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說過,咱們的宋高宗那是一路逃到海上漂泊去了,金人是沒法追,但剩下來的軍民沒法逃啊,只能奮戰。
金軍此時其實已經孤軍深入五個多月了,不可能在這里耗,主要是他們還真和趙構耗不起,準備班師回家。
韓世忠這會兒是浙西制置使,夫妻倆屯兵秀州。
梁紅玉和韓世忠聽聞金兵撤軍的消息,連忙率軍沿著運河分水路兩路追擊。
因為時間倉促,韓世忠帶的兵差不多是八千多,金軍率軍南下時號稱十萬鐵騎,自然不會有這個數量,但論兵力,金軍肯定是比韓世忠那八千兵要多。
而且韓世忠之前就和金軍交過手,打敗了,使其也算不得高漲。
兵法有云“歸師勿遏”,也就是說不要阻截歸鄉的軍隊,很容易被打出腦子來。
這樣看來,韓世忠攔截金軍的勝算并不高。】
熟悉的感覺又開始了。
趙匡胤將之前吩咐人備好的藥一飲而盡,果然,無論是盤點他們大宋什么,都少不了那幾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出現。
真是連名字都不想聽見。
不過,這韓世忠還是好的,不管結局如何,勇氣可嘉啊。
他對大宋的將領還有君王已經心如死水,沒有多余的要求,只要敢打仗就好。
其他人跟著不看好,主要是大宋的戰力他們之前已經被拉低了預期值,有個岳飛還死得冤枉,其他人也沒抱什么希望。
但天幕既然能提出來,起碼這一仗不是結果就是過程有值得稱贊的地方。
【韓世忠是真真從底層一步步升上來的,雖然不說白手起家,但性格同樣堅韌,而且越挫越勇。
況且,韓世忠身邊沒有指手畫腳的監軍官,只有一個為他出謀劃策、運籌帷幄的梁紅玉。
兩人抱著殺身成仁的報國心理,接到戰書后沒有絲毫畏懼的心,便開始緊鑼密鼓操練應對起來。
梁紅玉本來就具備很強的軍事能力,面對韓世忠也是直接出言。
她認為可以利用金人不熟悉江南地形的優勢來阻擊金軍,還提出讓韓世忠率領一支重兵埋伏,同時在兩側埋伏重兵,以金鼓為號,四面圍困。
韓世忠立馬覺得這合他的意啊。
梁紅玉又道:“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我愿意親自擊鼓鳴金。”
韓世忠本來猶豫,可他知曉梁紅玉的本事,謀略膽識確實適合,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同意了這個‘不應該’的建議。】
古代的擊鼓可不是隨隨便便敲敲鼓就是,講究章法、陣勢,稍有錯處,很容易自亂陣腳。
布陣全軍就是梁紅玉的這個位置,她需要把握好行動的時間,起碼在這一場戰役中,她相當于軍事指揮官的位置,進軍撤退都由她來掌控。
一方面是梁紅玉本身的能力,另一方面則是韓世忠的信任和不拘泥于世俗。
換個人來肯定不會同意梁紅玉掌握如此重職。
行軍打仗之人自然知曉這份安排的難得,暗自點頭,這對夫妻不管如何,膽識信任都是上等。
也沒辦法在人家為國征戰的時候說什么不合時宜的風涼話。
【交戰當日,梁紅玉身披鎧甲,腰戴寶劍,端坐于樓船上,一雙眼睛炯亮凝視兩軍。
她靜靜的觀察著,尋找著最合適的機會,突然眼神一動揮動雙臂,如天雷般的鼓聲傳入埋伏的韓世忠耳中。
剎那間,廝殺聲拔地而起,梁紅玉手下鼓點雄壯,韓世忠帶領宋軍奮力拼殺。
金軍自是知曉這鼓點的重要,立刻她身邊如下箭雨,直射梁紅玉所在的樓船。
在如星雨的箭矢中梁紅玉巋然不動,將領的氣勢很大程度影響著士兵,梁紅玉和韓世忠不畏生死,宋軍將士自然一往無前。
八千宋軍直插金軍心臟,金軍氣勢潰敗,金兀術只能棄船逃竄。
梁紅玉一鼓作氣,鼓聲震天,宋軍追擊金軍殺敵無數。
這場不被看好的戰役,居然打得金軍元氣大傷被迫求和。】
可能趙構都沒想到,把他逼到海上的金軍居然會被韓世忠的八千軍隊打成這副鬼樣子。
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他該往海上跑還是會往海上跑。
“好”
不少宋軍聽到這里不由暗自叫好,他們大宋不是沒有好將領,也不是真就打不了勝仗。
宋哲宗立馬明白,這都是他的預備將軍啊。
趙匡胤捶得桌子哐哐響,更加覺得那幾個敗家子可恨,明明有將領、有民心、有錢,為什么偏偏腰求和?
