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釘螺還好說,關鍵是治這個病的藥物,葉衍真不知道啊。

  他出生的時候這個病就已經被消滅了,他完全沒機會具體了解這個病的具體醫治方法。

  在孫瑁面前,他不好多說,等到孫瑁和景熙帝都離開后,他才將自己知道的內容講給秦蘇聽。

  因為他講的內容是真實歷史上發生過的,所以前因后果,中間采取的措施,依據的原理,都是準確而清晰的,和道聽途說或者書本翻閱得來的聽起來很不一樣。

  秦蘇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已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并且徹底解決了?”

  葉衍手指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這幾年來,他給秦蘇說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很多是跨時代的,哪怕是去過海外的侯冬瑞也不知道。

  他以前都說是“書上看來的”或是“聽人說的”,但隨著秦蘇逐漸長大,這種哄小孩似的托詞已經不能用了。

  讓他說出真相吧,秦蘇現在年紀太小,他說完以后兩個人要如何相處?他不說出真相吧,又擔心秦蘇會慢慢對他生出疑心產生隔閡。

  葉衍進退兩難,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好在秦蘇似乎只是隨口一說,并不細究。

  她道:“雖然暫時找不到可以治好孫大人的辦法,但既然有可以讓百姓規避的辦法,還是要去做,我先寫個折子遞給父房,再讓太醫院去實地考察,若有效用,當全國推廣。”

  景熙帝這兩年被她和葉衍層出不窮的想法折騰得頭疼。

  事情都是好事不假,但是也是真的忙啊,景熙帝現在去后宮的時間都變少了。

  所以今年過完年,景熙帝就告訴秦蘇,以后再有建議就得跟朝臣們一樣,老老實實寫奏折,必須自己寫,不得找人代筆。

  眼下秦蘇要寫奏折,葉衍只好坐在她旁邊幫她研墨。

  秦蘇一邊寫一邊嘟囔:“父房肯定又要說:‘昭陽,你又給朕找事情做’。”

  葉衍對景熙帝的性格看得很透徹:“陛下只在外人面前那么說,看似抱怨,實則開心。”

  秦蘇了然:“我知道,你說過的嘛,他是傲嬌大獅紙。”

  有一次兩個人閑話,葉衍無意間提到星座,就說按照生辰來看,景熙帝是獅子座。

  秦蘇問獅子座的人怎么樣,葉衍說是霸道傲嬌。

  聽他解釋完傲嬌的意思,秦蘇連連驚嘆太準確,打那以后,她私下經常稱呼景熙帝為“大獅子”。

  “我都好幾天沒去看小三了。”秦蘇東一句西一句的抱怨,“本來今天傍晚打算去看他的,他見不到我,肯定會想我的。”

  小三就是三皇子秦昱,如今已長到兩歲,秦蘇每次見他都逗他玩。

  葉衍有一次親眼看到三皇子在宮殿里練習走路,秦蘇蹲在他面前,一指頭戳在他腦門上,把他戳坐在地上。

  三皇子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繼續走,秦蘇又戳了一下,他又倒了。

  秦蘇咯咯笑:“小三是不倒翁。”

  三皇子委屈地扁扁嘴,握住秦蘇的手指頭,奶聲奶氣喊:“解解。”

  旁邊的景熙帝和淑妃還笑瞇瞇看著,淑妃道:“公主與三兒的感情真好。”

  景熙帝道:“真懷念啊,昭陽小時候時,朕也喜歡這么逗孩子。”

  葉衍:“……”

  秦蘇能長到這么大,真不容易啊。

  此時聽秦蘇說秦昱會想她,葉衍默默道:“也不一定吧。”

  秦蘇抬眼,凝視他:“什么意思?”

  葉衍微笑,真誠道:“我說三皇子一定非常想見到殿下。”

  秦蘇哼了一聲,又低頭接著寫奏折。

  為了確保字跡好看,小手抓著毛筆寫得艱難緩慢。

  其實葉衍他們倆早就搗鼓出了炭筆,但古代用毛筆并不只是單純的寫字,還講究書法意境,炭筆固然寫字速度更快,卻并不符合當下人的審美,倒是聽說民間不少書生讀書時會用炭筆做筆記。

  秦蘇寫到末尾,甩甩手,暫時休息一下。

  “怪不得以前的人要說紅袖添香伴讀書,讀書寫字這么累的事情,若沒有個人陪著,實在是太痛苦了。”

  葉衍晃了下自己深藍色的袖口,開玩笑道:“沒有紅袖,只有藍袖,殿下湊活著用吧。”

  秦蘇逮住他的袖子,笑道:“那我宣布,從今天開始,藍袖勝過紅袖了!”

  她還像模像樣地吩咐晴梅,說明天我也要穿靛青宮裙,還要穿這個去琉璃廠。

  兩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轉眼間就將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好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第二天景熙帝帶來了一個大消息。

  他要帶著秦蘇出巡。

  秦蘇先是一喜,再是一驚,試探著問道:“父房只帶我嗎?”

  景熙帝眉間掠過些許猶疑,向著后宮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勤于政事,不好女色,后宮嬪妃不多,再加上年輕,子嗣并不豐盈。

  算上秦蘇,現如今宮中也僅有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其中大皇子跟秦蘇同齡,只比秦蘇小幾個月。

  他本次出巡或需一年多,按理說不該只帶秦蘇一位公主,但是……

  想到近來朝中隱約有勸他立儲的聲音,再想到這幾年來他面對女兒時產生的無數次憂慮糾結,景熙帝最終還是淡淡道:“你弟弟們都還年幼,身體又不好,經不得顛簸,帶你這只皮猴就夠朕操心的了。”

  秦蘇怔了一下,說:“不是,我的意思是,可以帶伴讀嗎?”

  景熙帝無語,想到自己琢磨正經事,女兒就惦記著伴讀,越發沒好氣。

  “葉衍?你怎么到哪都要帶著他?他是伴讀,又不是賣身給皇家了,葉泓濤此次要留京,朕把他兒子帶走一年多算怎么回事?”

  秦蘇瞄了一眼不滿的老父親,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她湊過去,用小拳頭給景熙帝捶背,軟乎乎道:“不帶就不帶嘛,有父房陪我玩就可以了,父房最重要了。”

  景熙帝臉色果然好了不少。

  秦蘇再接再厲:“就是父房太忙了,可不可以多抽出點時間陪我啊,我想看看燕子筑巢,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還想自己做糖人,父房……”

  景熙帝:“……”

  什么燕子筑巢,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不就是想爬樹看鳥窩,下河抓魚嗎?

  他還不知道自己女兒?

  想到秦蘇過往的光輝戰績,景熙帝暗暗頭疼,方才升起的酸意瞬間消退。

  他故作嚴肅道:“好了,朕哪有那么多時間陪你胡鬧,叫葉衍一起去。”

  秦蘇在背后給自己比了個耶,彎彎眼睛:“都聽父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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