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覡和曾軼都轉頭看他。
男人梳著油頭，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裝看著就知道價格不菲，再加上他刻意露出來的勞力士腕表，配合臉上潤色過的禮貌笑容。
四個字大概可以形容。
斯文敗類。
“抱歉，沒空。”
蟻覡直接拒絕，神色也從笑面換成了冷面。
死纏爛打大概不是男人的風格，便帶著稍顯失望的神情離開。
但頻頻的回頭以及眼神里透露出來對蟻覡的興趣卻半點不減。
而酒吧里的不少常客都知道剛才上去搭訕的男人之前可是無往而不利的，因為他的存在使得他們看上的獵物被勾走，然這次看到他碰壁難免有些解氣，但同時某些征服欲也陸陸續續被挑了起來。
沒多一會兒，又一位來到蟻覡這邊。
“美人，晚上有約了嗎？”
男人穿著奢侈品牌的花襯衫，手里不停轉著名車的鑰匙，一張臉倒是油頭粉面，可眼神過于下流。
“抱歉，有約了。”
她冷冷拒絕。
而在這位剛走不久，便有另一個稍顯高壯，脖子上紋著龍的男人上前，他更加大膽，直接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環著她。
曾軼看著女人漸漸不耐煩的樣子，以及接踵過來搭訕的人，他突然有點兒后悔坐吧臺這里了。
“不好意思，請問還有包廂嗎？”
曾軼立刻詢問服務員，得知還有空的包廂，便立刻定下。
他離開座位，將男人的手從女人的肩膀拿下，神色嚴肅。
“不好意思，她和我一起的。”
接著便抓住她纖細的胳膊，拉著她一路往包廂走。
與其說走，倒不如是逃。
蟻覡穿著高跟鞋，被他拉得有些跌跌撞撞，剛一進包廂，她還被絆了一下，按照她的性格怎么著都得拉個人給她墊底。
于是曾軼就成了那人。
兩個人摔倒在包廂門口，男人因為職業慣性，他的身體會自覺得對身體脆弱部位進行防護。
女人壓在他的身上，并不重，相反到有些過于柔軟。
她撐著手臂在他的身體兩側，想要爬起來，但旗袍下擺太窄，裙擺大幅度上爬，幾乎到了走光的程度。
雪白的大腿露了出來，他連忙將眼神避開，但心跳還是不可避免的開啟了加速度。
“曾先生，你的心跳好快。”
她將掌心放到了他的心口，微微壓下些，心臟跳動的便更加明顯，急促又熱情。
“......”
聽到這話，他看向她，發現她白皙的臉頰浮現了一層粉紅，眼睛也沒有初見時的清澈透明，連帶著她說話的腔調也越發曖昧。
“你醉了。”
他好心提醒了一句。
“不可能，我的酒量可是海量。”
說完這句話，女人像是為了證明一樣，努力想要站起來，但是她的動作就像是蝸牛，不，蝸牛不會搖搖晃晃。
而公寓另一端，目睹了全部過程的青年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緊緊攥緊手，恨不能現在就沖出去把女人帶回來。
她一個成年人，為什么就不能讓他省省心呢。
深吸了口氣，他本不想將威脅的話術用在她的身上，但是他實在不想要就這么放任她倒在別人懷里，他知道女人并沒有喝醉。
“蟻覡，立刻回來，否則我現在就過去。”
耳機里傳來青年的話語，冰冷又帶著命令的語氣讓她立刻收斂了幾分，看來表演的有些過了。
她當然不能讓青年出來。
于是在曾軼的眼前，女人就像是剛演完醉酒戲立刻出戲的女演員一樣，眼神再度變回清明的模樣，說話也恢復了正常。
在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視線里，女人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
“抱歉曾先生，我家里有點事，先走一步，至于后續的計劃，晚些再通知你。”
蟻覡出了酒吧便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地點后，便靠在出租車的靠背，按下后車窗的玻璃，便吹著風，便思考著。
本來想要裝醉的，但是從青年的語氣就能聽出來，他看出來她在裝醉了。
哎，真是什么都難躲他的法眼。
到了小公寓，她脫下高跟鞋就沖著青年的監控室過去。
還沒進門，就被青年厲聲制止。
“去洗干凈，不要把一身的酒味帶過來。”
還是有些冷的話語。
“是，少爺。”
她翹首瞄了眼坐在筆記本電腦前的青年，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有一個挺直的讓人無端覺得距離感十足的背影。
她在梳妝臺前將所有的飾品都摘下，放到精致的妝奩中，包括之前洗澡洗頭都不會摘的耳釘，就像青年說的那樣，她確實身上酒氣很重。
用青年同款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從頭到腳洗了個徹底，等洗去了一身的塵埃與酒氣，才從浴室出來。
換上干凈的浴袍，長發用浴帽保住，她站在梳妝臺前思索青年之后會如何。
別的她倒是無所謂，唯一擔心的就是青年會為了她現身于人前。
為了避免這個糟糕情況發生，她得提前想好應對方案。
結果一想就想了好些時間。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
打斷了她的思緒。
轉頭一看，青年站在臥室門口側著身，視線并未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洗好了怎么不過來？晚飯要涼了。”
蟻覡立刻朝青年那邊走去，試探性的問了句“少爺，你不生氣了嗎？”
“......”青年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轉身便走。
看方向是餐桌那里。
她連忙跟上去。
晚飯還是很豐盛的，兩個人都默默用餐，但氣氛卻并不似以往的溫馨和睦，反而透著股隱隱的緊繃感。
方寂照見女人放下了餐具，拿起了方巾，知道她吃完了，那么接下來也該進入正題了。
“蟻覡，我查了你來方家應聘前的個人經歷......”
女人聞言看著他，露出你接著說的眼神，瞧著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我敢肯定那些查到的資料都是你提前準備好的......對嗎？”
蟻覡面上淡定，但心里已經起了波瀾，為什么，他怎么看出來那些資料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她自己檢查過，并沒有什么遺漏。
難不成，青年是在詐她？
“少爺，怎么突然對我之前的經歷感興趣了，除了結過婚，貌似克死了前任老公之外，我應該沒有什么黑歷史吧。”
“不必跟我避重就輕，我對你的過往并沒有興趣，人最重要的是現在......”青年雙手交叉放在餐桌上的純白桌布上，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激光，可以輕松穿透皮膚表面，看破皮囊的偽裝，“所以請你坦誠告訴我，你為什么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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