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制丈站在人頭,看著不遠處那一席白衣的身影,又看著其身周的數道佝僂身影。
依稀可以看出,那些身影殘缺不全,貌似真的是死了很久的尸體,他皺了皺眉。
大晚上的,難不成真見鬼了?
“你是誰?”
站在一眾尸體前的那男人上前一步,將視線放到說話的王制丈身上,視黑夜如白晝,掃了眼王制丈后點了點頭,似乎確定了什么,
“在下不良人,運尸者,侯青。”
男人頗有禮數的對王制丈拱了拱手。
“不良人?”
王制丈思索片刻疑惑道,“不良人不是跟不良帥已經離開了長京去尋找寶貝了么?你怎么在這里?”
那名叫侯青的年輕男人昂首挺胸,氣度不凡,一手拿著銅鑼,一手拿著敲鑼的木槌,高舉木槌,
嘴角微揚,平靜對王制丈說道,
“當然是,來殺你!”
鐺!
銅鑼聲猛然響起,那在其身邊的無數黑影,在這銅鑼之下,像是吃了興奮劑,猛然朝著王制丈沖了過去。
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尸體,反而像是武林高手,一呼一吸間,就跨過幾十米的距離,來到王制丈身前,朝著王制丈撲了過去。
王制丈臉色一變,正想抽出長劍抵擋這些怪物,卻發現那些怪物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那無數的黑影也終于被他看清,那是一只只面目猙獰的怪物,臉上爛肉像是發霉的豆腐,烏青還散發著惡臭。
擦!
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王制丈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怪物,想要抽刀劈過去,但卻發現自己的長刀拔出來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那些怪物的速度。
眼看那些怪物就要撲到自己了,王制丈瞪大了眼睛,完了完了~
他心中哀嚎。
正想要絕望的閉上眼睛,忽然,身旁一人猛然沖了出去。
如迅捷的獵豹,一肘擊撞到那最近尸體的臉上。
嘭!
那尸體臉部凹陷了進去,在解決一只怪物后,那人又在空中一個轉身后踢,一個后旋踢在另一只怪物的臉上,那怪物當場就飛了出去。
王制丈嘴巴慢慢張大,看著沖出去的那道身影腦海中飛快轉動。
兩撇胡子,寬大布衣,這,不是他那弱不禁風的謀士嗎?
……
“大帥,我們的人已經安插在了他身邊。”
帳篷中,一道身影單手負背,一手拿著一卷不知名的古樸書籍。
在其身后,是一戴著面具的男人單膝跪地。
“呵呵,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本帥,就要做那遁去的其一!”
單手負背的身影轉過頭,露出那猙獰的修羅面具。
……
晉州,風聲鶴唳,街上的行人匆匆。
路上亂成一團,本來應該繁華無比的晉州,此時人煙稀少。
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都是一些老弱婦孺,行色匆匆。
“奇怪,仗都還沒打,怎么人這么少?”江玉焰在徐月光身邊看著頗為荒涼的城池疑惑道。
旁邊,一個老人坐在街邊,看著徐月光等人經過古今無波。
“老爺爺,你坐在這里干嘛?”江玉焰好奇的詢問那些老人。
老人看著徐月光等人面色平靜,眼神中透著看淡生死的豁達:
“我在等死,家里食物被征的差不多了,只能等死了。”
“家里食物被征收完了?”江玉焰微驚,回頭看向徐月光。
徐月光搖了搖頭,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給這位老人兩天的米面糧食,老人家,兩天后,這里就會恢復正常了。”
身后,有士兵給了老人兩袋米面,老人也沒有多激動,只是顫顫巍巍的起身,對徐月光拱手道了一聲謝。
他知道徐月光是誰,也知道徐月光要干嘛,但對于他一個快要死的老頭來說,對方能給他一口吃的,他就應該感謝對方。
至于生死,他都年過半百,早就看淡了。
“公子,晉王這是為了對付朝廷,將青壯年都抓去充兵,還將家家戶戶的余糧都充當軍糧了!”
江玉焰憤慨,這種行徑,和強盜無異。
“只要戰爭能贏,歷史就可以由自己隨便書寫,誰會記得這些老弱婦孺的死活,戰爭就是殘酷的。
想要他們活下去,你就得擁有結束戰爭的能力。”
“強者,不是指可以隨意發動戰爭的人,而是指,可以隨時結束戰爭的人。”
徐月光車馬揚鞭,加快了速度前行。
此時已經到了晉州范圍之內。
路上已經是危機四伏。
士兵也都小心觀察起了周圍。
徐月光神識隨時開啟,查看每個城池的情況。
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沒有什么埋伏。
晉王的士兵不知道去哪了。
直到,徐月光來到晉州的腹地,清崖郡。
這里,是晉王的大本營。
遙遙看向前方,徐月光身后的士兵雙腳都在顫抖。
遠方,晉王帶著人馬停在成門口,一眼放去,黑壓壓一片。
這起碼有過萬人。
如果他們一個打十個,都不一定能打的完!