林書眼珠子轉了轉,覺得有點可惜,其實還有狄青和折家軍都很氣人,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她的命也是命。
【這一戰自然叫梁紅玉和韓世忠名聲大震,尤其是梁紅玉。
說回到這場戰役,金兀術派使者來求和,梁紅玉因為貢獻卓著,和韓世忠一塊接見使者。
梁紅玉很厲害,但也得夸夸韓世忠,沒有那么小家子氣,覺得女人就不該出頭。
金兀術派來的使者說要送給他們財務、好馬,希望能放他們北歸。
韓世忠暴脾氣差點把人宰了,梁紅玉攔住沒叫他把使者宰了,但同樣對于這樣的提議沒有任何動搖。
梁紅玉義正言辭道:“你等進獻的財寶是掠奪我大宋百姓,只有還的說法,至于寶馬良駒,我大宋富甲天下,幾匹駑馬如何好意思?”
反正就是不同意,還要趕盡殺絕,最后把使者打了一頓放走。】
金兀術明顯想要出個親金的將領,可惜,韓世忠不是這種人,就是脾氣暴躁了些,還在身邊有個梁紅玉能互補。
【宋金雙方知曉沒有談的可能性,桌子上談不了的,只能真刀真槍的干。
金兀術是不熟悉地形,但韓世忠他們有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人手不夠啊。
還要分水路兩路,八千人的人馬能把金軍逼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但到底還是叫金兀術逃走了。
很不巧和的是,金兀術一批人晝夜不停鑿通河道三十余里,從而得以向建康撤出,剛剛逃出韓世忠的包圍圈,又遇到了咱們岳元帥,誰不說一句運氣呢?】
韓世忠本來聽到他逃跑的郁悶一下子樂了,笑聲震得旁邊的梁紅玉略微遠離兩步,有些過于粗狂了。
尤其是笑得很不講究,活像是誤入了一片老鴨聚集的地方。
“這金兀術運氣不太好嘛。”韓世忠得意起來。
梁紅玉卻是冷靜,忍不住潑他冷水,“我們沒有留下金兀術。”
所以說,哪怕是接連遇到韓世忠、岳飛這等名將,金兀術還是活著離開了宋土。
一句話馬上叫韓世忠的笑容消失。
【金兀術沒辦法又被逼回到長江上,對于不熟悉水戰的金軍是個很不利的局面。
一開始韓世忠這邊確實一切順利,宋軍的戰船提及很大,穩定性、攻擊性都比小型舟船的金軍好。
梁紅玉和韓世忠滿懷豪情,對接下來的勝利十分自信,可偏偏沒想到,有時候真的是邪門。
有人向金兀術獻計找個無風的日子,利用小船輕便的特點縱火毀船。
還真就是那么邪門,金屋貯當天設壇禱告,先殺白馬,后割破自己的額頭,還將劫掠婦人的心臟剖出來祭天,然后第二天江面上真就寂靜無風。
這一戰,叫韓世忠和梁紅玉到手的勝利泡湯,宋軍船隊還被鐵鏈捆在一塊,一時間火光沖天,此戰大敗,韓世忠已經沒有多余的手下反攻,只能帶人敗走鎮江。
而金軍也因此一路北上。】
一陣沉默。
沒想到居然翻轉得如此快。
說無風就無風,透露著一種天不絕人的詭異。
鐵索船也不是要攻擊的點,畢竟江面搖動,綁定后增加穩定性,誰能想到金軍的舟船真能沖過來燒船還成功呢?
韓世忠沉下臉來,梁紅玉面容同樣肅靜,都在思考著這個現實的問題。
誰能想到如此境地,還能叫金兀術跑了。
難道真是天不庇佑大宋嗎?
