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救了我一次。”
“算上最開始在高樹林中,你已經是第三次救我了。”
“我知道,你或許并不想聽我說這些。”
“但我這些話實在憋在心中太久,已經積攢到我無法再去忽視的程度。”
……
胡二靈扶著胸口,皺了皺眉。
緩緩直起身子。
她的恢復能力不錯,現在除了肩膀上的重傷。
其余的已經不礙事了。
只不過身子還是虛弱的很,連法力都很難施展。
“你不用說這些。”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什么道歉一說了。”
“我知道這次是你在山腰攔著這些妖獸的步伐。”
“所以才會去救你,你好好養傷不用多想。”
徐揚轉身看了胡二靈一眼。
兩人不論是從哪方面看,都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不管怎么說,很多東西一旦改變,便恢復不到原樣。
胡二靈聞言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緩緩將眼睛閉上。
果然同她料想的一樣……
一失足成千古恨。
從前她并不理解,現在,似乎懂了……
身后。
肅鋒半殘的身體再次動了動。
微微睜開一只眼睛,手上的妖術也立即運作。
“胡二靈,小心!”
只見肅鋒充滿血絲的手掌緩緩抬起。
玉扇立即重現!
朝著胡二靈的身體激進而去。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母親為一己之利屠我全族,我肅鋒奈何不了徐揚,也擒不住其師父。”
“但你胡二靈,必須死!!”
徐揚則是立即站在胡二靈身前,立即喚出方天畫戟。
嘭!!!
咔——
只聽一聲脆響!
玉扇通身碎裂,瞬間散發出耀眼的一陣白光。
徐揚和胡二靈都下意識的將眼睛微瞇起。
當刺眼的白光消去之時,只見玉扇分裂的五個碎片,瞬間化為利劍!!
整齊的懸在玉扇被擊碎的上空。
隨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沖向徐揚和胡二靈!
徐揚甚至來不及用方天畫戟去攔,利劍已經沖了過來!
“……”
徐揚下意識的將胡二靈護在懷中,轉身用背部去擋住這無根利劍!
畢竟他有護身甲。
系統說過,這護身甲平日呈隱形狀態。
只有他自身性命受到威脅,才會泛出赤金色的紋路,將其性命護住。
總之,大不了用護身甲擋住這一攻,哪怕護身甲受不了這玉扇幻化后的力量,碎裂也罷了。
但身后胡二靈卻是一愣。
猛地抬頭看向的徐揚,眼中瞬間濕潤。
轟!!
——
徐揚被一陣突然變大的毛絨裹住。
當再次看清除眼前的情況時,胡二靈已經變回龍狐的原型,死死將自己保住。
甚至……
徐揚發現,二人的位置也調換了!
“呃嗯……”
“噗!!”
徐揚只聽一聲悶哼,比他高出半個身子的龍狐身軀突然一震!
“胡二靈!”
“你!……”
徐揚將其脫離的手抓住。
轉身看向因為強行運作玉扇力量,已經被困妖鎖捆廢了妖力的肅鋒。
胡二靈此時也在徐揚懷中化回人性。
嘴邊赤紅色的鮮血,使其顯得更加的憔悴。
“你等等,我現在幫你那五根利劍拔出來。”
“胡二靈你撐住聽見沒有。”
徐揚緩緩將胡二靈的身體抱起來,手上的力度都有些控制不好。
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
“徐揚,放我下來,你弄得我好疼。”
“放我下來吧……”
徐揚聞言屏住呼吸,但還是咬緊后槽牙,將胡二靈放下了。
他有護身甲的,為什么胡二靈會突然轉身?!
不過胡二靈是龍狐。
龍狐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死了?
絕對不會。
龍狐是有龍族血統,狐族最強的存在。
胡二靈絕對不會就這樣被殺死,絕對不會。
“徐揚……我的靈力已經開始消散,你能聽我說完嗎……”
胡二靈此時嘴角還在不斷映出鮮艷的血液。
徐揚甚至都找不到胡二靈背后的傷口。
可見玉扇幻化出的利劍并不是真正的劍。
而是無形中刺入肺腑,直攻入妖的根基。
毀其修行,廢其妖身,奪其性命。
玉扇本就不是妖族法器,甚至能將道術的攻擊都能一并吞入。
這分明看起來更像是神界的法器。
徐揚皺著眉,看著胡二靈緩緩消散的靈力和妖氣,甚至哽住一口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九叔提著已經施好道法的罐子過來,入眼便是這一幕。
和旁邊同樣呆滯的阿回。
阿回甚至不知道胡二靈到底是如何手上的。
只是感到一陣刺眼的白光。
再次起身時,胡二靈便已經倒在徐揚懷里了。
九叔聽阿回講完,也是眉頭緊皺。
見肅鋒已經幾乎癱死在地上,便也沒有急著上前將其收進罐子里。
“你說,你想說什么行。”
“我聽著。”
徐揚皺著眉,勉強的抬了抬嘴角,迅速調整好情緒。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這結局,那不如好好送她離開。
“嗯,已經還久沒有看見你笑了……”
“在義莊的那段時間,是我幾百年來最快樂的時光。”
“徐揚,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從小無根,沒有人叫我為人之道,我任性,自作聰明……才害了你,和我……”
胡二靈哽咽一聲,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不斷滴落。
“胡二,其實你不用護我的,為什么不好好在我身后呆著……”
徐揚緩緩閉上眼,低著頭輕輕抹去了胡二靈眼角的淚痕。
“無妨,”
“我不是不相信你……”
“只是,你說的沒錯…我們已經回不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樣子了……”
“沒有你,我無心留戀這個世界。”
“這段日子,世間索然無味……”
胡二靈頭上的龍角突然變換,成為最開始的狐耳。
其身子液隨之變得小了一些,棱角退去。
狐尾也隨之一根根的消失。
似乎是胡二靈自己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
隨后微微一笑,忍著渾身刺針一般的痛楚。
緩緩用頭蹭了蹭徐揚的胳膊。
“徐揚,若是一切能回到遠點,我不會再錯過你了……”
“對不起…”
“若是,若是有來生……”
……
“胡二靈!”
“胡二,別走,胡二!!”
“你還欠我一根狐尾……你說完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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