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當事人此時坐在賀時的保姆車里，跟在警車后面前往警局做筆錄。
賀時還在檢查徐茵身上有沒有被硫酸沾到。
“沾到了一定要說。”
“真沒有。”
小路開著車，穿行在如梭的車流里，把著方向盤的手還有些發抖:
“時哥我剛嚇死了，要不是茵姐反應快，帶著你躲開了，后果不堪設想。”
頓了頓，又夸了一句:“茵姐剛才真的好颯啊！”
賀時瞥了小路一眼:“裝什么嫩？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二十四了。怎么？以為自己還是頂頂嫩的小鮮肉呢，看誰都喊姐？”
“……”
小路嘿嘿笑了兩聲沒再吱聲，心里腹誹:我要是喊她嫂子，你指定不這么說了。
這時，徐茵的手機響了，從外套兜里掏出來一看，“是我哥。”
賀時扯了一下嘴角，準是看到熱搜追過來問的。
果然，電話接通，江照予先問妹妹有沒有事，確定無恙，又問:“你怎么和賀時在一起？他去找你的？”
賀時在一旁清了清嗓子；“予哥……”
“你怎么還在？”
“……”
徐茵忙說:“哥，警方要我們去做個筆錄。”
“那也別跟他一塊兒走，他粉絲多，有點動靜就上熱搜，鬧騰得很。”
賀時:“……”
大舅哥，你這就有些不講武德了。
江照予問哪個警局，徐茵沒說。
流量歌手一個接一個現身警局……熱搜榜怕是要被今天的事承包了。
盡管和承包也差不了多少——
公共場所潑硫酸本就是社會危害較大的惡**件，尤其還牽扯到賀時這個擁有大五千萬粉絲的流量明星，要是再來個最近通告不斷的江照予，她怕被聞訊而來的粉絲堵在警局一晚上出不來。
到了警局，賀時戴好口罩、帽子，不忘給徐茵也戴了一套。
他車里有好幾頂備用棒球帽，挑了一頂帽圍最小的扣在她頭上，依然有些大。
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帽子，儼然一對小情侶。
下車前，他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刑偵隊的警員過來給他們做筆錄，還需要兩人的身份證復印件。
賀時的錢包在車上，他給小路打了個電話，小路給他送進來，小心翼翼地問:
“哥，咱可是受害方，還要留案底啊？”
接待他們的警員笑起來:“放心，不留案底，只是筆錄需要。”
小路這才放心，從錢包里拿出身份證，遞給警員。
警員低頭看了眼，眼神微顯驚訝:“賀時瑾？你不是賀時嗎？”
賀時應了一聲:“賀時是我藝名。”
徐茵:“……”
完全愣住了。
賀時是他藝名？
本名是賀時瑾？
逗姐玩呢！
但，心里諸多糾結，這一刻煙消云散。
那天晚上，徐茵的直播間像花錢買了粉一樣，一刷新，粉絲數就上一個新臺階。
有的自稱是被她利落的掃堂腿酷到的，有的自稱是賀時的媽媽粉，打著給賀時相看女朋友的旗號，但評論區的留言卻是:
同樣，賀時的個人主頁也被粉絲攻陷了，短短一晚上，評論超十萬，全都是——
江照予那邊相對好些，但也有不少粉絲故意逗他:
這幫粉絲把“小姨”這個稱呼給徹底玩壞了。
以至于幾個當事人看到“小姨”兩字就覺得辣眼睛。
賀媽媽蔣韻如在電話里劈頭蓋臉地罵了兒子一頓:
“你說你這么大個小伙子，居然還要小姑娘保護你，丟不丟人？別以為茵茵是我小姐妹，算起來是你長輩、就有義務照顧你了？想得美！”
賀時:“……”
頭疼得擰擰眉心:“媽，我什么時候要她保護了？”
“我看到的視頻難道不是？”
蔣韻如把小姑子發到群里的視頻轉發給兒子。
“瞅瞅！丟人不？”
賀時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深深抹了把臉。
總不能說，這視頻是網友們惡搞的，只截取了她摟著他躲過硫酸襲擊、腳踢罪犯的那幾秒鐘，還取了個動圖名——“巾幗救美”。
“幸好茵茵沒事，否則把你身上的皮全剝下來植給她，都不夠消我的氣！”
蔣韻如罵了兒子一頓，心里舒服多了，掛了電話，給徐茵發了條語音，優雅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茵茵，這個周末有空嗎？婷婷找了個喝茶賞楓葉的好地方，我帶你去。”
靠在床頭，劃著pad批改學生作業的賀教授:“……”
都說女人變臉如翻書，這話當真不假。
徐茵收到如姐的約茶邀請時，正美著呢。
她睡了一覺，醒來就聽到系統的叮聲，直播間的粉絲這段時間每天幾十萬的增速，現如今已漲到一千多萬，百萬贊賞的成就達成了！
系統獎勵了她2%進度點。
雖然不是滿格獎勵，但也不錯了。
至少比她計劃達成的時間提前了許多許多。
額外任務完成，江照予也基本已擺脫黑紅頂流的人設，通過《聲聲入耳》這檔節目，讓更多歌迷見識了他的音樂才華，讓更多粉絲真心粉上了他，相信他的音樂道路會越走越遠、越拓越寬。
她接下來的人生，就沒什么心事了，順其自然地享受生活，就是最好的規劃。
“好啊如姐，周末見！”
眨眼到了周六，迎著習習秋風，蔣韻如載著她，來到賀思婷事先預訂的曉山茶館喝茶。
茶館開在半山腰，視野所及，皆是如火的紅葉。
賀思婷的女兒也來了，看到徐茵，搶著坐到她身邊:“茵茵姐，你是我舅媽和媽媽的小姐妹，那我是不是得喊你小姨呀？”
“噗……”
蔣韻如等人都笑了起來。
這個梗怕是過不去了。
喝茶到一半，喬佳妮說要上廁所，拉著徐茵一塊兒去。
賀思婷笑罵她:“怎么上個廁所還要茵茵陪？你自己不會去呀？”
喬佳妮理直氣壯:“女孩子上廁所都要結伴的。”
徐茵笑著說:“正好我也想出去看看山景，我們一塊兒去吧。”
出了包廂，喬佳妮挽著她的胳膊轉了個彎，穿過一條楓葉游廊。
“姐姐，這里的景色最美，我去上個廁所，你就在這里等我吧。”
“好。”
喬佳妮剛走，她身后古色古香的包廂門吱呀一聲開了。
扭頭，望進賀時含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