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過一日，那姑婆子就被永王處理了，只可惜，司馬靜已經入了局。
其實在她看來江嬙這個人不足為慮，皇帝雖然賜了婚，但江嬙還未曾嫁入永王府，永王這十年又并未娶妻，再加上她被賜姓，隨永王皇姓。
于情于理，無論兄妹還是養女，她都可以稱作永王府正兒八經的大小姐。
便是曾經江嬙如愿入府，也不過是永王后院之中的一個擺設，連點水花兒都沒掀起來過。
走走停停間，只是后院到前廳的路，她們卻是生生走到了月亮高升。
終于，那亮堂的大廳出現在兩人眼前。
風葉帶著小環，還沒到門口就被攔住了：“來者何人？”
此人一身布衫，可那站立的姿勢是騙不了人的，顯然是練家子。
永王府中沒有見過此人，那就是皇帝貼身保護的親信了。
讓風葉疑惑的是，司馬靜入宮多年，此人是皇帝身邊的人，可她竟是不認識的，而先前她也在腦海中尋找過，當日司馬靜前來覲見之時，未曾見過此人。
司馬靜不識，可關于此人的記憶倒是有些。
當日與今時不同，下午時她說的話，是雪瀾說過的，可今日是她先說，一樣的場景發生兩兩遍，想來那初識的驚艷也無了，自然也就沒有了司馬稷讓他去查探雪瀾身份一事，而之后入宮未曾見過，是因為司馬稷將他留給了雪瀾做暗衛。
雪瀾，那個瀾字，倒是讓她想到了蘇瀾，也想到了殷浩，不過，看看眼前的世界，恍若隔世。
“這是我家小姐，司馬靜。”
皇室宗親多有封號，便是平日里，王府家的小姐也是被稱為郡主的。
這諾大的京中，屬于王府，卻又被稱為小姐的，就只有永王那養女一人了。
“原來是王府小姐，卑職失禮了。”
他道了歉，別的話一概不說，也未曾為自己正名是因為那屋內有皇帝所以嚴格了些。
風葉上下掃視了此人一眼，面帶微笑的跨進了門檻。
高堂之上，兩名男子談笑生風。
不，準確的來說，只有一人在笑，而另一人，面色清冷，看不出神情。
這兩人，她都不陌生，應該說是司馬靜都不陌生。
一人是永王，一人是當今皇帝司馬稷。
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這個人，是她的‘夫’，是她的男人，是夜間唯一可以擁抱她身體的人。
也是這個人，讓她絕望，痛苦，不甘。
風葉瞇了瞇眼，心底的感受，不屬于她，卻在此刻一一浮現，這是司馬靜的怨，亦是她的恨。
“我會幫你，可你要告訴我，你需要的是什么。”她心中默念。
似乎，在說給自己聽，也在說給，那早已經死去的司馬靜聽。
心間漸漸平穩了許多。
然而就她以為一切平靜時，心底的怨恨卻再度浮現，比之之前，更為猛烈，她幾乎無法掌控身形，小腹傳來的下墜感和刺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頭腦發昏，風葉腳下一軟，直直倒了下去。
“小姐！”小環嚇了一跳，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拉風葉，只能側了身子，墊在她身下，一時間，兩人齊齊倒地。
小環的驚呼聲，讓原本暢聊的兩個男人回過神看向門口。
永王皺著眉，走了過來，詢問躺在地上，身上還壓著風葉的小環：“怎么回事？”
小環老老實實道：“小姐不知怎么的，突然暈倒了。”
“王叔，這位是..........”皇帝從高座走下，目光一掃，便確定那地上躺著的素裙女子是今日在花園中遇上過的司馬靜，他心中有數此時她為何會來，面上卻是假裝不認識一般詢問。
永王道：“司馬靜，她的司馬姓氏還是皇上您賜予的。”
“原來如此，她這般，似乎是病了？”
永王并未接話，而是走上前，俯下身子將風葉抱了起來。
被壓了許久的小環終于脫身，可腿有些發麻一時片刻起不來。
“王叔..........”看到永王直接將人打橫抱起，皇帝面色間閃過一抹不悅，他想說什么，卻是被永王打斷。
他似乎知曉他的想法一般，又似乎只是說明情況：“皇上，她畢竟已經及笄，如今前廳失態，為了避嫌，還是要勞煩皇上留步。”
看著司馬稷面色微僵，邁出的一小步頓住，司馬營面色不變，只道：“微臣這府中女子稀少，此刻若是喚人來，只怕要等上一會兒，地上涼，臣先送她回去。”
司馬營走得快，根本不給司馬稷說話的機會。
看著永王的背影，司馬稷雙眼微瞇，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他可以確定，這司馬營是在乎司馬靜的，想要牽制他，這女人他必須握在手中。
被送回不久，風葉便醒了過來。
小環半跪在床前，看到她清醒，眉目間的擔憂散了些：“小姐，你終于醒了，你嚇死小環了。”
“小環，扶我起來。”她擺擺手，只覺得腦子還有些發漲。
坐起身來，風葉看著身上的被褥微微有些發愣，剛剛她昏睡過去時，看到了另一段記憶。
摸了摸腹部，她微微瞇起眼。
司馬靜被灌毒酒的時候，已經懷孕了，不過只有兩月有余，連御醫都沒請，她自己也是后知后覺。
雪瀾的孩子，不是司馬靜動的手，反倒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帶著屈辱與母親一同死去。
司馬稷如何，她心中已經有數。
倒是雪瀾............
與之前的林緩緩一樣，在別人眼中的雪瀾，又是否真的那樣好？
她是真的分不清自己的仇人是永王，還是皇帝，還是根本就心里很清楚，卻將一切歸咎永王？
一月的時間悄然溜走。
太陽初升，出去取早膳的小環匆匆從外面走回來。
手中沒有早膳，倒是面色間有幾分躊躇：“小姐，宮中來人了。”
“哦？”風葉挑眉：“宮中來人，你應該去稟告王爺才是。”
小環擰著帕子道：“不，是來找小姐的。”
找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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