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爺子回過了神,大喜過望,用那雙滿是皺紋的手緊緊抱住沈梨,落下激動的淚水。
“小梨,你是小梨……太好了,怪不得我一見你就覺得那么親切……”
“我的寶貝小梨,當年你丟的時候還那么小,沒想到一晃眼都長這么大了……”
姜老爺子當了這么多年軍人,還被關在地下這么多年。
這一生他吃了這么多的苦,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此刻他卻莫名被牽動了心腸,在孫輩面前哭得比她還像個小孩。
祖孫倆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方才分開。
沈梨將自己的手帕遞給外公,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外公您別哭了,原本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您的,畢竟您才剛剛被解救出來,身體還虛弱,可也不知為何,我剛剛就是沒忍住……”
沈梨邊說邊自責地低下頭。
姜老爺子連忙安慰:“乖乖,不怪你,外公能認回你,外公高興,沒關系的。”
“而且多虧了你給我的至寶丹,剛剛還喝了點水,外公現在除了虛弱一點,已經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如果沒有你,外公可能剛剛在密室的時候就已經暈過去了。”
姜老爺子邊說邊揉揉小姑娘的頭發:“乖小梨,外公還要感謝你呢,是你救了我。”
沈梨安靜地聽著,心里卻明白,外公只不過是在安慰自己。
剛剛醫生檢查的時候,她順勢給外公把了一下脈,從脈象上知道他這些年過得其實并不好。
積勞成疾,肝腎臟都有多多少少有些勞損。
并且常年不見陽光,他的視力似乎也受到了影響。
沈梨強忍著心疼和難過,抹掉眼淚。
他乖巧地點點頭,握住老人的手,擠出笑容。
“外公,我現在一身醫術,等您到了醫院住下就為您專門制定一套計劃,好好給您調養身體,讓您再年輕個二十歲,好好把這幾年受過的苦都補回來!”
姜老爺子被沈梨逗笑,捏捏她的鼻尖:“你外公我如果再年輕二十歲,比你媽大不了多少,那不是要嚇人了?”
沈梨嘿嘿笑著,突然想起:“對了,戰大哥應該已經把您的事情打電話告訴媽媽了,我猜她已經在往這邊趕了,算著時間,估計也快到了。”
姜老爺子笑著連連點頭,臉上掛滿了期待:“好好好,這么多年,我最掛念的就是你媽媽和你。”
“小梨啊,這些年你們母女倆過得好嗎?你們現在還跟那個姓沈的老小子一起住在沈家胡同嗎?”
沈梨平靜地搖搖頭:“我們現在住在您留下來的那套軍區大院的房子里。”
姜老爺子一聽這話,頓時皺眉:“什么?那老小子該不會是把家產都輸光了,沒地方住了,才住到我留給你媽媽的房子里了吧?!”
還沒得到答案,姜老爺子就已經咬牙切齒。
“那個老小子,我一早就覺得他不是什么好東西!等我回去,看我怎么給你和你媽媽報仇!”
沈梨見外公情緒激動,連忙安撫:“不是這樣的,您先別生氣,我慢慢說給您聽。”
沈梨從自己被抱養到鄉村開始說起,平靜地敘述了自己小的時候是怎么被師父撿到、跟隨他學習醫術,后來又是怎么被認回來,又和沈家人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會搬到軍區大院去住……
沈梨敘述得簡明扼要,卻又將其中的曲折和跌宕起伏描述得清清楚楚。
姜老爺子聽得一會兒心驚,一會兒生氣。
最后聽到沈家那對狗男女以及沈安柔如今的下場,姜老爺子一陣痛快。
“活該!多虧了小梨你機靈,這都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說著說著他還捏了捏拳頭:“這還不夠,等我回去,一定要再親手教訓那對狗男女一頓,替你和書蘭報仇!”
事已經過去,沈梨早已不放在心上。
她望著外公好端端在自己面前的模樣,才是她最在意,最高興的事。
沈梨笑著點點頭:“好,等您養好身體,您想怎么教訓,我陪您一起,給您當打手!您指哪我打哪!”
姜老爺子本來還氣著,聽她這樣說,那股火莫名就消了下去。
他望著面前的小姑娘,感慨萬分:“書蘭和老李把你養得真好。外公真的沒想到,你居然繼承了老李的衣缽,還偵破了葉天瑞的詭計,守住了藥方,利用藥香將我救了出來……”
收到車,姜老爺子感嘆一聲:“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說完,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
沈梨連忙給他順氣,擔憂地勸道:“外公,您應該是累了,別說那么多話了,先靠在座椅上休息一會兒,等您好起來,我和媽媽再好好陪您聊。”
剛剛發生的事耗神太多,姜老爺子也的確沒什么力氣了。
他向后靠在座椅上,手卻一直握著沈梨的手腕。
仿佛生怕一松開,她這個失而復得的外孫女就會消失了一般。
沈梨就這么靜靜地陪著外公,直到醫院。
姜書蘭接到消息后,立刻被戰老爺子派車送了過來。
一路上,姜書蘭心如擂鼓,緊張得簡直快要跳出胸膛。
卻又期待得恨不得立刻到達醫院。
姜書蘭坐在車后座,透過后視鏡望著前排的警衛員。
“同志,剛剛你跟我說的話我有點暈,沒太聽清楚,你能再和我說一遍嗎,我父親和我女兒發生了什么事?”
警衛員脾氣不錯,不急不躁,放緩了聲音將事情重新敘述給她聽。
“簡單來說,您的父親沒死,戰老首長查到當年的骸骨是敵特作假,故意用來偷梁換柱,擾亂視聽。”
“而這次您的父親之所以能被救出來,是因為戰團長前去抓捕敵特,仇人的線索是您女兒沈梨同志提供的,她共同參與了此次行動。”
“您女兒立了大功,親手將人救了出來,現在正陪著您家老爺子在醫院呢。”
姜書蘭緊張到一定程度,大腦一片混亂。
她機械地敘述著剛剛聽來的話。
“當年父親的骸骨是假的,小梨參與行動把人救了出來……”
說到這,姜書蘭終于理清點思路,著急地繃緊身體:“小梨怎么也去參與行動了?她小姑娘家家的……”
姜書蘭一著急,皺著眉就想問女兒的情況。
甚至還沒等開口,就一陣頭暈,險些直接栽倒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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