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攬在少女腰間的大手微微一緊，眸底閃過暗色，試探著道：“哦？出去？去哪里？”
難道……宋淮之已經要有所動作了？
溫梨初抬手拽住男人的衣衫，整張臉埋進去，嬌軟的聲音突然透出幾分哽咽。
“我是想要出去的，我真的想要出去，可他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我不想留在這里……”
裴澈繼續道：“為何想要出去？誰不肯放過你？”
少女在他懷里胡亂蹭了兩下，伸手緊緊纏住他的腰，動作間滿是依賴。
“夫君，你帶初初離開這里好不好？你在這里很危險的，我們一起離開……”
裴澈聽到這話，眸色微沉，將人扯出來，大手捧住少女暈紅發燙的小臉，目光緊緊盯著對方。
“你叫朕什么？”
溫梨初眨眨眼，眸子里滿是迷離，聲音有點模糊不清：“什么朕？我夫君呢？”
說著，她用力把人推開，搖搖晃晃道：“我要等夫君來接我，夫君對我很好的，他還救過我……”
“你知道嗎？就在這個荷花池里，我夫君、啊……”
裴澈瞧著少女歪歪倒倒走到池邊，差點兒整個人栽進去，連忙拉住對方的手腕，將人再次拽進懷里。
他看了眼靠在胸前已然閉上眼睛的小人兒，想到對方方才說的話，眸底晦暗不明。
……
玲瓏已經在院子里來回轉了好幾圈了。
剛才娘娘說要一個人出去走走，不許任何人跟，還說很快就回來。
可這眼瞅著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外面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玲瓏想起上次落水的事，臉色一白，再不敢猶豫，快步朝殿門口走去。
只是剛走到近前，還沒等跨過門檻，便有一人忽然從拐角處過來。
二人險些迎面相撞。
玲瓏心里一驚，快速后退兩步。
在看清對面之人的面容后，更是嚇得毫無血色，急忙跪倒在地。
“奴婢沖撞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其他守在院子里的太監宮女，也連忙跪地行禮。
“奴才給皇上請安——”
“奴婢給皇上請安——”
裴澈眸光淡淡，低聲說了一句：“下次再敢讓你們娘娘獨自一人出去，這芙蓉宮里的人，腦袋便都不必要了。”
玲瓏伏在地上，心跳得極快，聽著沒動靜兒了，才敢慢慢站起身。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中既是后怕又是驚喜。
剛才她可是差一點兒就闖了大禍了，不過……娘娘竟然是被皇上親自抱回來的！
皇上果然對她家娘娘極好！
兩刻鐘后，宮女幫少女梳洗好，又更了衣，齊齊退了出去。
裴澈坐在床邊，低頭瞧了眼自己被對方緊緊攥住的手，內心一時情緒復雜。
他原本并未想過留下，只是方才那種情況若是強行離開，那之前做出的寵愛假象便全都白費了……
溫梨初喝了醒酒湯，又梳洗一番，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神智還不是很清醒。
她兩手握著男人的大手，輕輕晃了兩下，清透的眸子里透著純真。
“夫君，該就寢了，你怎么還不上來？”
殿內光線昏暗，只有一盞燭臺上的火光忽明忽暗地搖曳著。
少女身穿白色褻衣，兩腿向外地跪坐在床榻上，被暖色燭火映照的嬌艷面容異常乖巧。
裴澈瞧著，莫名想起第一次來少女寢宮時，在對方白皙頸間看到的那抹暗紅色痕跡。
他喉結緩慢上下攢動了一下，內心躁動，卻又隱隱升騰起幾分怒意與嫉妒。
“就寢吧！”
裴澈低低應了一聲，嗓音中帶著些許并不明顯的暗啞。
他反手將少女的柔荑握進掌心，站起身，熄滅燭火后上了床榻。
夏季的夜晚靜謐幽深，躺在床上，隱約還能聽見窗外傳來的蟲鳴聲。
輕薄的紗帳緩慢垂落而下，少女整個人縮在男人懷里，與對方緊密相貼，相擁而眠。
與此同時，殿外不遠處的大樹上，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靜靜隱匿再茂密的枝葉間，銳利的雙眸直直望向這邊。
……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睛。
裴澈懷抱著少女，感受著對方柔弱無骨的嬌軀，幾乎整夜未眠。
掌心下的腰肢纖細柔軟，即使隔著一層衣衫，亦能感受到其嬌嫩的觸感。
裴澈指腹在上面緩緩摩挲了幾下，隨即大手向上，來到少女粉嫩的臉頰上，輕輕撫了撫。
無論如何，他與宋淮之之間，注定只能活一個。
眼前這個人……也只能是一顆棋子，再無其他。
溫梨初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她伸了個懶腰，想到昨夜喝的酒，還有點兒回味無窮。
果然，古代的酒就是好喝，醇香濃厚，可比現在那些紅酒好喝多了，真想再喝一次！
【小梨子，昨夜白祁在外面的大樹上，盯著你這邊的窗戶看了整整一宿。】
【而且剛才裴澈剛從你這里出去，就告訴對方，最近晚上都不用來你這里了。】
溫梨初單手支著下巴，細長的柳眉微揚。
給人家吃過肉又不讓人家來了，然后自己睡這邊又讓人家眼睜睜瞧著，這不是要把人給逼急了嗎？
……
是夜，萬籟俱寂，皎潔的月色透過窗欞徐徐灑入殿內，在地面鋪上一層銀色的清輝。
白祁站在桌邊，偏頭看了眼床榻上安然入睡的少女，將手里燃著的灰色香料插入桌上的香爐中。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他拿出一張人皮面具，輕輕覆在臉上，細細貼好，轉身朝少女的方向邁步而去。
溫梨初睡得正熟，意識朦朧間聽到有人叫她，長睫輕顫幾下，睜開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清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喝醉了，亦或是在做夢。
她瞧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俊美面孔，抬手在上面捏了捏，不確定道：“夫君？”
白祁一手撐在床榻上，一手撫過少女殷紅飽滿的唇瓣，勾唇輕笑：“怎么，連夫君都不認識了？”
說著，他垂首在那雙日思夜想的櫻唇上啄了一下，道：“現在認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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