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猛地抬頭，怔怔的看著沈婧沉默幾秒。
他皺著眉走到沈婧面前，伸出那雙冰冷蒼白的手，一把將她緊緊地擁抱在懷里。
沈婧沒有懷疑多出來的這部分記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真的沒辦法抗拒顧衍。
而這些記憶都指向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在前世或許真的渣過他。
她伸出手揪著顧衍的衣服，“顧衍，不是讓你好好活下去嗎……”
說道最后的尾音，沈婧的聲音帶著鼻音。
知道他能作，沒想到他能把自己作成這個樣子的，這幅身體丟喪尸嘴里都嫌塞牙。
心肝脾肺腎全都半殘，維持生機只能靠營養液。
“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究竟又在作什么……”
“阿婧，阿婧。”顧衍一次次重復著沈婧的名字，圈住她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他眼神偏執，似瘋似喜，但就是抱著沈婧不放。
顧衍已經失望太多次了。
“嗯。”沈婧應著他的呼喚，“我在的。”
“阿婧。”
“我在。”
……
顧衍又一次在沈婧的懷里睡著了。
沈婧心情沉重，她看著他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難怪有些人會誤會他是個小白臉。
說找回記憶也不算騙顧衍，只是還沒想起穿書前的記憶而已。
但不可否認的是。
——在沈婧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惡作劇地操縱著一切。
祂能隨時讓沈婧失去記憶，也能讓她隨時想起來。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所有人都是祂的扯線木偶，只為配合他的喜好演出。
沈婧知道自己穿到一本書中時，就非常厭惡這種感覺。
現在又再經歷多一次。
而且是無法拒絕的，讓她十分的挫敗。
連喜歡一個人，討厭一個人，都要受祂的操控！
“顧衍，其實我哭了的。”
說什么永遠不會為你而哭，是假的。
“那個純金色的鳥籠，我很喜歡。”
雖然還是丑爆了，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她提的要求。
“……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沈婧手指貼近顧衍的眉心，精神力在輸送，同時她也是在探測。
雖然顧衍對她沒有防備，但由于異能等級壓制，沈婧還是什么都探測不到。
她躺在顧衍的身邊，用他的手臂當做枕頭，看他寫的手稿。
都是關于營養液的研發，還有晶核的解讀。
后面還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化學公式。
“噗嗤，要救世還要學好數理化啊……”
“你想學？”
顧衍側身把她抱緊，似乎還懊惱剛才居然昏睡了過去。
沈婧摸摸他的后脖子，又在他的后腦勺順毛了幾遍。
她把稿子放在地上，“你還是打算去實驗室對嗎？”
“嗯。”顧衍低聲應道，“留下來好不好。”
當那個瘋批學會了示弱。
這讓沈婧來不及思考，就先舉手投降了，畢竟渣過。
要不要留下來，現在沈婧也無法選擇的吧。
她在讓顧衍量力而行的同時，也讓他再次保證會好好活著。
活著……才能揪出那雙無形的黑手！
中午是拿出空間中的熟食。
雖然是白天，可是在室內或者是太陽曬不到的地方，還是會覺得冷。
沈婧穿好了薄外套，背上掩人耳目的雙肩包，就和顧衍一起出門。
家里雖然沒什么可以給別人偷的，但顧衍還是留了一根變異藤在屋內。這些藤比毒蛇實驗室的失敗品要強多了，不僅可以看家，遇到不長眼的可以直接絞殺。
走在c區的街道上，周圍還保留著末世前的建筑。
可是臨街的商鋪全都關門，估計里面已經有人在住了。
y市紫外線非常強，沈婧帶著帽子，還是被曬得紅撲撲的。
找了一圈，也向工作人員打聽過了。
基地目前還沒實行積分制度，以物易物只能靠個人衡量。
好的吧，沈婧還想和基地長談個合作來著。
沈婧和顧衍去停車場需要經過隔離區。
里面的人也已經換了一批，聽其他人八卦得知，昨晚的隔離區也出現了感染者。
而且這次的傷亡，比前一天要嚴重許多，保留自我意識的喪尸應該只是個例。
“把那個男人稱之為保留自我意識，是我誤導他們了吧？”
“高階的喪尸的確可以模仿人類，并且有戰斗意識。”
沈婧回想前世，的確是這樣，“不過那都是幾年后的事情了。”
顧衍不以為意，“讓基地有點危機意識不好嗎？”
這是拐彎安慰她嗎？
罷了，不糾結。
只是因為在小女孩身上看到，知道沈岸死亡時自己的絕望而已。
有時候很多人都很無奈地，看不到親人最后一面，聽不到他們說的最后的話語。
沈婧忽然感覺到煩悶地低垂眼眸。
如果人類不能有正常的情感，與喪尸有什么區別呢？
而自從出現了幾次異能透支后，沈婧已經很少在非戰斗狀態使用異能了。
這時遠遠聽到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她心里有疑惑，也控制住沒有使用異能。
異能是在使用后才會容易進階，但是過度使用消耗的精神力會折損壽命。
惜命如沈婧，咸魚起來直接躺平。
進階是很重要沒錯，但她不是戰斗狂人，她是茍命第一人啊。
兩人順著吵鬧的聲音走去，先是看見如同星河半島那樣的集市。
集市中已經有不少檔口，貨物種類不是很多，但在末世也夠吸引人的。
肉米蔬菜這些就不用想了。
不過一些被烘干的書、3成新的玩偶、還有不少餐具和家具。
應該都是在積雪期，被末世商販二手處理的貨物。
再往前走，還能看到不少奢侈品，現在淪為地攤貨。
集市中有專門的人巡邏的，防止有人鬧事是其次，是怕里面有感染者突然變異。
雖然c區只是一些普通人，但是作為a區的第二道屏障，他們不敢掉而輕心。
原來集市距離服務中心并不遠。
再次走進服務中心，沒有看見昨天那個工作人員。
她走向柜臺問：“你好，請幫我聯系一下基地長？”
柜臺一副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什么？”
“我要見基地長。”沈婧重復了遍。
“姑娘！就算是末世了，也要潔身自好才行吧！”
柜臺的工作人員站了起來，凌厲地瞪著沈婧。
這是把沈婧當成是想走捷徑的女孩子了。
雖然基地長高大帥氣，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接近他的！
于是她直接下逐客令了。
“快走，快走！”
沈婧壓住顧衍的手。
她對眉梢都是冷意的顧衍說：“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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