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腦中突然就浮現了離開依蘭小鎮的那天晚上，沈云川抱著時筱月上車的畫面。
“是不是因為時筱月。”
沈云川在她身邊坐下，牽起時慕星的手，“慕星，我知道這件事你受了委屈，但是......”
“知道我會受委屈那你還讓我委屈。”時慕星收回手，“是不是因為時筱月。”
“慕星，你聽我說......”
時慕星現在什么也不想聽，遇到時筱月的事她沒法冷靜，三年前那種窒息感再次襲來，令她的右手中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她緊緊按住，重復道，“是不是因為時筱月，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時慕星腦中一片空白。
察覺她情緒不對，沈云川趕緊說道，“這件事是時想月對不起你，我知道不應該放了她，但是筱月向我開口了，她曾經救過我，我沒法拒絕，況且三年前她是因為代替你去演出才出了車禍，這是我們欠她的......”
時慕星雙眼猛地睜大，“你說什么？三年前時筱月是因為代替我去演出才出的車禍？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沈云川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反應，只得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車禍只是意外，但不管怎么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筱月不會......”
后面他說了什么，時慕星已經聽不到了，她耳邊嗡嗡作響，呼吸越來越急促，只能看到沈云川的雙唇一張一合。
‘如果不是因為你，筱月怎么會死......’
‘如果不是代替你去演出，筱月怎么會出車禍......’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時慕星你為什么不去死......“
仿佛回到了那個陰暗的夏天，黑暗，冰冷，無助，絕望，被全世界的拋棄。
三年前一束光照了進來，將她帶出絕望的深淵，而現在，光沒有了。
她的光站在對立面，和那群道貌岸然面目猙獰的魔鬼一起，拿著刀子往她身上扎。
“慕星，慕星你怎么了，時慕星！”沈云川搖著時慕星的手臂，無論怎么叫，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被什么噩夢魘住了一樣。
“時慕星，聽得到我說話嗎，時慕星！”
“啊——”
時慕星尖叫一聲，不斷地往沙發角落躲去，“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啪的一聲拍開沈云川伸過來的手，拍灰塵一樣不斷地拍打著剛剛沈云川碰過的肩膀和手臂，像是在拍去什么臟東西。
“你怎么了。”沈云川面色凝重，手伸過去，才剛觸碰到時慕星的衣角，她再次應激反應般跳了起來。
“別碰我！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說完直接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連鞋也不穿，光著腳跑進房間。
沈云川快速跟過去，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時慕星，開門。”
“你先開門，有話好好說。”
“時慕星。”
無論他怎么叫，里面都沒有反應。
沈云川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想不通她究竟怎么了。
放過時想月就這么讓她生氣嗎。
可這是她欠時筱月的啊。
房間內，時慕星背靠著門，滑坐在地板上，頭埋進膝蓋里，任由淚水滑落。
為什么所有人都說是她欠了時筱月，明明......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門外，沈云川找遍整個公寓，都沒有找到鑰匙，只得把平板拿過來，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偶爾抬頭看一眼房間的方向。
直到晚上睡覺，時慕星也沒有從房間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