【韓世忠和梁紅玉此戰大敗,但對于這場仗的評價在戰略上卻是大勝而歸。
客觀條件,韓世忠帶著八千人阻攔金軍將近五十日的時間,還讓其元氣大傷。
哪怕是朝廷,也應當嘉賞。
這就不得不提到梁紅玉巧妙的心思了,她以韓世忠夫人的身份,上疏宋高宗彈劾韓世忠。
奏折中言辭懇切:“韓世忠雖戰功卓著,但作為一軍統帥長江之戰未能明辨戰局,一罪在于對船大易燃不僅沒有預見,二罪在于眼見金兵縱火焚船也無良策應對。導致錯失殲敵良機,還放虎歸山,望陛下明鑒,加罪韓世忠以正國法。”
只能說,梁紅玉的心思細膩得多,許多事情通過她的嘴說出來,和御史或是其他大臣說出來的效果,可是截然不同。】
她這可不是為了故意犧牲韓世忠成全自己的名聲,而是在保韓世忠。
為人臣子,朝野之上自然不可能沒有敵人。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然在于上頭那位如何想。
就算是現在不在意,誰知曉會不會翻舊賬呢?
還不如一開始就把罪先擺出來說明白,哪怕日后想要定罪也不能翻舊賬。
再說由梁紅玉這個身邊的夫人來說,就像是孩子犯了錯家長先站出來對著孩子教育一頓,其他人哪怕是有氣也會慢慢的消散。
岳飛聽了不免心中觸動,他是那個已經確定死得悲慘的人,只不過,他那個死法,情商再高怕是也逃不脫命運,除非把上頭的皇帝換個人當。
當將軍的也不容易,不單單要會打仗,還極其考驗個人心思。
君不見從古至今多少人死在司機手里。
當然,有的時候哪怕是有玲瓏心思也擋不住上頭老板殺你的心,那如何都是白瞎。
【梁紅玉的上書自然不可能被采納,一方面是韓世忠和梁紅玉本身的功勞,另一方面趙構這會兒還需要韓世忠這樣的大將。
因為此事,梁紅玉被封為楊國夫人。
兩人后來一塊來到楚州駐守,當時經歷了金兵的幾番掃蕩蹂躪,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
兩人都是實干的人,不單單重視軍務,同樣關注民生疾苦。
梁紅玉率領宋軍幫助當地百姓修繕房屋,同樣也發動百姓和軍士們一塊收割蘆葦,用來當作修建房屋的材料。
作為一個將軍夫人,又肩挑兩國夫人的名頭,她并沒有自恃身份,而是和百姓同甘共苦。
其中被稱作是抗金菜的蒲兒草,便是梁紅玉親自嘗試后推廣的野菜。
梁紅玉和韓世忠在楚州十多年,可卻有著‘兵僅三萬,而金人不敢犯’的名頭。】
梁紅玉和韓世忠是綁在一塊的,實在是宋朝沒有那個魄力搞個女將軍出來。
種種限制之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然是厲害。
除非像是秦良玉那般,丈夫死了兒子還小,那么可以借著代領的名頭掌軍權。
但韓世忠人還不錯,總不能盼著他去死不是。
人家能從趙構和秦檜手里活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
差點先給岳飛打了個樣。
但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卻是不一樣,梁紅玉能夠肩挑兩國夫人的名頭,還能跟著夫君上戰場,在許多人眼里已經足夠優秀。
尤其是宋朝還在戰亂的百姓,聽到兩人的名頭,已經在算著到底是去岳飛那還是兩人那。
不管別的,起碼待的地盤有個能打仗的又心懷百姓的將軍,總比丟下他們直接跑路的那啥要有安全感啊。
誰都在盤算,只有該死的趙佶在挨揍。
哪怕是重新選擇了新的性別,依舊還是要挨揍。
宋哲宗現在的泄憤方式就是揍弟弟,手底下這么多能打的,偏偏要和談,要和談。
揍完以后理理亂的頭發,深呼吸兩口,然后繼續去扒拉看看還有沒有能用的人。
韓世忠見到天幕對他們夫妻二人的稱贊,因為金兀術的那點不高興拋諸腦后了。
天知道之前聽到岳飛被天幕夸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有多羨慕。
“夫人,我們留名了。”
梁紅玉心緒更加復雜,她不必韓世忠有時候大咧咧得心思,到底是細膩許多,想得更加多。
臉上帶著笑,眼角微微濕潤,“是啊,我們該為大宋得百姓做更多,才不負這般。”
是為了大宋的百姓,不是為了趙家的官家。
韓世忠和她多年明白她的意思,“嗯,我讓人去和岳飛聯系。”
以前是傲氣,而且到底是顧忌著官家,武將之間不敢多親近,但現在,百姓都還無以為家,再為畏手畏腳就實在對不起自己,也丟不起夫人身上的贊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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