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現自己心情沉重，很自責，很愧疚，江洛身體微微顫抖。
“別怕，別怕。”像撫摸受傷害怕的小貓咪一般，周凌的手在江洛清瘦的背脊上輕輕拍打，“從今以后，由我來保護你，洛洛，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一絲一毫都不會。”
周凌安撫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江洛。
少年眼底泛紅，鼻頭紅紅的，眼底淺淺的水光好似即將噴發的泉眼，即便沒有眼淚流下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悲傷和絕望。
周凌感覺自己沉溺在那份痛苦之內，不論怎么掙扎也逃不開絕望的沼澤。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周凌一遍遍重復，他低頭親吻少年的眉毛，吮吸睫毛上的淚珠，親吻通紅的鼻尖和因自責而抿成一條線的唇。
江洛：“......”我就演一下，你還真的信了。
當周凌的唇舌探入的時候，江洛還沒勾住他的脖子，就被色急的男人抱到沙發上，用愛撫平‘悲傷’。
兩人都是氣血方剛之人，擦槍走火在所難免。
周凌心疼少年，沒弄到最后。
“洛洛的味道很好。”周凌抬頭吞咽東西。
江洛愜意的瞇起眼，睜眼時水光瀲滟，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的花嬌艷無雙，如畫的眉目潛藏的殺氣與欲念交織纏繞，一呼一吸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嗯哼。”少年窩在沙發角落里，聲音慵懶。
周凌捏捏他爆紅的耳垂，“洛洛，這沒什么，正常的心理需求。”
江洛的精巧的下巴墊在抱枕上，“你沒有嗎？”
“有。”周凌呼吸沉重，他湊過去從后面抱著少年，低沉悅耳的聲音像大提琴一般磁性優雅，“我舍不得你受苦。”
江洛心安理得的享受老攻的討好。
“寶寶，主持人太危險了，以后的直播我代你去。”主持人隱藏得很深，他身邊鬼怪眾多，極難接近，周凌知道主持人對江洛另有圖謀，更舍不得愛人涉嫌。
不去直播？
不直播怎么玩壞他們？
江洛并不領情，“我是個男人，沒有那么羸弱，也不是菟絲子依附大樹，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雖然對周凌有感情，但是江洛不會因為愛情成為別人的附庸，更不會接受周凌掌控自己的人生。
勢均力敵的愛情才是江洛要的。
周凌抱江洛的手緊了緊，“洛洛，我只是擔心你。”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江洛眼睛危險的瞇起，“主持人對我很重要，他的事情我要親手解決。”
周凌還是放心不下，“你知道主持人的真實身份嗎？”
主持人對江洛特別照顧，這份關照周凌覺得十分蹊蹺。
他就像等待小白兔跳進網里的獵人，一個偽裝成為善人的魔鬼，用鮮血染紅小兔子的皮毛，讓其墜入深淵，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周凌太了解這類人的心理了。
盡管沒看直播，周凌也能想象出江洛被迫殺了5號制造怪談時主持人面具下那得意的表情。
“不知道。”原主至死都不知道主持人長什么樣，是什么人，只知道主持人對他了如指掌。
就像5號一樣。
原主和江洛對其一無所知。
能找到3號的老巢，全靠3號作死。
直播間里每個主播都擔心觀眾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試想你的鄰居，甚至是家人是一個無道德無底線的殺人狂，不管他對你多好，你都會害怕。
同理，被發現的主播只有死路一條。
“我暗中觀察主持人很久，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的男人，很少走出怪談直播間那棟大樓。”周凌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百密一疏，又一次直播結束后我和喬語藏在大樓里聽到審判官和他說問‘孩子的病治好了嗎？’
主持人說一個完全康復，另一個一身毛病，身負頑疾，一定是自己和老婆不夠努力。”
主持人有孩子嗎，懂得治病，難道是醫生？
周凌拿出鬼城的地圖，“我和喬語暗訪了整個鬼城的大小醫院，社區診所，私人診所，沒有一個匹配身份的。”
“復盤之后，我提出一個想法，也許我和喬語的方向是錯的。”
“在鬼城里，有病的不僅僅是病人.....”
江洛心有靈犀，“誠實守信，善良，仁慈，忠厚，寬容，真誠，富有同理心和責任感，大公無私之類的，對鬼城而言也是毒瘤。”
“沒錯。”周凌看著江洛，他的小可憐聰慧異常，“那次之后你突然出現在直播間，你為說不出怪談的主播求情，會在直播間里怒斥他們的殘忍冷酷，會因為陌生人的死痛哭流涕，會奮不顧身保護被票選上去的無辜之人......
洛洛，你給我太大的驚喜了。
所以我一直都想找到你。
你是這個絕望城市的希望火種，至純至善。
找到你也能間接找到主持人。”
殺了他，一勞永逸。
法律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交給暴力，當強大到連法律都不能制裁，無法束縛之時，才能打破固有的規則，重建新的秩序。
江洛側頭道：“善良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邪惡的化身，周凌，你的火種滅了。”
他至兇至惡。
善良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江洛倍感侮辱，周凌是唯一一個在他底線上躥下跳的人。
“不是你的錯，洛洛。”周凌誤以為他還在自責，“我想說的是主持人很有可能是和你十分親近的人，他會醫術，家里有孩子，遇到這種人，要十分小心謹慎。”
這么一說，江洛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心理醫生，他有兩個孩子，一個健康一個一直在醫院里，老婆是護士。
原主的奶奶去世之后就犯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原主那個孽障爹那段時間賭錢贏了很多，像施舍狗一樣施舍原主，給他請來一個心理醫生，提前預支了一百多萬。
之后孽障爹在賭場連輸，破產，竟恬不知恥的要求醫生把錢還回去。
醫生無奈還錢，他可憐原主，每個星期都會免費上門看病。
孽障爹得寸進尺，竟無理要求醫生不給他錢，就不讓原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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