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年斂去眼底的浮躁,緩了聲氣說道:“章家的千金。”
“什么,就是剛剛被轟的章家,不是吧,陸昀年,你這么屌了嗎,把人家的孩子從章家偷了回來。”
郝凌揶揄地瞥了他一眼,說實在的,他懷里的小嬰兒長得玉雕粉琢,皮膚看起來格外得滑嫩,讓人忍不住咬一口這樣的小丸子。
“懶得和你講。”陸昀年一手托著嬰兒,一手轉過輪椅,背了過去,和郝凌講話,簡直浪費口舌。
“得得得,前面的路打通了,我們今晚就走,不然明天日軍也會把那條路給封起來。”郝凌暫時不想管這個嬰兒怎么來的。
畢竟,最主要的怎么出去。
但這個嬰兒八成是別人讓他養得,畢竟是災荒年間。
他也想不到陸昀年會腆著臉去要那個孩子。
厚臉皮,他琢磨著,陸昀年這樣的人應該干不出來這樣的事兒。
“把孩子帶上也可以,不過晚上走的時候你要確保她不會哭,要不然我們就麻煩了。”
陸昀年看著小嬰兒顫栗的睫毛,他柔情地捋著她,“她很乖的。”
“最好!”
黑夜的暈色在四周濺開浪漫的“煙花”,四周靜悄悄的。
他們坐在車內,陸昀年溫柔地撫摸著嬰兒的臉頰,粉撲撲的臉蛋帶著軟香的奶油味,縈繞在他的鼻尖,讓他頭皮發麻。
“乖孩子。”
車廂里,摁壓的觸覺最為炙熱,男人親吻著小家伙的小臉。
坐在前面的郝凌好巧不巧側過身子看到了這一幕,只覺得后背發冷。
男人的目光深沉又炙熱,像是一灘爛泥里鋪滿了歲月與繁星,那是絕望中的救贖和黎明,是神圣的火焰,宛若惡魔重生,神明降臨。
別樣的意味深長。
冷到了極點,卻又滾燙得讓人畏懼。
他試探性地開口:“陸昀年,你是不是有病?”
陸昀年拍拍嬰兒的背,眼眸隨意掃了他一眼。
“沒病。”
“那你剛才的眼神怎么像是要吃了小孩兒?”
陸昀年看著懷里的小孩兒沖他笑,他聲調猛地一落,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本就是我的。”
“…………”
郝凌不敢招惹他,他覺得陸昀年絕對瘋了,現在都不理智了。
估計腿傷。
一路上算得上安靜和安全。
一條路走到底,從黑夜到陰雨綿綿,他們來到了內陸的小鎮上,是郝凌的老家。
他計劃著余生就在這里幫助伙伴們傳遞信息,順手還能照顧陸昀年這個半身不遂的男人。
畢竟曾經他在戰場上救了自己一命。
收拾好東西后,郝凌看了看床榻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家伙,悄咪咪走到她的跟前。
這個小娃娃長得軟糯可愛,精致得像極了洋娃娃。
“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乖乖?”郝凌挑逗著小嬰兒。
“她叫陸彎彎。”
一聲幽怨綿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陸昀年目光垂落在嬰兒的身上,占有欲爆棚的他將孩子抱在懷里。
“什么?”
“陸大哥,陸昀年,要不咱還是去醫院瞧一瞧吧,別亂搞,死了的人不能重生的。”
郝凌真怕這個大爺了。
陸昀年輕笑一聲,對此毫不在意,“你廢話真多,我說她是她便是。”
他描摹著嬰兒的五官,流暢的線條,微起的勾勒,永遠都像極了他的彎彎。
這一幕嚇得郝凌神經緊繃,他趕緊從背包里掏出佛像,跪拜。
“佛祖,陸昀年邪氣入體了,你救救他吧。”
可坐在一旁的陸昀年卻勾著唇,嘲弄一聲:“是佛祖救了彎彎。”
“…………”
瘋了,真他娘的瘋了。
是不是打仗,還是腿傷,還是陸府的事導致他神志不清。
“我的彎彎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過來。”陸昀年將嬰兒放在床榻之上,驅趕一臉懵逼的郝凌。
“我走,我他媽的現在就走!”
“我真是救了個佛祖!”
誰能想到一貫斯斯文文的郝凌硬是被陸昀年逼出這么多臟話。
隨著嬰兒的成長,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小彎彎的身高已經長到陸昀年的輪椅那么高了。
兩個丸子頭,粉琢玉雕的小臉,像極了當年美聲響徹云城的鶴彎彎,郝凌也結婚了。
當他來到陸昀年這里的時候,每天都會被震驚,手里的陳舊照片不斷地被他揉捏。
郝凌夫人看著她的照片陷入沉思,因為她也總愛去逗那小可愛,“郝凌,那個小孩兒是不是這位小姐的孩子?”
郝凌佇立在窗前,多年的爭執讓他慌了神,他下意識地說道:“不是,就是她。”
“什么意思?”夫人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別想了,他的世界真實充滿了神奇色彩。”
小彎彎放學沒回陸家而是跑到郝凌的家里,把這沉思的兩人嚇得一愣一愣的。
“郝凌先生,你的小可愛來了!”小彎彎乖巧地站在門口,粉嫩的小裙子張揚著她一身的貴氣和傲然。
陸昀年不許她叫郝凌為叔叔,他還覺得不合適,不妥當。
叫他都是陸昀年。
郝凌當時都沒眼看這個混賬,這么小就惦記上了。
竟然剎那間與照片里的重合,郝凌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小彎彎,你怎么來了,怎么見陸昀年?”
小彎彎撇撇嘴,哼唧一聲雙手叉腰跨過門檻,笑盈盈地望著他:“我偷偷跑出來的,嘿嘿,沒想到吧,我很聰明的。”
郝凌一聽,差點說一聲臥槽,得趕緊把這尊神仙送走。
還沒來得及,小姑娘的身后來了一抹身影,烏泱泱的一團,雖然男人坐在輪椅上,穿著深綠高領毛衣,黑色西褲,但樣貌依舊,歲月難掩風華絕代。
“陸昀年來了。”
郝凌好心提醒一句。
小彎彎搖晃著小身子,嘟囔著:“你就騙我吧,郝凌先生,我可是看陸昀年睡著了就來找你的,快點帶我去釣魚,求求啦……”
他聞言抿唇,清俊的外貌在此刻染上了寒霜,眼神涼浸浸的。
“彎彎,怎么不聽話?”
倏然,小姑娘轉過身子就想跑,一下被男人提住了衣領,抱在了懷里。
小姑娘哪里能服氣,直接埋在他的胸膛里哭泣,梨花帶雨得還帶著小壞心,懲罰性地將鼻涕擦在他的毛衣上。
“陸昀年就是個大壞蛋,不帶我去玩,還說我不聽話,我要告訴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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