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喬錦歡離開的背影,鎮安王世子眸光微閃,等她徹底消失后才問旁邊的影衛,“聽你稱她為月幽大人?”
“是。”
“那她是你們統領?”
“不是。我們統領是影子大人,月幽大人是月部的統領。”
嗯?
“我知道你們是負責保護皇上的,月部呢?”
“是……”
影衛遲疑片刻,想到離開地宮時影子說以后一切聽太子吩咐,他才又說,“情報間諜。”
難怪~
他外甥也是個能人,這么幾年下來,直接把皇帝搞情報的心腹給策反了,牛逼!
鎮安王世子想著,笑瞇瞇的就回了書房。
顧長盛瞧他一臉喜色頗有些好奇,“舅舅,是誰來了?”
“是你從前那個婢女,喬錦歡。”
提及她,顧長盛的神情略有些復雜,“她人呢?”
“走了。不過我看她好像傷得不輕。”
顧長盛略有些怔愣,“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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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安王世子搖了搖頭,“她弄的假死藥給你,找影衛把你弄出來,又找人離間讓皇帝怒斥發落云王,這一樁樁一件件,你真當她不需要付出點代價?”
“你那個父皇又殘暴,喬錦歡她原又是你父皇的死士,稍有不慎,被你父皇打死都是輕的。”
聞言,顧長盛眉頭緊皺起來,似嘆道:“她也沒必要救我。”
說到這個,鎮安王世子就樂了,朝他擠眉弄眼一眼,哈哈大笑,“那還得多虧你自己啊。你當她一個頗受皇帝信任的死士統領為什么要幫你?那還不是圖你。”
“圖……我?”
“不然呢?”
鎮安王世子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咱可不能當你父皇那種負心漢啊。這姑娘危難關頭肯幫你,你得記情。甭管喜不喜歡,大事成后她要沒死你就得成全一下她。”
“女子的感情由來最是好利用,若有良心,給她一個善始善終,若無良心如你父皇那般,殺你不夠,殺我們一家不夠,連陪伴他一路走過來的你娘他都要殺……”
“什么?”
顧長盛眼底一冷,“他還要殺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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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是喬錦歡攔下來的。要不然,你娘在你死的第二天就得跟你一起去了。”
顧長盛沒再說話,只是渾身的氣息越發森冷,叫人見之膽寒。
眼見夜色漸深,他只好暫且壓制住心底殺意,又仔細叮囑鎮安王世子幾句,叫他注意朝堂局勢后,才讓對方趁夜色速速離去。
隨后,顧長盛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盯著外面的月亮出神。
他現在腦子很亂,卻又覺得自己好像比之前要更理智清晰一些。
昨天的他,滿心復雜還在糾結要不要順勢造反。
可而今,想一想即將要被迫害的母后和舅舅一家,想一想那些依附于他的太子屬臣,再想一想昏庸的父皇、無才無德的皇弟們以及朝堂上的數之不盡的貪官奸佞……
顧長盛清楚的知道,自己沒得選了。
何況“死”過一遭,他意識到掌握著生殺大權的那個位置,誰坐,都沒有自己坐來得好!
既然如此,那就——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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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個一手將自己推上這條路的喬錦歡……
顧長盛又是一聲輕嘆。
說氣吧,有點;說恨吧,也有點;說感謝,也有;說喜歡,好像也有點,畢竟陪在自己身邊那么多年~
一時,他情緒更為復雜。
不過現在的他沒心思琢磨太多兒女情長的東西,最近朝堂局勢太亂,他得給鎮安王世子充當幕僚。要不然就鎮安王世子那低的可憐的政治敏銳度,只怕是撐不了太久就會被玩死。
他們這邊忙著,宮里也不太平。
從那天跟兩個道士談完之后,皇帝就發覺自己的身體果真日漸虛弱下去,四五日之后,多走兩步路就開始喘了。照這樣下去,別說半年,能活過半個月都未可知。
皇帝一下子就慌了,先找太醫把脈,結果脈象一切正常。
不得已之下,他又只好去找莫清和莫問。
“兩位仙長,是朕誤會你們了。朕而今命不久矣,不知你們可有辦法救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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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略有些氣弱的說,一邊在心里慶幸,得虧當時沒對兩位道長下手,要不然現在可就麻煩了!
莫清飄然若仙的甩了甩拂塵,沉默的搖頭。
皇帝瞬間大受打擊,直接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早已被嚇得慘白,“難道,你們也沒有辦法嗎?”
莫問神色遲疑的看向莫清。
見狀,皇帝心里燃起一絲絲希望的火苗,“兩位仙長,只要你們肯救朕,你們要什么朕都給。”
“我等方外之人,不貪功名利祿。”
言下之意就是確實有辦法!
皇帝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樣,急切又充滿希望的看著莫清,“仙長,朕不想死。朕一死朕的兒子們無一人能繼位,天下將大亂啊!”
莫清和莫問對視一眼,任憑皇帝再三懇求,他兩也繼續保持沉默。
直到從皇帝語氣里聽到幾分殺意,莫清才故作被打動的模樣滿臉無奈的點了頭,“皇上,確實有辦法。只是這法子我只能告訴您,用不用就看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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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朕用。”
皇帝堅決的說,天底下沒有任何東西比他的命重要。
“大宴國運,借國運而行長生之道。”
莫清極其篤定的表示,“國運,分散在國君、皇子、朝臣及萬民之上。后兩者不足為懼,而您的命數已盡,氣運也若乎其微。”
“你的意思是朕的皇子們?這跟朕的命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了。皇子們足有九位,氣運正值鼎盛,您又早早給他們封了王,而今皆是蛟龍在水。他們強,您的氣運自然就弱,氣運一弱,這命數自然也就……”
合著,還是因為他兒子們太多?
是啊,蛟龍在水,一躍可就是要化為真龍天子的。他們強勢,自己這個老真龍可不得弱下去?
哎~悔不該殺太子殺的那么利落,導致無人壓住他的兒子們。
皇帝想著,又接著說,“那按仙長的意思是?”
“而今只有一個辦法,除蛟龍,用其運勢成全己身。”
皇帝眉頭一皺,怒聲呵斥道:“好膽!仙長你是要叫朕親手殺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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