沒問題了，他可以照著念，方便省事。
“有帶。”白凈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記事本，上面夾著一只筆。
洛陽稱贊了一句：“你還真是心細，我發現就沒有你想不到事情。”
白凈笑了笑，一邊提筆在紙上筆譯，一邊跟洛陽說話：“我媽從小就教我，女孩子要溫柔細心，要會過日子，那樣才能家庭幸福。”
“伯母教得好。”
“師父，問你一個問題。”白凈用眼角的余光瞅了洛陽一眼。
“你問。”
白凈說道：“師父，如果你娶老婆，你是娶長得好看，會撒嬌，又很會玩的女人，還是娶溫柔賢惠會過日子的女人？”
“當然是溫柔賢惠會日子的女人。”洛陽想都不想就給出了答案。
處對象跟結婚是兩回事，大多數男人都拎得清楚，長得好看會撒嬌還很會玩的女人，適合做情人，而不適合做老婆。一個男人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娶了什么樣的女人。
白凈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你怎么忽然問我這個問題？”洛陽有點后知后覺。
“沒什么，翻譯好了，你看看。”白凈將記事本遞了過來。
洛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法印上的咒語都寫在一頁紙上，內容果然晦澀難懂，可這并不妨礙什么，他甚至不需要理解法印上的內容，只需要以靈力來念誦就行了，因為巫家咒語，其核心就在于靈力念誦所引起的靈能共振效應，內容反而在其次。
“師父，我雖然翻譯出來了，可是寫的什么東西啊，我看不懂。”白凈湊過來一起看。
洛陽說道：“巫師的咒語，不需要看懂。”
“不需要看懂？”白凈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洛陽一眼，心里有話沒說出來，不需要看懂你讓我給你翻譯？
洛陽本想一句話敷衍過去，可忽然想到女弟子智商141，多半會被識破，再加上人家叫他師父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可他這個師父卻從來沒有教過她什么，這么一想，他的態度就端正了。
“嗯，巫師的咒語核心是念誦，在聲音里注入靈力，通過聲音震蕩，形成特定的能量場，達到施展巫術的目的。”洛陽第一次講課。
“靈力是什么？”女弟子直盯盯地看著洛陽，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求知的欲望。
“靈力就是用靈氣修煉來的能量，又叫靈能。相信你一定聽過萬物皆有靈這句話，從巫的角度去理解，靈能是構成萬物的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能量，包括人類自己也是有這種能量的，只是有強弱之分而已。而靈力，是施展巫術和使用巫器的關鍵，沒有靈力是不行的。”
“那要怎么才能修煉出靈力？”白凈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你師父我學的是祖巫煉氣術，煉精化氣……”洛陽突然沒聲了，他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都沒有修煉的材料，她怎么學習祖巫煉氣術？
“師父，你接著說呀。”白凈有點著急。
洛陽輕咳了一聲：“小白，師父知道你求知欲很強，但是現在可不是學習的時候，回頭我教你，現在辦正事。”
“哦，也對，師父你忙吧，我就站在旁邊看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吱個聲就行。”白凈退開兩步，很乖巧的樣子。
洛陽本來想讓她出去的，可她提前就把他的話給堵回去了，他也不好讓她出去了。想著他就在她身邊，有巫墟壓陣，應該沒什么危險性。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即將到來的緬北之行，他本來沒有想跟帶白凈去的，畢竟不方便。可是剛才白凈翻譯法印中的小篆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四目大巫之中肯定有三星堆體系的文字，那可比小篆還要古老的多。白凈是蘇昌明的學生，她也是三星堆文明的專家，那么帶上她就成了必然的選項了，不然到時候誰給他翻譯法印或者文獻上的文字？所以，讓她見識一下也有好處。
洛陽左手拿著白凈的記事本，右手太初醫指壓在法印上，誦念巫咒的同時往法印之中注入靈力。
隨著晦澀難懂的巫咒念誦，棺蓋上的法印一點點點亮，散發出了些許青光。
白凈看得目瞪口呆，她慌忙將頭上的礦工燈關掉。這下法印所散發出來的青光更明顯了，所有的圖案、符號也給人一種擁有生命的感覺。
巫咒念誦完畢，法印完全點亮，這墓室之中也出現了一個神秘而又強大的能量場。
突然，石棺顫動了起來，棺蓋與棺體縫隙里的三合土紛紛掉落。
不只是白凈，就連洛陽自己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他正要提醒白凈離開，卻不等他開口，一團靈能驟然從法印之中沖射起來。那團靈能帶著陰冷邪惡的氣息，形狀像是一顆拖著尾巴的流星，飛起來之后，直接從打開的窟窿里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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