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向嶸幾乎確定這老翁與毒無關，便坦言：“我家小妹中了毒，胡郎中說，可能是繞梁蛇毒調制的毒藥，這才來叨擾先生。”
聽聞中毒，老翁怔了片刻，這才注意到向嶸背上還背著一個嬌小的姑娘，下一刻他欣喜無比：“快快過來，讓老夫瞧瞧。”
對于老翁莫名的興奮，向嶸顯然不解。
“娃娃莫怕，老夫見過繞梁蛇，聽聞過繞梁毒，卻還未曾見過真正的繞梁毒。”
說完，便等著向嶸回復。
見他不吭聲，又道：“你們要找繞梁蛇，這山里可不好找，這繞梁毒可是耽擱的越久越不好解，但繞梁蛇老夫知道何處有，只需頃刻間，便能給你們抓來。”
向嶸還在猶豫，身后傳來輕柔的聲音：“答應他。”
向嶸想了想，似乎也只能答應了，只是這滿地的陷阱...........
“我該如何過去？”
“這簡單！”老翁丟下手里的活計：“我怎么說，你怎么走，現在，往前六步...........往左三步，再往前...........”
幾步路一個陷阱，饒是向嶸自詡武功高強，也不免有些腦殼疼，因為不知道下一腳會不會踩空，亦或者踩在什么尖銳物上，在老翁的指揮下，終于平安走到了菜地旁。
老翁迎了過來，踮起腳越過向嶸的肩頭，看向被向嶸背在后背上的風葉。
“喲，小丫頭，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風葉打量了幾眼老老翁，開口道：“我現如今給老先生看來，老先生不應該先遵守承諾，抓來繞梁蛇？”
老翁微愣：“你這小丫頭，瞧著就是個伶牙俐齒的。”他說話時，還傲嬌的哼了聲。
“都說老小老小，我就不生氣了，權當老先生你是夸我。”
“誒，你這小丫頭。”老翁瞪了瞪眼，似乎這樣就能嚇到她。
然而事實是，他收獲了一個眉眼彎彎的笑。
向嶸看著兩人，一時間竟是插不上嘴。
這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是拌起嘴來了。
老翁也沒食言，讓兩人進小屋等著，自己就走了。
臨離開時還不忘囑咐：“山間猛獸多，老夫這屋子附近可都是陷阱，若是不小心踩了，斷手斷腳還是輕的。”
向嶸將她放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腿肚：“能動嗎？”
風葉搖了搖頭。
向嶸嘆了口氣，只能坐在旁邊等著。
沒多久，老翁回來了，手上捉著一條扁頭蛇。
這蛇身上的花紋奇特，一眼就能看出與其他色的差別。
從頭部至尾部，是黑灰青三色相間條紋。
老翁將蛇捉到兩人面前：“此蛇便是繞梁蛇。”
風葉道：“我們怎么知道是不是，又豈止你是不是誆騙我們說它是？”
“誒，你這女娃娃！”老翁氣急：“等著！”
他轉身去抓了只雞，將蛇頭摁在雞身上蹭破皮。
沒一會兒，兩人就看著那雞無力的躺在地上，但沒幾分鐘，又精神抖擻的爬了起來。
老翁道：“這繞梁蛇的毒性，是讓獵物暫時失去抵抗能力，并不致命，它們喜歡吞活物，死了可就不感興趣了，但這毒根據中毒程度啊，效用時間不同，最長的也就一兩個時辰。”
“繞梁毒是將繞梁蛇的毒性保留的同時，消除了過時消退。”
“也就是說，若是中了繞梁毒，沒有解藥，你這輩子都只能躺著了。”
老翁又湊過來瞧了瞧，還給她把了脈：“你這是中毒輕，若是再重些，別說坐起來了，能不能說話都是個問題，只能躺在哪里，啥也干不了。”
植物人！
聽到老翁的話，風葉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植物人。
對外界有感知，卻只能躺著，什么也不能做。
風葉還在走神，向嶸忽然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是我，是我害了你。”
什么？
風葉只是片刻疑惑，便想到了當初在江南意圖置向嶸死地的人。
向嶸咬著牙，眼眶通紅：“那些人之前想著要我的命，只可惜他們不能直接要我的命，所以只能另辟蹊徑，比如，把我變成一個廢人！”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滿是懊悔和憤怒：“我原本以為我護送你回江南更安全，可危險卻來自于我。”
聽到這里，風葉明白自己想的沒錯？
那林子里出手的，就不是林間山匪，而是沖向嶸去的。
那把刀，她是被靠近刀柄位置的刀刃刮傷的，若是刀尖...........
既然是可以用來傷人的，刀尖自然是毒性最強的地方，風葉下意識看向被劃傷的那只手，昨夜的郎中先生已經幫她重新清晰了傷口并包扎。
老翁沒興趣聽兩人的故事，他注意到風葉的目光：“可否解開讓老夫瞧一瞧？”
風葉雖然沒有回答，但另一只手已經摸向紗布。
“我來。”向嶸攔住她，雖然那只手沒有被劃傷，但比起這只手，只會更疼。
十指連心，她那五個指頭的指甲都扣爛了，胡郎中幫她處理過后，就只剩下光禿禿的手指了，晨時連早飯都是元桃喂的。
紗布解開，老翁端詳了許久：“這傷口倒是無礙，你這只手沒受影響，完全是運氣。”
風葉微微抬眸：“老先生懂醫術？”
“略知，略知。”老翁并未否認。
風葉猶豫了片刻，扭頭對向嶸道：“我想單獨跟老先生說幾句話，可以嗎？”
少女眼中帶著水光，向嶸此刻正內疚，又怎會不答應。
看著他走出去，老翁饒有興趣道：“小丫頭，你支開他，是要與老夫說什么？”
風葉開門見山：“老先生對繞梁毒很感興趣，我也很感興趣。”
“哦？小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風葉看著門外的向嶸：“先生若是幫我圓個話，我便滿足先生的興趣。”
老翁瞇眼：“你這丫頭，莫不是說話框老夫？”
“老先生說笑了，我人就在這里，與你說了這般話，自然是要在這里直到你看見繞梁毒，框你與我也討不了好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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