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義海從五歲開始學習鋼琴,這么多年哪怕是大年三十那一天,他都會練滿三個小時。
小時候鋼琴老師夸他天賦異稟,他自己也這么覺得。
每年學校的文藝匯演,他都能獲得獨奏表演的機會,還經常拿獎。是在校時,大家都羨慕的‘別人家的孩子’。
就連父母也對他報以厚望,還經常拿時尋激勵他。
說他會是第二個時尋,第二個天才少年。
高義海翻來覆去地看時尋的比賽視頻,看到時尋獲得華沙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他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就好像下一個能登頂那個位置的,會是自己。
星海杯是全國最有分量的鋼琴比賽,高義海想通過這個國內比賽,證明自己。
接著再作為新起之秀,拿到參加國際比賽的資格。
可是他現在,連國內的比賽都拿不了冠軍。
前面有比他好的三個人。
他注定成為不了時尋,走不了時尋天才少年一鳴驚人的道路。
“別哭了。”
高義海正懷疑人生時,一道不慍不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高義海抬起頭,看見沈清。
“你不是很喜歡時尋,說他是你的偶像嗎,我回頭幫你約他跟你吃飯。”
沈清知道,這種時候安慰什么都沒用,不如幫他一點實際的舉手之勞。
高義海定定地愣了兩秒鐘。
“真的嗎?”
他不可置信地問,眼眶里的眼淚收了回去。
“騙你干什么,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
“你這么年輕,前途不可限量,別因為一時的失意懷疑自己。”
雖然知道安慰沒什么用,但沈清還是沒能忍住,說了一些關懷的話。
高義海苦笑一聲,“我年輕?我比你還大兩歲……真羨慕你,你確實彈奏的比我好,而且還能結交時尋這種世界冠軍當朋友。”
或許沈清的水平,跟有時尋的點撥指點也有關系。
高義海沒能免俗地這樣想。
心里微微好受了些。
但轉頭還是忍不住嫉妒起來,沈清怎么就有這樣的條件,能認識時尋呢。
如果他能跟時尋這樣級別的大師當朋友,說不定他的水平會比沈清更高。
“你羨慕我干什么?你只看到我這次比分比你高,能進決賽,但我要是不說,你應該不會知道……”
“我之所以參賽想拿冠軍,是為了能得到五十萬的獎金,用獎金給自己做人工心臟的移植手術。”
“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每次演奏對身體都是巨大的挑戰。”
高義海突然聽到沈清這么說,面露驚愕,嘴唇睜大。
“你……有心臟病?”
隨后,高義海臉上閃過一抹愧疚,“對不起,我……”
他一時說不出口。
他剛才竟然還在嫉妒沈清。
“沒什么啊,我是想告訴你,我也沒你想象的那么光鮮亮麗,或者是你認為的,那么幸運。我不僅有心臟病,還爹不疼媽不愛,從小在鄉下,跟奶奶一起長大。”
沈清不惜自揭傷疤的行為,讓高義海感動得說不出話。
突然,高義海注意到一抹眼熟的身影,正在朝著他們靠近。
高義海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一眨不眨地盯著走過來的時尋。
“把自己說得那么悲慘干什么,你不是還有我嗎?”
時尋的身子從背后突然傳來,沈清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著男人。
“我實話實說,又不是在賣慘。對了,你來得正好,我剛才還在跟他說,要介紹你跟他認識。”
時尋抿著唇,一言不發,眼里意味深長。
高義海能跟時尋見面,一瞬間把比賽失利的事拋在了腦后,激動得立馬站了起來。
“時老師……你好,我是你的粉絲。”
高義海雖然努力矜持了,但還是蓋不住身上迷弟的氣息。
時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可眼神卻不輕不重地掃過沈清。
沈清覺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時尋是什么意思,怎么個想法。
難道不愿意跟陌生人吃飯?
“你干什么這么看我,我正好餓了,要不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吃飯吧?”
高義海一臉期待地看著時尋,但又害怕讓偶像感到為難,于是客氣道:“時老師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別勉強。”
時尋雖然矜貴疏遠,但在保持距離感的同時,又不失教養里的禮貌。
“吃個飯而已,不勉強。”
他轉頭看向沈清,還是情緒不明的樣子,“走吧,你想吃什么,看看餐廳。”
沈清第一時間詢問高義海的口味喜好,高義海受寵若驚地看了一眼時尋。
在時尋面前,竟然能輪得到自己說話?
“時老師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高義海第一反應就是以時尋為主。
時尋卻把腦袋轉向了沈清,“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沈清:“……”
這種時候他要是再說一句高義海吃什么大家就吃什么,問題或許就陷入循環無解了。
“那就吃……烤肉?”
高義海和時尋都點了點頭。
高義海卻忍不住暗中猜測,沈清到底跟時尋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感覺時尋很在乎沈清的樣子。
三個人到了烤肉店,點好餐,沈清主動擔氣烤肉的責任,“你們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就當我不存在。”
時尋用沈清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說了回來,“你這么大個人,又不是空氣,怎么當你不存在?”
沈清:“……”
“那我走?”
他本來也想給高義海和偶像時尋樂單獨相處的空間。
時尋眸色一冷,帶著壓迫感,“走什么走,給我坐下。”
說完,時尋還搶走了沈清手中的夾子,替沈清烤肉。
高義海再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時老師,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你跟沈清是什么關系嗎?”
時尋一邊烤肉,一邊問,“你覺得我們看上去像什么關系。”
高義海迷之沉默了好幾秒鐘。
說是朋友?又比朋友多出好多親近和默契。
說是親戚?
親戚之間的氣氛是親近卻不曖昧的。
那就只能是……
“我不太敢說……”
沈清噗呲一聲笑了。
時尋看了他一眼,把剛烤肉的五花肉夾到了沈清面前的盤子里,頭也不抬地回復高義海,“不敢說就說明你的猜測是對的。”
高義海吃驚得差點掉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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