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楠欣賞著謝丞赫的滿目震驚,笑得不能自已。
她靠上去,又一次撫上謝丞赫的脖子,用指甲在他的喉結上輕輕劃過。
這樣細嫩的肌膚,只消她一用力,就能輕易割開。
“怎么?你也覺得朕是個瘋子?”裴安楠的聲音全是**,“你也要像那老東西和小賤種一樣,叱責朕是條瘋狗?”
她殺先帝和太子之前,綁著他們,當著他們的面將所有兄弟姐妹一個個殺了,然后告訴他們自己不孕的事實。
她太高興了,看著那兩個惡心玩意兒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聽著他們的辱罵和叫囂,她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罵的越狠,她就越高興,因為她終是踩在了他倆的痛點上,狠狠摩擦。
她甚至還想直接告訴大臣們,但她不是真瘋了,她還要這天下,她還要這多年蟄伏換來的權力。
但是謝丞赫不一樣,她就是想告訴謝丞赫。
她期待謝丞赫的辱罵和痛斥,期待謝丞赫像那兩個已經死了的賤種一樣罵她瘋狗。
這樣一來,她就能將這些日子和謝丞赫相處時的古怪感覺,全都像剜爛肉一樣剜出來,丟棄。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謝丞赫的眼睛,心口莫名其妙的刺痛讓她更加焦急于謝丞赫將要說的話。
說啊,快說!
她甚至在心里羅列了十多種辱罵方式,等著謝丞赫選中一條,然后她再像賭馬賭贏了一樣雀躍。
謝丞赫的眼睛離不開她的小腹,那里不只有那條三寸的刀疤,還有蔓延至后背的,數不勝數的傷痕。
他在醉后的哀求終于得到了回應,他終于看到了裴安楠在自己沒注意到的地方,受到的非人虐待。
以至于那條她自己造成的疤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隱藏在其他的痛苦之下,好像一點兒也不重要。
可是重要,對她來說重要,那是她對裴家的恨意,是她登頂的決心,是她受過的所有痛苦的合集。
對他也重要,他懸著手,明明知道這些傷疤早已愈合,卻不敢碰一下,害怕她疼。
“你……你干什么?”裴安楠臉色變了,她看著謝丞赫緩緩淌下的眼淚,頭皮發麻。
“憋回去!”
她笑不出來了,剛才心里細細密密的疼也變成了無措和恐慌,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攏上了衣服,隔絕開謝丞赫灼熱的視線。
她見過不少人哭,可是唯一一個為她而哭的只有丁悅蘿,那是她剛登基后,把芙蓉池的溫泉抽干了換新,叫丁悅蘿一起共浴。
丁悅蘿頭一次和她坦誠相見,看見她身上的傷痕,當場哭暈過去。
那時候丁悅蘿哭得歇斯底里,嚇得她胃部抽疼,后來就再也沒和她一起洗過澡。
裴安楠現在也胃部抽疼,伴隨著痙攣,甚至有點想吐。她緊張瘋了,慌亂地伸手想要捂住謝丞赫的眼睛,讓他把眼淚憋回去。
謝丞赫一把抓住她兩只在自己眼前亂舞的爪子,一用力,狠狠抱住了她。
裴安楠腦袋嗡嗡作響,身子僵硬得像一塊木頭,動彈不得。
明明謝丞赫一介書生,力氣小的禁不起她一指頭,可現在她卻軟在謝丞赫懷中,掙扎都掙扎不脫。
“你得多疼啊……”謝丞赫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繞著,他喉嚨的嘶嘶聲伴隨著哽咽,全都埋在她的脖頸里。
不愿意生育的方式有那么多,不傷身體的不是沒有,可她選擇了最絕的一條路,讓她在生死線徘徊,絕了所有人的希望。
她是恨到了什么程度,才能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反抗?才能用捅向自己的刀子來宣戰?
