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你現在收手或許還來得及。”
姬無雙踏于重重浪濤之上，容顏蒼老，可那一只赤裸的玉足，卻是極其的細膩白皙。
在其身前，那一顆冰藍神珠靜靜懸浮，仿佛以天地為中心，承托大道。
“收手？你告訴我，如果我收手，會是什么下場？”
凌霄聳了聳肩膀，臉上是一抹嘲弄笑意。
“凌霄，青元界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兇險，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借助姬族之力，阻攔下那些想要踏入青蒼的勢力，以洛河為界，互不打擾。”
姬無雙紅唇緊抿，眼神里竟有一絲期待。
難以想象，以這位姬族先祖的地位，此時竟會露出這樣的神態。
就好像，她根本不是想要鎮壓凌霄，而是…不愿他受到一絲的威脅傷害。
“以洛河為界？你真以為自己是人間神明？無雙啊，醒醒吧，今日…你要么臣服于我，要么，就留下吧。”
凌霄搖頭一笑，絲毫沒有理會姬無雙的請求。
在他眼里，這位姬族先祖不僅是他打破青元格局的契機，更是他探尋圣州以及陳壽背后秘密的關鍵所在。
相比于一個九劫帝境，凌霄對于凌天臨的下落，顯然更感興趣。
“看來是沒什么好說的了。”
姬無雙輕嘆了口氣，眼中最后一絲猶豫頓時消散而去。
“嗡。”
而那一顆洛神古珠上，再度發出陣陣嗡鳴，磅礴的水霧升騰而起，如同一顆星辰，綻放著耀目的光彩。
一股古老而厚重的氣息噴薄而出，帝勢升騰，仿佛輕易就能毀掉整個青蒼界。
凌霄眉頭輕皺，眼中似有魔紋顯化，旋即只見他手掌探出，那萬柄古劍之上，頓時繚繞出道道青烏光華，瞬間撕裂空間，朝前斬落。
兩者碰撞的剎那，就連殿中的古陣，都是頃刻間暗淡了下來。
“轟隆隆！”
短短一剎，這種碰撞就達到了百次，而那金碧輝煌的古殿，早已被裂紋覆蓋，破敗不堪。
若非外面有混沌古鼎籠罩，怕是整個仙凰古朝，都將在這種碰撞中徹底湮滅。
而隨著交手，姬無雙的臉色也是逐漸凝重了下來。
雖說！！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施展全力，可凌霄表現出的強大，仍舊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四年時間，這個少年已經成長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甚至！！
在這帝境中，一劫一天地的說法，在他身上似乎也根本沒有一絲體現。
而且，姬無雙同樣知曉，凌霄…根本未動用真正的底牌。
“你還是很強，哪怕現在…仍舊是強的讓人忌憚。”
姬無雙輕嘆了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燦爛笑容。
然后！！
凌霄便是眸光微凜地看到，她那一張蒼老的容顏上，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華。
“嗡。”
天地間，嗡鳴響徹。
而姬無雙則是沐浴在一片光華之中，腳下神河流淌，霧靄升騰。
銀色的發絲隨風震蕩，而她那一張蒼老的容顏，竟開始變的細膩紅潤。
很快，當姬無雙身外光華散去，那一張熟悉的嬌美仙顏，再度出現在了凌霄的面前。
而她身上原本繚繞的暮氣，早已蕩然無存，就連頭頂帝勢，都似愈發滂沱浩蕩了。
“無雙，好久不見。”
凌霄負手而立，臉上是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瞞的我，倒是蠻辛苦的。”
“下界之事，情非得已，當初我只是為了探尋鬼域中的一道秘密，歷練紅塵道心，不得已抹去記憶，以魂識下界，沒想到卻被你破去了道機。”
姬無雙嘆了口氣，這短短半日時間，似乎是她這十九萬年來，最為掙扎的時刻了。
她恨凌霄，恨他的前世今生，可偏偏…她又放不下。
這十九萬年間，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站在洛水之上，俯瞰她羞辱她的男人。
可，在她神魂記憶覺醒的那一刻，她方才明白，她根本沒放下。
或者說，自始至終，她一直生活在那一道噩夢之中。
原本，姬無雙聽說，這青蒼鬼域中有一朵生長在黃泉之中的花，可以叫人不入輪回，徹底忘卻過往的痛苦。
因此，她籌謀萬年，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契機，以神魂入下界，試圖在那鬼域第三傳人身上，探尋此花的下落。
可沒想到，她竟又鬼使神差地遇到了凌霄，這個天魔轉世身。
雖然到現在，姬無雙也不知曉，凌霄到底是天魔本尊還僅僅是得到了天魔的傳承。
但，這個少年卻又一次…深深刺痛了她。
是孽吧？
“鬼域秘密？”
凌霄眉頭輕挑，嘴角突然揚起一抹陰邪，“你被破的，難道只有道機么？”
“嗯？”
聞言，姬無雙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慍怒，耳尖卻騰起一絲煙霞。
“無恥！”
話落，她再沒有一句廢話，周身水光瀲滟，一步踏出，朝著凌霄沖殺而來。
看著此時姬無雙臉上的怒意，凌霄眼中玩味愈濃，手掌平推，一張金色的法旨憑空出現。
其中，一絲絲大道圣意蜿蜒流轉，化作百尺青鋒，怒斬而下。
此時姬無雙能夠感覺到，這一柄金色古鋒仿佛完全由大道法則凝聚，繚繞無窮意志，輕易就將姬無雙身外的靈幕斬成了粉碎。
“哼！”
見狀，姬無雙冷哼一聲，抬手鎮壓，成片的神紋垂落下來，猶如宇宙鴻蒙，將那古鋒阻攔在了身前丈許之地。
在其眉心之處，一道黯淡的神紋印記浮現而出，像是一縷浪潮，隱隱有一絲先天意志流轉。
“嗯？”
凌霄眼眸微凝，心底頗有些詫異。
之前他就聽說，這青元三大帝族的先祖，皆是先天之體，人間神明。
哪怕他們無法與真正的九天仙神相媲美，但…姬無雙身上的這縷先天氣息是不是也太弱了。
很明顯，這位姬族先祖背后，同樣隱藏著一些秘密，需要凌霄更深入她了解。
“嗡！”
一念至此，凌霄眼中頓時有魔紋顯化，一道金色神淵橫空出現，其中…似有一尊尊圣影林立，帝勢澎湃，可鎮天道。
“這是…”
姬無雙臉色一愣，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又見凌霄雙手結印，渾身金輝升騰，與那人皇法旨交相輝映。
“封天九印，第一印，封五識。”
“嗡！”
浩瀚的金輝鋪天蓋地般涌下，若星海日月從域外垂落。
萬古成空，諸天封禁。
而在那無盡的霞光霧靄之中，一尊金色的法印破碎滄溟，靜靜地懸浮在了姬無雙頭頂上方。
這一刻，饒是以這位姬族神明的心性，都是感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升騰，神色漸漸認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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