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星不知道那句快到醫院是對她說的,還是指時筱月。
她接過毛毯披在身上,閉上眼睛,腦袋放空,不去想其他。
路上又遇到好幾次樹木被吹倒,好在都沒有阻斷去路,深夜,兩人順利來到山腳下的衛生所。
車剛停下,沈云川已經快速下車,拉開車后座的門,把時筱月抱過去敲門。
時慕星從車上下來時,只能看到他消失在衛生所里的背影。
一言不發地把車鑰匙拿出來,鎖上車門,然后才跟了進去。
說是衛生所,其實就是山腳下一戶人家,學了半吊子醫術,在這里替附近的村民看點小病,賣點藥,一看就不靠譜。
沈云川看著簡陋到連一張病床都沒有的小診所,微微蹙眉,很是嫌棄。
這種地方真的能治病嗎。
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復雜的病不會看,只是替時筱月把了一下脈,檢查一下身體。
“她脈搏很虛,身體也很弱,身上多處受傷,至于什么原因暈倒,我這里沒有醫療設備,檢查不出來,只能給她掛一些葡tao糖注射液,你們等臺風過后,還是把人送到市里醫院去吧。”
說拿來消毒水和紗布,替她包扎一下身上的傷口。
一樓是衛生所,沒有床,醫生只得讓他們上二樓。
二樓有兩個房間,醫生住了一間,還有一間是用來偶爾收留病人的,正好給時筱月住。
“有干凈的衣服嗎,幫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廚房里面有鍋,自己去燒點水,給她擦一下身體。”
“有衣服,我去拿。”沈云川說道。
車上有他們的行李,時慕星的身材和時筱月差不多,應該能穿。
時慕星站在一旁,像是透明人一樣,看著沈云川和醫生忙碌,毫無存在感。
醫生打了個哈欠,“好了,我先去睡了,你們自便吧。”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狂風驟雨,臺風提前登陸了。
“外面那么大風,你們這兩天估計走不了,就先在這里住下吧,家里的東西隨便用,別弄壞就行。”
等醫生回房后,沈云川到外面把行李拿進來,然后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他拿出兩套時慕星的衣服,先遞了一套給時慕星,“你先去換上。”
時慕星被凍得手腳有些僵硬,接過衣服表情有些木訥。
沈云川皺眉,“怎么了?不舒服嗎。”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涼,估計是被雨淋的,“快去換衣服,別感冒了。”
時慕星這才抱著衣服走進衛生間,換完衣服出來,看到沈云川站在房間內,目光落在時筱月身上。
她抿了抿唇,走過去,“我換好了。”
沈云川把另外一套衣服遞給她,“你先給她換上。”
然后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轉身朝著衛生間走去。
時慕星站在房間內,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時筱月,心里涌起一股抵觸情緒。
她對時筱月的恨,從來沒有消失過,只不過隨著時筱月的死被掩埋,然而現在,那些刻入骨髓的恨與怨,隨著時筱月的出現再次復蘇。
‘慕星,花瓶是我打碎的,可爸媽非要說是你,我也沒有辦法。’
‘慕星,我鋼琴十級過了,你彈的不錯。’
‘慕星,我是高考滿分狀元耶,爸爸說要包下盛海酒店替我慶祝,至于你的成績......不好意思,答題卡我好像忘了填呢。’
‘胡老師,我是筱月,慕星今天發燒了,無法參加演出,讓我代替她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