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靜靜地跟李建華那副勢在必得的嘴臉對峙,一分鐘以后,顧及到沈重泰還在這,他最終忍住沒爆粗口。
“我剛才可能是有點暈車。”
“現在好惡心。”
“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惡心’兩個字,就差指著李建華的腦門說。
李建華有恃無恐的模樣,在剎那間皸裂。
沈清繞過客廳,徑直回到他的臥室。
廚房里,一邊做飯一邊偷聽的沈母,默默地擦干眼角的淚。
沈父不懂李建華的齷齪目的,但她可是從十八九歲就開始看耽美作品的人,怎么會猜不到李建華意欲為何。
“沈哥,我給了你們家機會,可是你看看沈清這目中無人的態度!”
李建華咬緊后槽牙,突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樣子你們家還是過得不算差,看不起我這點小恩小惠,今天就當我沒來過,你以后可別求我。”
說完,李建華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沈重泰也沒有送客,只是神色黯然地坐在原位。
他低著頭,把腦袋埋進雙手,發出沉沉的嘆息。
沈清從臥室里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沈重泰坐在沙發上,一臉滄桑疲憊。
而沈母則陪在他的身邊,紅著眼眶,輕手撫拍沈重泰的背部,神情無奈又脆弱。
橘色的燈光下,這個家庭卻一點也不溫馨幸福,只有濃濃的壓抑。沈清的腳步停留在臥室門口,他看著一下子疲老了快十歲的父母,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老公,沒事的,你看我們現在……不是也還可以嗎。一家人身體健康,清清也有穩定的工作。”
“東山再起什么的,咱們就別想了,一家人日子過得去就好。”
“再說你看李建華那副嘴臉,簡直是惡心透頂,我就算是大街上要飯,也不想要你求他。”
……
沈清第二天去學校上班時,整個人狀態都不好,心事重重的模樣。
課上給孩子們上課時,才發現自己連教材都沒帶,只能回辦公室取。
霍星辰坐在屬于自己的角落位置上,看著沈老師漂亮眼睛下的兩圈烏黑,嘴唇緊緊抿起。
一張冷俊的小臉繃得像是快要撐開的薄膜。
“沈老師!霍星辰身體好像不太舒服!”
班上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沈清循聲看過去,是上次給霍星辰遞巧克力的女同學阮甜甜。
霍星辰惱怒地瞪了一眼多管閑事的阮甜甜。
沈清已經從黑板面前走了過來,停在霍星辰面前。
“霍星辰小朋友,你怎么啦,哪里不太舒服?”
雖然沈清的心情狀態也不是很好,但該有的職業素養還是有,對小朋友說話的語氣輕聲細語的,如春風般照拂。
霍星辰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臉上,逐漸一點點泛起紅暈。
“我什么事都沒有。”
倒是沈老師,叫他霍星辰小朋友,還用這種‘嬌滴滴’的語氣,實在是讓他很羞恥。
他跟班上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幼稚鬼才不一樣。
他才不需要人用這種跟傻瓜說話的語氣對他說話。
……雖然沈老師用這種語調說話也很好聽不管。
“可是你的臉有點紅哦,你是不是生病了?”
沈清有些擔心,他伸出手,把手搭在了霍星辰的額頭上,感受體溫。
霍星辰瞬間臉頰更紅。
沈老師的手軟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還滑滑的,又溫暖。
讓他有種像是被媽媽撫摸的感覺。
雖然他從來就沒有媽媽。
“我說了我沒事!我這么大的人,我自己生沒生病我不知道嗎?”
霍星辰傲嬌地往后躲了下,避開沈清的觸碰。
沈清狐疑地盯著霍星辰看了幾秒。
出于安全起見,沈清還是決定帶霍星辰去校醫院看看。
“你的臉又紅又燙,跟老師去醫院看看。”
沈清牽起霍星辰的手,把霍星辰從位置上拉了起來。
霍星辰想抗拒,但小孩跟大人的力量懸殊實在過大,就這么被沈清強硬地帶出了教室。
正好這個時候,下課鈴聲也響起了,沈清更加沒有負擔。
“霍星辰,老師知道你是個愛逞強愛面子的小朋友,但身體問題我們不能開玩笑。你要是生病了還強撐,會……”
沈清看著滿臉抗拒,仿佛一身反骨的霍星辰,用兩秒鐘想出恐嚇他的話——
“會長不高哦。”
霍星辰:“……”
他已經卡在米三個月了。
這是他現在的心病,他最怕自己長不高。
“惡毒,竟然咒我。”霍星辰氣得腦袋上都快要能冒出牛角了。
沈清聽到霍星辰的碎碎念,忍不住笑出聲。
原來霍星辰也怕他自己長不高?
霍星辰抬頭,正好看見沈清嘴唇的那抹笑,又想到爸爸昨天寧愿跟朋友吃飯,也不回家陪他吃飯……
“我身體確實不舒服,沈老師你打電話給我爸爸,讓他來看看我好不好?”
霍星辰原本強硬冷酷的小臉,瞬間變得可憐巴巴起來,他皺著眉,一副在強撐什么痛苦的模樣。
沈清還以為是小孩確實撐不下去了,把霍星辰送到校醫院后,本著負責任的心,撥通了一個他很不想撥通的電話。
“沈老師這個點不是在學校嗎,怎么會想著給我打電話?”
沈清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電話里倒是響起男人揶揄的嗓音。
沈清看著正在配合醫生做檢查的霍星辰,緩緩皺起眉。
他拿捏著分寸,公事公辦地開口:“我也不想打擾霍先生你。”
“只是霍星辰好像生病了,身體不是很舒服,你作為家長,是不是要來學校看看?”
“或者你讓家里其他長輩來看看?”
若不是要對學生負責,沈清一點也不想讓霍嶼來學校。
霍嶼日理萬機,除了上次,之前就從來沒有來過學校。這次生病,有學校醫生照顧,應該不至于自己來。
沈清想到這,稍微沒那么緊張。
“自己的孩子,當然要親力親為。”
“我這就過來,沈老師。”
霍嶼說完,電話掛斷。
沈清瞬間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男人電話掛斷前那最后一句——
沈老師。
明明是很正經的稱呼,但從霍嶼的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沾染了一些別的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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