更何況,他們怎么一個打十個???
徐月光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覷,瑟瑟發抖,這哪是打仗呀,這真是送死呀!
“呵呵呵,徐月光,就是你殺了我兒子對吧?”
晉王,是一個壯碩威嚴的老者,黑色胡須,雙眼如鷹隼般鋒利,身穿錦衣長袍,精神抖擻,渾厚雄渾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冷酷嚴肅,讓士兵們喘氣都是小心翼翼。
看見最前方騎馬的徐月光之后,晉王笑了,笑容冷冽如寒霜。
李存勖,是他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兒子,結果,被徐月光殺了!
徐月光騎著馬走出人群,瞥了眼晉王身邊。
奇怪的很,晉王實力他大概能感覺出來是大宗師,但在其身邊,卻還有幾個實力氣勢比晉王還強的人。
這幾個人實力比晉王還強,為什么還會依附晉王。
這種強者,一般都會有自己的驕傲。
畢竟是站在這個世界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了,很少會依附比自己弱的人。
而且在晉王身邊,穿著也古怪的很,一席黑袍將自己牢牢罩在其中,看不清其真實樣貌。
神識掃過去,徐月光發現這些人黑袍之下也戴著面具,就像是不良人一樣。
徐月光有些疑惑,晉王從哪找的這些人?
還和不良人帶著一樣的面具……
“你就是晉王?”
徐月光看著那最前方的壯碩黑發老人,沒有回答,而是輕聲反問道。
“不錯,我在此恭候多時了,還以為你會帶多少人來找我,沒想到就帶了這一點人。
你是覺得你能夠以一敵萬么?”
晉王看著徐月光身后的那些士兵,對他來說,就跟沒有一樣。
貌似就一兩千人,這點人,他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對方。
“好嘞,那我就不客氣了,你想怎么死?殺了你,我還要去鏟除那些江湖門派。”
徐月光從馬背上站起來,自信道。
“武林門派?你是指武林盟么?想要鏟除武林盟,你不先問問武林盟主么?”
晉王看向自己身后。
一個老者緩緩騎著馬走了出來,華麗長袍,束發披于腦后,此人正是天地會幫主熊霸!
“熊霸,你不是和朝廷統一戰線么?怎么,現在先要和晉王一起造反?”
徐月光看見熊霸后活動活動了脖子道,并不意外熊霸和晉王合作。
對方在前面和李存勖同時來到鵝縣,聶瘋幾人還營救過李存勖,就說明了兩人有所勾結。
“造反?不不不,我們只是順勢而為罷了,要說造反,這大玄的天下不就是反來的?
我只是幫助前朝收回失去的東西罷了。”熊霸道。
“前朝?”
徐月光皺眉看向對方和晉王,“你們不是想要造反么?和前朝有什么關系?
堂堂晉王和一代武林盟主,什么時候也成為前朝的狗了?”
晉王和前朝扯上關系是他沒有想到的。
畢竟,晉王也算是本朝的王,和前朝算是勢不兩立。
熊霸和晉王聽見徐月光這侮辱的話臉色并沒有出現什么變化。
畢竟都是人老成精的怪物了,自然不會因為徐月光隨便一句話而動怒。
只是,他們眼底深處的那抹殺機,寒的讓普通人看一眼就會覺得害怕。
“我們如何并不重要,我覺得,你還是想想,自己該如何自處吧?
我知道你實力很強,但今日,可不止我們兩個,你以為,你的實力,能夠面對數萬大軍,還有我們幾大高手么?”
熊霸張開手,示意徐月光看看自己身后這數萬的鐵騎,還有他身邊的那幾個黑袍人影。
“這就是你們敢來和我叫板的原因么?就憑這幾個人?”
“呵,對付你,老夫一人足矣,熊霸,你活了大半輩子膽子越活越膽小了,就這么一個普通小子你都怕成這樣。”
晉王看見騎著馬和熊霸并肩而立,輕笑了一聲,極盡嘲諷之能。
熊霸眼角斜睨(nì)了一眼晉王,心頭冷笑一聲,不但不生氣,反而是對晉王拱了拱手:
“那老夫就靜看晉王如何取敵軍首領人頭了。”
鵝縣經歷,他反復研究了一遍,最后發現,徐月光實力簡直是深不可測。
他懷疑,已經超過了來找他的那人了!
晉王輕笑一聲:“那熊幫主就等著看好戲吧。
鵝縣折損了我不少大將,今天,就先收一點本回來!”
