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墨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為難。
“我現在的服裝不適合,魚尾會把褲子撐爆。”
沈清恍然大悟,隨即表示理解。
這身上又是褲子又是鞋的,確實不方便,得脫光了才行。
漂亮的桃花眸不由閃過一抹期望落空的可惜與悵然。
“不過你要是想看,我也可以現在去海邊,脫兩條褲子不麻煩。”
沈清眼睛再次亮了起來,知道的以為他是想看魚尾,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想看男人脫褲子。
“那走吧,我還沒見過美人魚呢,就小時候那么一次,我都快忘記什么樣子了。”
就記得很驚艷很夢幻。
走出室內,沈清才意識到這是個小島,島上看上去只有他們兩人,也沒有別的人類建筑,茫茫大海上,他們二人仿佛與世隔絕。
蔚藍的大海上蕩漾著金光,正值正午,陽光強烈,可天氣卻十分宜人,海風吹來還有幾分愜意的涼爽。
“這兒景色真好啊,天氣也不錯。”
說完沈清的目光按捺不住地往男人雙腿上掃去,明明他只是好奇人魚的魚尾,但那過于熱切的目光顯得他像極了變態腿控。
卜墨被沈清一心只想看自己魚尾逗笑了,微微瞇了瞇眸子,“你就不怕我是壞人,也不好奇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
沈清站立在一棵高大的椰子樹下,碩大的椰葉為他遮陰,根部還結著比人腦袋都大的綠色青椰。
“不怕。”沈清慵懶地靠在椰子樹樹干上,解釋:“你要是真的會傷害我,在我沉睡的時候就可以下手。”
重點是,系統七七也在。
七七對這男人的態度,比對自己還恭敬,他兩看著甚至像是一伙的。
他相信男人,也是因為相信七七。
卜墨始終緊緊搭在褲縫邊緣的手緩緩松開,他原本還擔心少年醒來后會提防自己,兩人之間會有距離感,現在看來,他的緊張和疑慮倒是有些多余。
“我叫卜墨,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開口。至于你的一切,我都了然。”
“所以——你是他嗎?”
沈清緩緩開口,看似從容的外表下,內心卻緊張起來。
手心浸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隔著兩米遠的距離,卜墨的眼睛在陽光下隱約流動著暗光,他跟沈清無聲對視,跨越了整整五個小世界,幾百年的時間。
“滿意嗎,我這個樣子?”卜墨開口,緊繃得連舌頭都發硬。
兩人之間有種網戀奔現的詭異既視感。
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有這樣面對面接觸過,除了遙遠得快要被沈清遺忘的小時候。
哪怕有五個世界的感情基礎,此刻的卜墨還是不可避免的膽怯了。
有人說,真愛的預兆是膽怯,男人越喜歡一個人,越容易膽怯。
不無道理。
長久的沉默以后,沈清朝著卜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纖長的手腕抬起,瓷白修長的手指停在他的眼眶,“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小世界已經證明,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樣子,我都會愛上你,像命中注定那樣。”
“當然,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更喜歡。”
沈清的聲音隨著海浪聲響起,卜墨的眼睛一點點變得柔和下來,不茍言笑的他竟然笑了,“我什么樣子?”
“好看,尤其是眼睛。”沈清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目光中真情實意帶著幾分癡迷。
人魚本來就是帶有迷惑性的生物,上天給了他們常人不敢想象的美麗外表,魅惑人心的天籟嗓音,傳說中的他們輕而易舉迷惑水手,讓水手紛紛忘記方向沉入海底。
卜墨抓住沈清放在自己眼邊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頰上,一字一句,“多好看,都是你的。”
兩人間近乎初見的拘謹,因為肢體接觸,陡然煙消云散,轉而是幾百年累積沉淀的親昵與思戀。
沈清摸著卜墨比綢緞還要順滑細膩的肌膚,彎了彎眸子,“所以現在可以看你的魚尾了嗎?美人魚誒,我只在童話故事里看過。”
之前那次不算,那時候他還那么小,又是瀕死邊緣,根本沒時間欣賞。
卜墨忽悠:“人魚世界里有規定,誰的魚尾要是被人類看見,就要跟對方結為伴侶。”
沈清一臉驚訝,“還有這種規定?”
卜墨看沈清天真得信以為真的模樣,不禁莞爾,下一秒卻聽見沈清說:“那要是你的魚尾被很多人看見,豈不是得有很多個伴侶。”
“……”
“你的魚尾只能被我一個人看。”
沈清霸道地宣示主權,卜墨低眸寵溺,“嗯,只給你一個人看。”
卜墨走到海邊,扭頭發現沈清并沒有要避諱的樣子,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卜墨:“……”
沈清:“脫吧。”
“你這是什么表情,害羞嗎?”
卜墨喉結上下滑動,硬著頭皮問:“你不轉過去?”
沈清一副理所當然不可思議的樣子:“我們兩這么熟的關系,你脫個褲子我還需要轉過去?”
卜墨想要跟沈清熟,但沒想到沈清一上來就這么熟。
卜墨露在頭發外的耳尖一點點紅了,他出生就在海里,后面進入人類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但大多數時候都在專研科研,很少跟人打交道。
他甚至不如小世界里的自己懂歡男愛。
“你這么害羞,不如我就主動點幫你脫了?”
沈清算是看出來了,人魚雖然看似是幕后終極大佬,但外黑內白,純情得像白紙。
這樣他就更愛了,沈清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想讓對方臉紅得更明顯。
“來嘛,我幫你脫。”沈清的一只手說著說著就放在了卜墨的白大褂上。
卜墨像極了被調戲的良海婦魚,一把攥住沈清的手,纖長眼睫止不住輕顫,“我自己來。”
卜墨的聲音啞啞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沈清心底狂笑,卜墨這么可愛,他是不是能反攻啊?
卜墨一邊脫下身上的白大褂,一邊時不時看兩眼沈清,那模樣拘謹得活像是被強迫。
“好啦好啦,我轉過去。”
沈清剛轉過去,卜墨很快就脫下所有衣料,轉瞬間游進海里。
沈清聽到海里的聲音,詫異地轉過身,“你怎么動作這么快,就是怕被我看見是吧?”
伴隨著聲音,是沈清不自禁睜大了的眼眸。
他的眼眸里倒映著大海,海面上,卜墨上半身赤裸在外,肌膚白皙如瓷,幾滴水珠在他鎖骨處閃耀。
卜墨把魚尾也露出一半在海面上,沈清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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