而他都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能做,甚至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傷疤愈合,才在這兒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謝丞赫從來沒有這么怨恨過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厭惡過自己,到了這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多么愚蠢。
懷里的人僵硬地掙扎,但震驚太過以至于沒什么力氣,謝丞赫真想一直不撒手,這輩子都抱著她,讓她再沒力氣去傷害自己。
可是他松了手,他盯著裴安楠的眼睛,從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聽見自己一字一句地說:
“讓你痛苦的人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再傷你分毫。裴安楠,你的王朝到了。”
她受的苦夠多了,她的時代已經來了。
沒有人能拘著她,他也不能,一個擁抱對她來說都是束縛。
她要大展拳腳,她要登頂巔峰。
他就站在她腳邊,身先士卒。
……
裴安楠渾身戰栗,從頭到腳都發麻,頭暈腦脹不說,還一陣陣想吐,心臟更是跳的毫無規律,幾乎要從她口中蹦出。
丁悅蘿無奈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卻見她觸電一樣抽了回去,又是一陣坐臥不寧。
謝丞赫走后,裴安楠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奏折也看不進去,站著坐著都渾身難受,想喝點兒茶壓一壓,抬手就掀翻了茶盞。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亂如麻,只能找丁悅蘿來。
“他真的那么說了?”丁悅蘿坐在裴安楠的榻上,看她這副樣子,又心疼又好笑。
一直沒感受過愛的人突然被愛,也會怕得要死。
裴安楠從小就生活在充滿惡毒和恨意的世界,丁悅蘿也是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才真正走進她的內心,讓她接受自己帶來的溫暖。
“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裴安楠臉色發白,兩瓣薄唇一邊說話一邊發顫,“他到底要干什么?”
丁悅蘿眼底里都是欣慰,她沒賭錯,也沒看錯人。
謝丞赫果然是君子,就算愛上了裴安楠,也將裴安楠的理想放在第一位,甚至愿意放下他二十多年不曾拋棄的高傲,做裴安楠身邊的國師,不圖逾越。
那她不介意幫他一把。
“大約是終于耳聰目明,意識到自己對你是男女之情了吧?”丁悅蘿隨意一句,將一切秘而不宣的情感放在陽光下。
裴安楠彈起來,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里亂轉:“什么?不可能!朕親手打斷了他的骨頭,他有受虐癖嗎?惡心!”
“癡心妄想!”
“癡人說夢!”
丁悅蘿看著她打轉就覺得暈:“你當初用宮妃勾搭男人那套接近他的時候,沒想過有這么一天?”
裴安楠陡然停下腳步:“他喜歡這個?”說著眼睛一亮,“來人!去挑幾個美人送到國師府去!”
外間剛應下,丁悅蘿就慌忙打斷:“先別去!”
轉而又好笑又不可置信:“你這是要干什么?”
“他不是喜歡這些嗎?朕給他送去!要多少有多少,什么樣的找不到?”裴安楠喘著粗氣,眼冒金星,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丁悅蘿盯著她,恍然意識到,就算她現在已經是皇帝,已經站在了制高點,可若是不撕破那層外衣,內核里的裴安楠就還是備受欺凌的裴安楠,還是為了不受傷害而封閉自己的裴安楠。
于是丁悅蘿微微一笑,直視裴安楠的眼睛:“你究竟怕什么呢?”
“你是怕他喜歡你,還是怕你喜歡他?”
裴安楠瞪大眼睛,脫口而出:“朕有何可怕?”
“那你就是在怕,你不值得他喜歡?”丁悅蘿聲音恬淡,直戳痛點,“你怕你浴火重生,渾身鮮血,臟了他一抹白衣?”
“胡說!”裴安楠下意識還嘴,人卻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也不和丁悅蘿對視,“朕乃九五之尊,天命所歸,他區區一個國師……”
“對,他區區一個國師,配得上朕?”裴安楠像是找到了支點,滔滔不絕,“不過是朕一捏即死的螻蟻,竟膽敢妄想朕,真是膽大包天!”
丁悅蘿忍笑,一言不發,只是看著裴安楠,將她心虛的眼神盡收眼底。
“叫你來是來幫朕排憂解難的,不是叫你來看笑話的!”裴安楠被看得渾身發毛,氣不打一處來,“滾滾滾,真沒用!”
丁悅蘿毫不在意,當真起身告退,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
倒是裴安楠吃了癟,想叫她回來又抹不開臉,氣得一腳踹翻了博古架,花瓶碎了一地。
蘇公公帶人前來收拾,偏巧多嘴問了一句:“那……還往國師府送嗎?”
裴安楠一愣,更惱了:“送個屁!都滾蛋!”
謝丞赫得了丁悅蘿的口信,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饒是丁悅蘿不送信兒來,他也能猜到裴安楠的反應代表著什么。
他心里陡然生出充盈的暖意,溫柔得發脹。
相約前來議事的陳硯書看到謝丞赫這個表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揶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謝丞赫臉色發紅,又搖了搖頭:“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陳硯書嘖嘖兩聲:“你叫我來不會就是說這事兒吧?那我可幫不了你。”
聞言,謝丞赫正襟危坐,方才還柔情蜜意的雙眸,眨眼間便變成了出鞘利刃:“今早早朝,那些人都是岳謹嚴的人吧。”
“他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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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