他派去鵝縣的人手死的差不多了,一個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他甚至都不知道,徐月光最后獨戰幾大高手的事情。
熊霸和他關系只是合作,自然不會告訴對方這種事。
所以,晉王到現在,只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徐月光會點武功,但也就是會點武功。
他揮動韁繩,那戰馬嘶鳴一聲,緩緩向前,他竟是要獨自迎戰徐月光。
“小子,可敢與本王一戰!”
晉王怒喝一聲,猛的揚起馬鞭,抽在馬兒閃爍著油光的屁股上,上好的寶馬受到刺激,馬鼻猛的噴出一口熱氣,奪命朝著前方狂奔起來。
四肢馬蹄揚起大片的灰塵,朝著徐月光沖來。
“本王潛心修煉多年,今日,也是該讓世人見識一下本王真正的實力了!”
晉王意氣風發,吃定了徐月光,眼中閃爍著噬血光芒。
“吼!”
“吼!”
“吼!”
在身后,那數萬士兵高舉手中的兵器,口中發出激勵人心的吼聲。
如戰鼓在給晉王助威,又如雷霆在打擊敵人的氣勢。
噗嗤~
但話音剛落,晉王忽然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時間不停的在旋轉顛倒,隨后暗了下去。
那狂奔的馬兒只感覺背上的人似乎輕了那么一點,一具尸體落到馬蹄之下,馬兒一個沒穩住,被擋住重重的摔在了地面。
徐月光手持長劍,輕飄飄的落到地面。
“……”。
本來正在助威的數萬士兵慢慢安靜了下來。
場中,萬籟寂靜,鴉雀無聲。
眾人眼中,只看見了尸首分離的晉王,以及那手持長劍,遺世獨立的俊美男子。
萬里晴空之下,和風吹過男人的衣袍,衣擺隨風飄動,純白劍尖之上,幾滴猩紅的鮮血滑落從劍尖滴到地面。
徐月光手持長劍,看著遠方的熊霸和身后如蟻群般密集的人群,唇齒微動,“還有誰敢一戰!”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熊霸不可思議的望著徐月光。
秒殺!
晉王被秒殺了!
他只能看見一道殘影,晉王腦袋就被砍了下來。
那些將士在看見晉王死后,更是驚恐如見了惡鬼。
“晉王令在此,眾將士聽令!斬殺此人,為晉王報仇,斬殺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那黑袍人中,一人反應最快,在看見晉王死后,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其上寫著晉字。
指揮著士兵沖鋒,想要用人海戰術淹沒徐月光。
千金,萬戶侯。
只有士兵才知道這幾個字對他們的誘惑力有多大。
士兵們因為這句話的鼓舞,甚至都忘記了徐月光剛才斬殺人晉王的實力,喘著粗氣,眼睛通紅,正準備沖鋒。
忽然,那黑袍人高舉令牌的手飛到了空中,被一人抓在了手中。
“晉王令?現在是我的了。”
徐月光抓過黑袍人被斬斷的手,落到黑袍人背后同一匹馬上,將令牌拿到手中,笑著將斷手扔到一邊。
“你!”
黑袍人反應比普通人快多了。
在看見徐月光出現在馬背后之時,周圍幾個黑袍人影毫不遲疑,同時對徐月光出手。
有用拳腳,有用兵器,同時對著徐月光招呼了過去。
對于這些攻擊,徐月光恍若未聞,只是打量著手中的晉王令牌。
金子做的,熠熠生輝,在明媚的陽光下格外漂亮。
配上那身周閃爍,朝著他刺過來的道道寒芒,勾勒出了一副絕美的沙場圖畫。
四面八方,舉世皆敵,徐月光入滾滾洪流中那唯一逆水行舟之人,在劍尖快要刺到他身上時,他握著令牌的手猛然用力。
那晉王令,如泡沫一般,輕易被徐月光捏成一團。
叮叮叮~
同時周圍的兵器也打到了徐月光身上。
但還不等他們慶祝自己打中了徐月光,就感覺自己的手上,猛然傳來一股巨力!
他們的手臂和長劍轟然破碎。
噗嗤噗嗤~
徐月光一劍劃過眾人的脖頸,攻擊他的四人,同時被砍掉了腦袋。
噗~
脖頸的鮮血如柱向上噴出。
鮮血和刀劍散落一地。
這次,再也沒人開口了。
熊霸更是目眥欲裂,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從晉王身死,到現在,不過十幾個呼吸的功夫!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
晉王和除他之外的所有高手,全都死在了沙場!
現在,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那幾人,可是比他還要強大的絕頂高手!
怎么可能!
熊霸心頭操蛋的很,這特么來之前不是說吃定了徐月光么?
這才多久,
他還沒出手啊!
就全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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