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感情中最大的變量就是自己。
當時如果他沒有非要過來跟慕寧講道理，那么慕寧也不會如此仇視他，甚至一直持續到現在。
她跟別人說話時，能保持一種很溫和的語調。
但對他說話時，就一直很疏離，甚至她在他的面前其實很沉默。
程亦寒理解慕寧不想招惹他的心思。
可他不能夠放過慕寧。
哪怕他以后會娶別人，可是最初的動心總是最可貴的，他希望能夠跟慕寧體驗戀愛的全過程。
但他不會像祁元凜那么莽撞，自己跳到子彈面前受死。
程亦寒一向是一個很冷靜、也很有智慧的人。
只要他用心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程亦寒不認為慕寧會是那個例外。
所以，即便看著慕寧跟別的男人吵吵鬧鬧，開開心心，程亦寒還是擁有著充足的自信。
時間有早晚。
雖然他有點晚了，但只要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那他絕對有求生的機會。
等到收拾完了，大家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時，祁元凜攔住了程亦寒：“我們談談吧。”
程亦寒不想跟這個人談，他已經失敗出局了，他找他，能說什么呢？
不過是讓他放過慕寧之類的話。
他是不會聽的。
“我們并沒有交流的必要，我做的事你攔不住，你想做的事也做不成。”
程亦寒對祁元凜說。
祁元凜：“還是談一談吧，我總是覺得，也許談一談會對你的未來更好一些。”
他都說到這一步上了，程亦寒不能不給他面子。
“好，那就找個地方聊一聊吧。”
別墅很大，想要聊，可以找到很多地方聊，兩個人很快就到達了一個只有他們存在的角落里。
“你不要再招惹慕寧了，她現在過得挺好的。”
祁元凜倒是沒有故弄玄虛，上來就說出了他的想法。
程亦寒瞇了一下眼睛，祁元凜不裝了，他也就不裝了。
“不是招惹，是追求，這是兩個詞語，追求是正面的。”
祁元凜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果然喜歡她。”
程亦寒：“沒什么不好承認的，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慕寧除了是一個平民，各方面都不錯，我喜歡她不是應該的嗎。”
祁元凜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可是你的喜歡太假了，你只是對她有一點興趣，就想把她搶過來而已。你能讓她這輩子都開心快樂嗎？不能。那你為什么非要去糾纏人家呢？”
“我糾纏她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我已經說了，不想跟你聊，你非要把我叫過來。你是想聊天還是想吵架？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也清楚的，我的實力沒那么差。”
“雖然不像是你被你爸按著天天練，可跟你打個平手，還是沒問題的。”
祁元凜運動細胞發太不發達了，他身邊的人一直可以打過他。
“我不想跟你吵架，只是想讓你放過慕寧。你明明最喜歡用利益來權衡一切，那么慕寧完全不符合你的擇偶觀。”
程亦寒當然清楚，但他還是笑了笑。
“對，她不符合我的擇偶觀，但她被我喜歡上了，那么我也應該采取一些措施來滿足我的喜歡。別裝了，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發生的轉變，但是你沒有資格讓我放過她。畢竟你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住，還要來控制我，是不是有點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程亦寒挺會諷刺人的，只是他一般不想去諷刺自己的兄弟。
除非他忍不住。
祁元凜明明什么都不是，還要讓他放過慕寧，他以為他是誰，真夠荒謬。
“好吧，我只是跟你說一下，你如果不聽就算了。我只是想著我們當了這么多年的兄弟，如果你還在意這段兄弟情誼，早該對兄弟喜歡的女孩敬而遠之，而不是非要讓她墜入你的那個世界，膩了以后，又把她毫不猶豫地驅逐。”
“還是那四個字，不關你事。”
祁元凜無力地扯了一下嘴角：“好吧。不管跟我有沒有關系，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非要執意去靠近她，我想最后受傷的會是你。”
這種話，對于表面謙虛，實則骨子里不可一世的程亦寒，真是太過于罕見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讓我受傷的人，當然，要除了物理方面的傷害。”
他的回答很狂妄，也很自大。
畢竟從小就是被人捧著長大，生活在金字塔的頂端，程亦寒比起古代的太子也不差什么。
他怎么會懷疑自己呢。
那么多的資源都堆了過來，就為了把他捧成一個優秀的人。
他不對任何人任何事表示懷疑才是最正常的。
兩個人不歡而散，但表情都很平靜。
祁元凜轉頭就去找了慕寧，把兩個人的對話都說了。
“程亦寒很厲害，雖然他還沒有正式接管他的家族，但現在程家大部分的事務都已經轉移在他的手上了，他是我們中最先取得實權的人。”
“也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他的性子其實挺放肆的，我希望你能夠對他保持距離，不要因為他受到傷害。如果有需要求助我的地方，請一定要告訴我。”
祁元凜叮囑慕寧的時候特別特別認真，看上去就誠懇極了。
慕寧一聽，也跟著點點頭：“好的，我不會掉以輕心的，你就放心吧。”
“記住我說的，千萬不要接受他的花言巧語，他不是個好人，至少在感情上不是。”
祁元凜看上去挺真誠的。
他認真，慕寧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你就放心吧，我不傻，為什么要跟他們那些大少爺扯上關系？如果我真要跟富家大少談戀愛，不早就答應你了嗎？”
雖然她提到了祁元凜的傷心之處，但不得不說，這種說法，的的確確讓他有了安全感。
“好，那我就放心了。”
祁元凜沒有多說話，他很快就識相地走了。
目前他跟慕寧的相處仍舊有些尷尬，不跟她多說話，是保持兩個人關系的秘訣。
晚上他要回家住，上了車以后，祁元凜才在不經意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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