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瞳仁在隨著麻皮袋搖擺,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靠在墻邊,手撐在上面愣了愣,琉璃瞳仁在逐漸放大。
手抬起,指著沉重的袋子。
“里面是什么?!”
“怎么在滴血?!”
鶴彎彎的嗓音像是吹散了沙粒在風中顫抖,充滿警惕性。
季硯禮深邃的眼眸瞅了少女顫抖的手指一眼,骨骼肌呈現崩裂狀態的手抓住少女的手腕。
“回家吧,小姐。”
“回家,就知道了。”
手腕上的力道是桎梏深入少女的經脈,緊緊地將她抓在手里。
鶴彎彎粉嫩的唇顫了顫,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輕聲道:“好……”
車上,她被安排在后座上,陌生男人在開車,而他的口袋放在了車的后備箱,季硯禮手里玩著打火機坐在副駕駛上面。
季硯禮眼神不時地往后看,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少女,手中的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閉合聲。
隨即,車合時宜地停下。
“歡迎回家,小姐。”季硯禮恭敬地下車為鶴彎彎打開車門。
鶴彎彎陷在記憶的旋渦當中,在行車過程中,她窺見后面的后備箱發出令人發怵的聲音,猶如惡鬼索命。
她沒覆合上季硯禮的手,而是移開撐著車門,向后看了一眼陌生男人背起麻袋。
估計是沉淀擠壓的原因,那麻袋壓縮成一團,底部在昏黃的路燈下隱隱約約地泛著黑色。
“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鶴彎彎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讓我猜不透……”
季硯禮挑眉,黑壓壓的粗框眼鏡下一片陰郁,他抬了抬鼻翼上的條痕。
“小姐,我是管家——季硯禮,您永遠的仆人——”他的尾音拉得很長。
“里面是骨頭,不是小姐所畏懼的那些。”
他說話慢條斯理的,將少女的神經拉在一根線上。
少女緊繃著身子,很明顯不信任他。
季硯禮強制性地牽扯過鶴彎彎的手,用她細軟白皙的手掀開了麻袋,那里面是成堆骨頭,上面的碎肉還在掉渣。
鶴彎彎猛地收回手,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樣,可還是在往后傾斜,若不是季硯禮的胸腔抵住她,恐怕少女早就跌落。
少女眼神躲閃,黑暗席卷她的神經以及那一成串的骨頭,只聽到清風在臉上撲打,心跳狂亂,她聲音顫栗地不成樣子。
“是人肉?!”
季硯禮從喉嚨里發出余震的低音笑,打破了陰郁的環境,手圈住少女的手腕,鎮住她慌亂的心緒。
“小姐,我不是壞人。”
“怎么,”
“又會是人肉呢?”
他嘆了一口氣,濃密的睫毛遮掩低壓陰森的眸色,“是兔子骨架,帶給狗吃的。”
鶴彎彎震驚轉頭疑惑地望著他,“家里沒養狗。”
“有狗的,小姐怕是忘了。”
動人的嗓音像是溫柔的棉花在少女的心尖跳動,一瞬間連她都不知道家里有沒有養狗了。
進入家,還是一如既往令人窒息的擺設,那塊墻壁上擺放了鐘表,在左右的晃動,讓她頭暈目眩。
她以為真的養了狗,結果沒有狗,是人。
可她卻被季硯禮打發到二樓入睡去了。
有陌生男人鎮壓在二樓樓口,季硯禮完全不擔心。
因為裝修,季硯禮暗地里讓工人在角落里打了一個低矮的地牢,藏在巨大的落地畫后。
蒙娜麗莎的微笑。
而那狗是被困在籠子里的蔣嶼。
少年洗白的襯衫被鐵鏈劃破了好幾道,血液難以抑制地浸濕襯衫的線頭,油得發厚的發絲凌亂在他的面容,將那溫潤的模樣遮得嚴嚴實實。
季硯禮猶如謙謙有禮的君子拿出手套戴上,從袋里抓住一根骨頭,用小刀剔好,擺放在籠子跟前。
“吃吧。”他懶散地丟下手套,睥睨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少年。
蔣嶼被馴化成了一個無意識的奴隸,他跪趴在地面,戰戰兢兢地拿起骨頭。
若是能發現,他的手指是不完整的。
“你知道錯了嗎?”
這是季硯禮短期以來對蔣嶼所說的話。
“錯了。”蔣嶼失魂地低下了頭,低聲呢喃。
“錯在哪里了?!”
“錯在不該靠近小姐,錯在不該暗戀小姐,錯在我骯臟卑憐,不該仰望小姐……”他麻木地看著囚籠前面的木牌,上面沾滿了他不聽話的血液,甚至還有小指。
季硯禮這才滿意地垂眸露出邪氣的笑,歪頭道:“這才乖——”
*
鶴彎彎在樓上根本睡不著覺,最是夜深人靜,最能反應寂靜下的熱烈。
少女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凌冽的雙眸讓少女一時間恍惚。
男人也看到了她,嘴里勾著輕蔑的調笑,“怎么,小姐想吃外賣了?!”
鶴彎彎嚇得后退,因為男人站在黑暗打的樓口,黑暗所及都令她惶恐不安。
“你是誰,季硯禮人呢?!”鶴彎彎使出平日里的囂張氣焰,怒氣沖沖地望著他。
男人掃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鶴彎彎見他沉默不語,想到他可能和季硯禮是一丘之貉,轉頭進屋拿出玻璃杯砸在他的身上。
好巧不巧,玻璃杯砸中了男人側眉骨,破了皮,血液一滴滴地淌入在他的口罩里。
“你想死?!”他殺氣騰騰的目光看著她。
“你……放我走!我要見季硯禮!”鶴彎彎畏懼他身上因沾染虐殺的戾氣,讓人聞風喪膽。
男人破天荒地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刀疤臉,熟悉的刀疤讓少女有些緊張,雖然夾雜黑暗的昏冷,可她總感覺自己在哪里見過?!
“戴上!”
季硯禮不滿地看了男人一眼,“去處理傷口。”
鶴彎彎看到季硯禮來了之后,將男人拋之腦外,蹙眉地望著他,“季硯禮,你帶這個人是什么意思?!”
“是要將我囚禁在這里嗎?!”
少女有些害怕季硯禮,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他什么?!
可能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最后也會將她殺害?!
可他為什么還留著自己?!
未知的恐懼,讓她渾身顫栗,呼吸緊促,臉頰染上絲絲通紅。
季硯禮眼里的眸色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盯著樓下的畫像,“小姐挺有畫畫天賦的。”
“季硯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季硯禮眸光里閃爍著點點星光,像是隱匿在白云下的烏色,淡淡回復:“問題是需要驗證的,沒有答案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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