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凌霄很熟悉？”
奈阿眉頭輕挑，第一次認真地看向鬼無歡。
此時她突然想到，之前的凌霄似乎一直都在她的寢宮中，又是何時布置了眼前的棋局？
不過，好像自那晚之后，這位主人就未再動過自己一根手指，估計也是被一些狗der噴怕了。
“啊對對對，霄子嘛，很熟的，當初就是我帶他進來的。”
第一次，鬼無歡竟在奈阿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情緒波動，原本萎靡的氣息，再度支棱了起來。
“哦？這么說，真正背叛鬼族的人，是你？”
可，下一剎，奈阿眼中陡然閃爍一抹冰冷，玉手探出，直接砸在了鬼無歡頭顱之上。
“撲哧！”
甚至！！
此時這位幽篁山鬼將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巨力從天碾落，險些將他狗頭打爆。
若非顧慮他對凌霄還有用處，奈阿這一掌就足夠輕易將他鎮殺了。
說到底，哪怕奈阿淪為了凌霄的…奴，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不是鬼族之中有人背叛，鬼帝就不會重傷被困，凌霄、雪汐巖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深入幽篁山。
時間流逝，眨眼半日。
而四大鬼王的臉色，也是漸漸恢復了平靜。
有鬼帝在此，根本輪不到他們考慮天地大勢。
唯獨杜媚娘，看向花尋骨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怒。
這娘們，不錘白無絕，不錘黑君，偏偏將她的肉身錘碎了。
這里面，多少是摻雜著一些個人恩怨了。
“都這么長時間了，那位凌霄公子…不會被界主殿少君鎮殺了吧？”
白無絕眸光陰沉，以界主殿與鬼域的恩怨，一旦今日活下來的是雪汐巖，恐怕很快，這位少君就會卷土重來，屠戮鬼域眾生。
雖說那兩尊傀儡的實力，都達到了帝境層次。
可，凌霄一死，這兩尊帝傀也不過是廢尸罷了。
“這仙魔古鐘，威勢非凡，就連帝境之人都難以抗衡，帝君…要不趁此機會，先行離開吧。”
“我留下，你們護送帝君離去。”
花尋骨語氣漠然，她理解鬼帝的顧慮，生怕此戰過后，凌霄會有所怪罪。
但，就像黑君等人所言，萬一雪汐巖最后贏了，單單這一尊仙魔古鐘，就能叫他們萬劫不復。
雖說如今，鬼帝生機已斷，但以他的境界，也不會當即隕落。
而只要給他十年，鬼域勢必又會在他的統治下，重現往日繁榮。
“嗡！”
可，就在花尋骨話音落下的一剎，虛空之上，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嗡鳴。
只見漫天星輝齊齊暗淡，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黑衣束發，仙顏無雙，不是凌霄又是何人。
在其手中，雪汐巖身上的白衣早已被鮮血浸透，發絲凌亂，就連眼神中都是一抹灰敗無助的神色。
隨著凌霄隨手一丟，雪汐巖頓時跌落在黑山之上，如同死狗一般，毫無動靜。
此時她全身的骨骼，早已被凌霄打碎，就連神識，都被徹底封印。
誰能想到，堂堂界主殿少君，有朝一日竟淪落到如此境地。
而凌霄則是從天而降，站在了鬼帝面前。
在其身后，武帝尸傀提著陸星河踏步而來，而奈阿的身影也是從遠山掠下，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公子！公子！”
還不等凌霄張口，鬼無歡卻突然湊到他的身旁，臉上是一抹燦爛笑意，“恭喜公子，達成所愿，公子…是不是也該兌現之前的諾言了？”
“哦？”
凌霄眉頭輕挑，嘴角頓時揚起一抹笑意，“什么諾言？”
“嗯？”
鬼無歡臉色一愣，訕笑道，“公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之前我送公子進入冥河封印，你說過…會履行當初那老…先生答應我的事情。”
“哦，是這件事啊。”
凌霄輕輕頷首，笑容溫婉。
而鬼無歡的身軀，竟慢慢挺直了起來，看向奈阿以及鬼帝等人的眼神里，充斥著一抹淡淡的驕傲。
當初陸玄空可是以道心起誓，一旦事成，便會助他成帝。
原本，這位星隕殿老祖是想在鬼域扶持一位傀儡帝君。
而鬼無歡頭腦簡單，就會裝逼，還是比較容易拿捏的。
可！！
就在這位鬼族天命暗自激動之時，卻見凌霄突然探出一只手掌，輕易就握在了他脖頸之上。
此時的鬼無歡，根本沒有一絲防備，心底莫名感覺一絲不安。
“公…公子…”
“我這就送你去見那位老先生，你當面叫他履行承諾吧。”
話落，凌霄再未有絲毫猶豫，手掌輕輕用力，將鬼無歡的脖頸瞬間捏碎了。
旋即，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襲來，將他的神魂血脈盡數吞噬。
如今的凌霄，即將成就天命之身，這種一萬八千氣運的天命之人，隨手就可誅殺，毫無威脅。
“恭喜公子，鏟除大敵。”
見狀，鬼帝眼眸微凝，對于凌霄的狠戾愈發的驚懼。
“鬼帝，開始吧。”
凌霄神色平靜，抬頭看向那冥河盡頭的彼岸神花。
之前他并不是沒想過，將花尋骨、杜媚娘等人盡數鎮殺，奪取他們的帝道本源。
可，如今青元一界即將降臨，這些帝境強者尚有大用，留下來的價值更大一些。
“是。”
鬼帝眸光波蕩，旋即深吸了口氣，轉而對著花尋骨等人道，“自今日起，奈阿為我鬼族新帝，你們四人務必要忠心輔佐，絕不可有異心。”
“帝君！”
花尋骨等人面面相覷，眼神里皆有些不甘。
若是以往，叫他們臣服奈阿也未必不可，可如今…這位鬼族帝女已淪為凌霄的奴。
臣服她，豈不是相當于臣服了這個人族少年？
“怎么，現在你們連本帝的話都不聽了么？”
鬼帝眉頭緊鎖，語氣森冷，顯然已是真怒。
以他對凌霄的了解，一旦今日四大鬼王有所忤逆，怕是一個也別想活著走出冥河封印。
相比于雪汐巖，眼前這位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是！！”
最終，四大鬼王狠狠咬牙，躬身朝著奈阿拜了下去，“拜見新帝。”
“去吧，種下魂印。”
可，凌霄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人心這東西，向來善變。
他可不會輕易相信這些活了無盡歲月的鬼東西，更不會耗費時間去考證他們的忠心。
種下魂印，百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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