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美門靜雄笑笑，“你這是把我當成笨蛋了啊，先不說我會不會那么傻地在這種案件上簽字掛名。
檢察廳那邊的人也不會就這樣被輕易蒙蔽，有問題他們還是能看出來，不會看著我被坑的，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一點我自愧不如。
萬一要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那就找研介好了，他一直等著我低頭找他幫忙呢，嗯，男人的勝負欲。”
佐藤美和子眉毛一挑，看樣子兄弟兩個感情其實并不是表面上那樣差啊，“你就這么相信他？萬一古美門律師也沒辦法了呢？找檢事總長？”
古美門靜雄思忖了下，搖搖頭，“那就……下輩子多注意吧，也算是經驗教訓了，無傷大雅。
人生短暫，有些事情，想做就做了，考慮那么多干什么。”
佐藤美和子頓時哭笑不得，“你這么說未免也太……”
正說著，目暮警部回來了，身后還跟著高木涉和白鳥任三郎。
高木涉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目暮警部進門后拍拍他的肩膀，道：“高木君，打起精神來，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嗨！警部！”
高木涉一臉感動地敬禮，然后就風風火火地投入到永無止境的工作中了。
目暮警部臉上有些疲憊，眾人也沒打擾他，于是白鳥任三郎就被佐藤美和子叫了過來，打聽情況。
“情況還算可以，只是記過，然后停職一段時間，其實上面也是想讓目暮警部休息一下，避開輿論風波。”白鳥任三郎沒有賣關子。
“那還不錯，看樣子上面的大老爺們也還是有點人情味的。”佐藤美和子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松了口氣。
白鳥任三郎微笑道：“你也不要對職業組和官僚那么大意見嘛，怎么說都是自己人，上面肯定也是要維護的，不然人心就散了。”
“沒有什么實際解決問題的措施？”古美門靜雄問道。
白鳥任三郎搖搖頭，“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倒是有人提議引進人才和技術換代，但這些事情，你們知道的，一時半會是沒辦法落實的。”
眾人默然，官僚的速度，懂得都懂。
尤其日本這里，淘汰傳真機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要拖幾十年。
“對了，瀨羽社長那件案子恐怕有問題，不過檢方接手，應該也沒我們什么事就是了。”白鳥任三郎忽然想起來。
“什么？”佐藤美和子問道。
白鳥任三郎有些隱隱的得意，瞥了古美門靜雄一眼，“古美門律師的攻勢雖然集中在第二回合，在警方偵查過程不合法這一點上，但是……第一回的辯論，恐怕才是真正致命的。”
“怎么說？”佐藤美和子頓時認真了起來。
見她這個反應，有意引起她注意的白鳥任三郎心中有些開心。
“名單有問題？”
古美門靜雄立刻反應了過來，以他對研介的了解，當時就覺得有陰招。
戛然而止的攻勢，明顯有問題，現在看問題應該就出在這份名單上了。
“……”白鳥任三郎憋悶了一下，然后忍著繼續道，“沒錯，那份名單只是一部分，剩下沒寫上去的才是關鍵。
剛剛過去的只是一審，檢方還能繼續抗訴，如果在這段時間檢方把證據鏈補齊坐實，那二審的時候古美門律師就難辦了。
所以他在第一回合的辯論中，拋出了那份不全的名單，實際上是釋放出一個信號，提醒那些沒在名單上的人。
如果你們再不出力，那就魚死網破吧。”
“所以，沒寫上去的應該都是些有能量的大人物……”佐藤美和子若有所思。
“也不一定，還可能是當時宴會現場的那些人證。”白鳥任三郎搖搖頭，“他們其中一些也是可以改口的，比如給瀨羽社長提供不在場證明。”
“難怪研介說是一次性客戶……”古美門靜雄搖搖頭。
“一次性客戶？”白鳥任三郎挑了挑眉，“看樣子古美門律師果然是知道這樣做的后果的，也對，這點事情并不難想到。”
“你們在說什么？”佐藤美和子沒轉過來這個彎。
白鳥任三郎認真解釋道：“這么做就算是撕破臉了，哪怕瀨羽社長這次平安度過了難關，接下來不死也不會好受。
那些被威脅到的人，只會比法律對他更嚴酷。”
“那他這么做圖什么？為什么還要請古美門律師辯護？”佐藤美和子不解道。
“因為眾叛親離……”白鳥任三郎唏噓道，“至少瀨羽社長是這么認為的。
他的家人都做出了不利于他的證言，所以他覺得自己被背叛了，選擇了自暴自棄，寧可毀掉自己所有的東西，也不想留給家人。”
佐藤美和子默然。
“這么一說……”古美門靜雄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他是肯定會來舉報我了？反正他死都不怕了，還有什么顧忌。”
“……”
“……”
白鳥任三郎和佐藤美和子兩臉木然。
“古美門刑事，有人找！”
搜查一課的門被推開，有人伸頭喊道，然后就快步離開了，這里的人總是這樣匆忙。
古美門靜雄起身離開座位，出了辦公室后，只見三個板著臉的警視廳公安正等著。
“請古美門刑事跟我們來一下，有些事情需要確認。”打頭的風見裕也說道。
“知道了。”古美門靜雄打量了他們幾眼，點點頭。
四人一路來到了審訊室，然后門被關上了。
古美門靜雄也不擔心，隨意地在桌子旁坐下，對面也跟著坐下兩個公安，其中一個掏出本子開始記錄，而風見裕也則是站在一旁旁觀。
“名字身份這些我們就不需要確認了，直接進入正題。”
年輕的公安目光銳利地盯著古美門靜雄，“請問古美門刑事，案發當天你是如何與泥慘會成員起沖突的？”
“嗯？我應該已經報告過了，排隊買可樂，有人插隊，然后打了起來，越打他們人越多。”古美門靜雄微微皺眉。
“是，你的確是這樣報告的，但是這個理由無法令人信服。
而且報告上還記錄你一個人打倒了超過一百名泥慘會成員，其中甚至包括十幾名持槍歹徒，使用的武器還是路燈……”
年輕的公安說著說著，一臉譏誚，“恕我直言，這些內容，荒唐的像是侮辱我的智……”
砰——
一個碩大的拳頭搗在他臉上，整個人頓時飛了出去拍在身后的墻壁上，半天沒滑下來。
“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古美門靜雄打出一拳覺得舒服多了，不等對方回答便自顧自地道。
“因為你的表情很欠揍，這個理由荒唐嗎？
現在還覺得插隊打起來荒唐嗎？
接下來我們還可以驗證一下路燈，以及一打一百。
只要你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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