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你真的會給予我自由？”
青顏紅唇顫抖，眼神漸漸變得迷茫。
這段記憶，乃是她無盡紅塵中最為痛苦的畫面。
原本，她以為自己的道心早已在萬世歷練中磨礪的無情無欲。
可，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信奉自己的子民被無情屠戮，她終究是感覺到了一絲…愧疚。
而天魔意的可怕，本就在于見縫插…針，可以將任何負面情緒變成道心破綻，從而侵蝕。
“不錯，追隨我，重建九天秩序，你能得到的…是真正的信仰之力。”
凌霄抬腳，走到青顏身前，眸光深邃地看著她的眼睛，“敞開神魂。”
“可是…”
“仙族棄子，又有誰會收留你？除了我，沒有人會帶給你新生，你的子民…還在等你歸來。”
“嗡！！”
隨著凌霄話音落下，只見一縷魂識頓時化作印記，沒入了青顏魂海之中。
而后者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一抹驚悸之色，就連身軀都似在隱隱顫抖著。
可，在短暫的猶豫過后，她終究是徹底放棄了抵抗，渾身癱軟，像是被凌霄榨干了所有氣力，直接趴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著。
“嗡！”
與此同時，一股極其恐怖的仙勢涌入凌霄魂海，而他的臉色也是變得無比的凝重。
此時他能看到，一尊偉岸古老的身影，出現在虛空盡頭，渾身金霧繚繞，將青顏的魂識盡皆鎮壓。
哪怕他只存在于青顏的魂海記憶中，卻給人一種極其真實的感覺。
尤其是他的眼眸，金輝燦燦，像是一方海洋，無比的深邃。
可，不知為何，待看到那一雙眼眸的剎那，凌霄竟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他曾不止一次地直視這雙眼眸，卻根本無法分辨出，他究竟是誰。
“嗡！”
天地嗡鳴！！
一道道碧綠神紋衍化虛空，在那古木盡頭化作一尊仙門形狀。
其中，似有一股蒼莽濃郁的仙韻跌宕，連通天地。
“你究竟是誰…”
凌霄負手而立，抬頭看著虛空的仙門，眸光清冽。
此時他已經猜到，那道出現在青顏魂海的身影，多半就是救下他的仙族之人。
可，從瑤光之前的話里，凌霄已經知道了，無界海乃是九天禁地，就連神明也根本不敢輕易踏足。
那么，究竟是誰，能在禁地中救下青顏，又將她囚禁此處？
要知道，凡人羽化，兇險重重。
同樣的，仙神降世，一樣會損耗氣運神機，很可能被天道鎮壓。
難道，那尊仙影在人間…還有棋子？
仙族鼎盛，鎮壓九天十地，又是誰…敢冒著如此風險，留下了這一道通天的門戶。
原本，凌霄還以為，這些或許是天魔舊部布下的退路，目的就是為了幫他打開一條登天通道。
可，真若如此，在凌霄施展了天魔意后，青顏又怎會反抗？
一瞬間，一股寒意順著凌霄腳底升騰而起，寒徹心神。
越來越可怕了！！
這場棋局，似乎不僅僅是仙魔之間的較量。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執棋者，圖謀的…或許遠非天地。
“當初是誰救下你的？”
凌霄輕嘆了口氣，轉而看向了青顏。
卻見此時，這尊九天神明眸光一顫，恭恭敬敬地朝著凌霄拜了下去，“主上…我不知道！我醒來時，便已被人封印了魂海、靈力，被放逐在了此處。”
“不過…當初救我的人…氣息很熟悉…應該是仙族之人。”
“仙族？！”
凌霄眉頭輕皺，與瑤光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如今仙族，早已執掌九天，權勢鼎盛。
而此人這么做，究竟又是為了什么？
“不錯，當初他曾許諾，等到逆天之子出現，就是我重歸自由之時。”
“逆天之子？”
“君、凌、天、帝！”
瑤光眼眸微凝，突然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凌霄一眼。
是…巧合么？
不可能，凌霄的身份，乃是禁忌天魔，根本不可能是傳說中的逆天四子。
他的存在，是九天生靈中最為古老的，又怎么可能是當初那一位預言的逆天之子？
“你知道？”
凌霄別有深意地看了瑤光一眼，以瑤光的身份，青顏知曉的天地隱秘，她自然知曉。
只是！
當初瑤光曾說過，她的魂識在九世輪回中消散了許多。
如今看來，隨著修為攀升，這位佛祖的神魂記憶也是漸漸開始恢復了。
“不錯，逆天四子，乃是天道意志預言中，將會徹底改變神道的存在，他們可能出身下界，也可能是仙族傳人…而仙族當初之所以大肆屠殺先天生靈種族，封印下界…其實就是擔心這四人出自其他種族。”
“原來如此么？”
凌霄眉頭輕皺，君、凌、天、帝如果對應的是四個逆天之人。
那么，這個凌，究竟指的是誰？
莫名的，凌霄突然感覺到一股陰謀的氣息撲面而來。
凌族乃是人間太古，存在的歲月極其久遠。可，這一族的祖，卻是一位魔尊？
如果，重禹當真是十九萬年前降臨人間，創立了凌族，那這一切是不是…太過荒謬了？
他故意以凌為姓氏，難道還有其他隱秘？
還有，君…凌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冷峻容顏。
萬古人間一過客，九天之上第一仙。
君寒澈，這位曾經出現在道天古碑上的絕世天驕，究竟…又是什么來歷？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是誰將你困在仙路中的？”
凌霄輕輕頷首，眼眸中似有魔紋衍化。
如今他雖破了青顏魂海中的封印，并種下了魂印，但…這一切未必不會被人察覺。
雖說，有遮天符遮掩天道神機，那人未必知曉自己的身份。
可，一旦青顏重返九天，勢必會暴露。
看來，就算這位先天神明已經徹底臣服，也不能隨便現身。
“是，他只是讓我等待一個能奪得仙路最終造化的人出現，并為其打開登天的階梯。”
青顏并未隱瞞，而凌霄嘴角卻揚起一抹陰邪。
只見他仰頭看向頭頂的仙門，心底已經有了一個登天的合適人選。
如今，他雖不知道這仙門之后究竟隱藏著什么，但…只要他不進入，也就不會遭遇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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