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戰事已經結束,太子打算什么時候啟程回去?他是一國太子,總不能留下在這治理地方。”

  老人家也想徒孫了,出來這么久,這一路跟著奔波,年紀大了,身體保養的再好也有些吃不消羅。

  簡清婉心里有些愧疚,覺得她師父這一趟就是為了陪她,怕她這個徒兒身體不好在路上有個好歹,否則這年紀,老人家才不會這么折騰。

  “快了,太子說等朝廷的消息來就可以回去了,這一趟勞累師父了,是徒兒之過,等回去,您老就安享晚年,徒兒伺候您。”

  簡清婉這可不是哄老人家,是真的惦記人家。

  “你師父還沒老到要你伺候的份上,為師只是有些想念我那徒孫了。”

  “知道了,師父是想念錦佑了,快了,就快回去了。”她這個當娘的又何嘗不想,這么久沒見,小家伙都長大了,不知如今什么模樣了。

  “你這當娘的就不想了?太子這次回去之后應該要留朝處理政務,不用再上戰場了吧,聽說西北那邊戰況也好轉了,現在天下大勢所趨,終于要迎來一個安泰平安的年歲了。”

  “嗯,快了,都快了,不光是回家還是天下一統,不過太子回去之后,怕是不比在戰場清閑,一堆事等著他呢,這天下真的一統,到時候天下初定,多的是事,聽太子說,他已經在和天家他們商議一統之后遷都等事宜了,到時候怕是忙的連人影都看不到。”

  “只要天下太平了,總有闔家歡樂的時候,他身份特殊,能和旁人一樣嗎?他的忙,是為了千家萬戶,是為了萬千百姓,是為了天下,值得,你這丫頭,以后也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將來也有你的責任,怕是不比人家太子清閑多少,現在只是一個大雍,將來要面對的是一個天下。”

  羌無涯捏著胡子催著腿跟簡清婉閑聊著,戰事停歇,他老人家也終于清閑兩日了,傷員都安置的差不多了,他們現在在東南的黃城里,也算是睡了兩天踏實的。

  簡清婉頷首,“師父的話徒兒都記著,徒兒明白的。”

  “你自來是個聰明的,為師也不擔心,不過有件事,你或許該提前想想了,即將天下一統,以老夫所想,怕是太子要提前繼位了,也就是你的身份也要有所轉變了,珍惜一下現在在外自在的日子,等回去,恐怕這樣的日子就難得再有了。”

  簡清婉何其聰明,羌無涯一說她就明白了,眉頭微微一皺,“師父,你是說天家的身子?”

  出門的時候,她還特意讓師父給天家瞧過,也留了方子,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師父說了,只要天家遵醫囑好生顧惜不亂來,不大病,近幾年應該是沒問題的。

  “別緊張,不是這個,而是…丫頭,若是天下一統,這江山遲早要交給燁曦,天家和太上皇又痛愛燁曦,會不會讓他擔著這個開國之君的名頭?畢竟在史書上,一統天下的天子是特殊的一筆,當長輩的,尤其是痛惜晚輩的長輩,總想著把最好的都交給他不是嗎?”

  羌無涯這么一說,簡清婉面色也沉重了幾分。

  師父說得對,這是極有可能的,以太上皇和天家對太子的感情和期盼,未必不會這么做,而且,天家也的確是不太適合再過多操心國事,尤其是開國之后,有太多太多的政務要處理,太子畢竟只是太子。

  “師父的意思,這次回去,太子就有可能要繼位?”

  這的確是有些突然,其實也不突然,若是沒有戰事,天家原本也打算早早讓太子接手了,只是現在正好有一個這樣的契機,天家想把這份殊榮給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十有八九吧,怕是太子心里有數的,你也要做好準備,到時候要面對的事多呢。”

  “徒兒明白了,總要面對的,不過徒兒還真的沒做好準備住進那皇宮之中。”簡清婉別的都不怕,就有些畏懼這個,那宮里可不是個讓人舒坦的地方,不是皇宮不好,而是那宮墻給的壓抑感,每次她入宮都不想待太久。

  羌無崖笑了笑,“你這丫頭啊,你這是畫地為牢了,那皇宮就是一個大一些的府邸,這兒自在,到哪里都一樣,那宮墻真的能困住你嗎?只要你的心不被那宮墻,或者說被那些權勢困住,不管你住在哪里,都是自在的,雖說,你將來會貴為一國之后,是一國之母,可哪有如何呢?誰規定了一國之母就得一直端莊穩重,誰規定一國之母就得一板一眼,誰規定一國之母就不能隨便走出皇宮,你的夫君,大雍的未來之君,也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他不會要他的皇后變成一個呆板一天到晚守著規矩的皇后,所以啊,自在在心,且看你自己怎么看待怎么做。”

  能困住人,從來都是人本身,都是心頭的想頭太多了。

  簡清婉靜靜看著羌無涯,一時間陷入沉思,一直以來,她其實都很抵觸入宮,所以每每想到將來,總有些逃避的心思,或者說,想著在現在尚能自在的時候盡可能將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仿佛以后就不能這般一樣,難道真的是她自己將自己困住了嗎?

  她的想法里,以后她這個皇后,就是要端莊典雅,要一舉一動都端著,要如何如何,其實大可不必,師父說得對,大可不必啊,誰也沒規定,皇后就應該是什么樣子,只要能為天下之人的表率,不要有壞的影響,她依然可以做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皇后也好,太子妃也罷,都不過是一個身份罷了,她可以當一個不一樣的皇后不是嗎?

  相通仿佛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相通之后,簡清婉突然感覺整個人都松乏了,眼睛都明亮了幾分。

  “師父,您說得太對了,是徒兒愚鈍,一直困著自己,沒有相明白,徒兒知道該怎么做了,多謝師父!”

  “哈哈哈,你這丫頭遲早會想明白,你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師父不過是點醒你一句。”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

  簡清婉心情一下就好了,心里那點抵觸情緒徹底消失,回去之后,便是天家真的要傳位也無所謂了。

  “什么事笑得這般開心。”

  顧燁曦剛好在外面忙完回來,見著師徒二人一臉笑意忍不住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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